城外西北方的高坡处,一双端睨的眼沉看片刻,便挥手一喝,领着身后一群深色劲装的队伍。
这群队伍各个身背弓箭、体格精悍,胸背皆缚着铁衣甲,威风凛然的策马奔驰,朝汴赞城而去。
同一时间,汴赞城内,一行十多人的黑衣夜行者,皆身背大刀急奔至近郊的一处湖边坡岸上复命。
“属下石武见过梁总管。”黑衣夜行者中的领头,带着身后的属下,朝眼前的人躬身抱拳。
“王爷已到汴赞城,目标如何了?”坡岸上一名仪表端正男子,眉目别具一股温雅气态,开口的声却又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威严。
“一切都在掌握中,三个目标已被锁定,今夜定能擒住原凶。”
“就等石统领你的佳音了。”
“属下等定不让王爷与梁总管失望。”石武恭敬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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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夜一过,云窦开的身形也悠晃晃的出现在冷清的街道上。
轻快悠步的身形还夹着漫哼的小曲,显见身形的主人心情极佳,她边抛着手中“战果”,打算就这样一路漫步踱回去。
“呿!什么更倒楣,经过一阵衰运后,本当家现在旺极了。”抛玩着手中饱满的钱袋,云窦开得意洋洋。“酒足饭饱后赌它一场,这才像个人生嘛!最重要的是,这种靠‘实力’赚来的钱,真是太爽了!”
在赌场内“杀”一整晚,将她“伤病”期间蓄养的精力发泄个够,果然让她满载而归。
她真是爱死那种大伙儿围在一起嘶喊着看胜败揭晓的刺激感,尤其她骄傲的敏锐度用在赌技上愈来愈有心得时,那种立即见分晓的得意,真不是任何滋味可以比的,就算是谈成一桩大交易,都没有这种刺激来得畅快!
“该回去了,否则鹃儿大概真的会去找弦姊给我好看!”
伸个懒腰,深秋的夜风已带着寒凉,令她忍不住一阵哆嗦,振振双臂,正想走另一条捷径的小巷时,一旁街角的废木材堆传来呜呜的低叫声。
云窦开走近,才发现是只黑色小狈,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光落照处,还真难在夜色中看清有团黑毛球。
一发现来人的靠近,小家伙从瑟缩的小身躯中探出,兴奋的摇着小尾巴,完全不惧怕的磨蹭来人,显见白天在这的小摊贩常喂它,才让小家伙毫无戒心,喜欢亲近人。
“哇~~随便就有一团肥肉主动送上门。”她举起狗儿,摊展那圆圆的小身躯,啧啧有声的打量。“哟哟~~瞧这分量,还是只黑狗,未来可期呀!”听说黑色的香肉最补了,冬天炖来,一定很美味。
全然不知眼前人开始产生邪恶的思想,小黑狗只是睁着圆亮小眼,看到对方放下它,拿出一颗肉包子时,它更是快乐的用力摇尾巴。
嗯咳,看来白天喂你的人铁定无法养你,否则也不会把你丢在这,我说你年纪小小就注定未来要开始流浪,很辛苦的,不如……”
看着兴奋吞吃着肉包的小黑头颅,云窦开再清清喉咙道:“看在本当家今夜心情好,特别带你回去养肥、养大,每天有大骨头和肉吃,但是记得来年冬天……嘿嘿嘿,可要懂得报恩那!”
小黑狗吃完后,快乐的汪一声。
“成交了,太好了,那就走吧!”她满意的抱起小黑狗,却发现前方街口的老树前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见对方有些踉跄的靠着大树喘息,按着右月复,好像受伤了!
“那个人……”
云窦开皱着眉,此时从四周走出好几名背着大刀的黑衣夜行者,将大树前的斗笠男子包围住。
“凭你们也想逮住我——”
未及喘息,斗笠男子喝声出刀,暗沉夜幕中的肃杀刀光凌厉迅捷,但已受伤在前,又面对包围者各个皆身手不弱,此时他就算刀法高强也难以突围,很快又被逼至大树前。
“果真是在醉八采杀了女乃妈的男子!”对方虽戴着斗笠,但云窦开对那独特的身形和声音有记忆。
借着—旁数株大树和屋檐交叠的暗影,云窦开小心来到最近的一处屋宅门柱后,深知前方各个都是一等高手,耳目之利胜于常人,她不能太靠近,只敢在一段距离之外,观看着发展。
“张统领,主上尊驾已至,再反抗也是困兽之斗。”另一道魁挺的身影从暗幕中走出,对负伤累累的顽抗目标道。
“平王爷来到汴赞城了?!”这个消息令斗笠男子震惊,连声都听得出颤抖。
“主上亲下手谕,不但我等出京,连武铁骑也出动,你的同伙青邪老和方恶与一干叛逆,已被三十六名武铁骑抓住押来汴赞城,张统领若不束手就擒,莫怪我不念多年同侪之情,将你当场伏杀。”
见对方不语,石武步上前再道:“张统领或可不在乎自身之命,但是一人之罪是否祸及家族后代,请张统领想想,值得吗?”
斗笠男子持刀的乎显然迟疑了。
“主上对反叛者绝不容情,但只要有心坦白,就不株连家眷,张统领很清楚,错既已铸下,又何必将祸扩大?”
云窦开诧异的看着斗笠男子拿刀的手放下后,马上被这群大刀黑衣客左右架住,掀掉斗笠,从她这方向看不真切,也难以听清隐隐传来的言谈,但从双方互动看来,感觉得出斗笠男子与追捕他的一群人是认得的。
“这群人无论身手、来历,一定都不简单。”
看到前方的人要离开,她赶紧放下手中的小黑狗,想跟上看个究竟,偏她一放手,小黑狗马上呜呜低叫,吓得她赶紧再抱起,就怕惊扰前方一群人。
“本当家带你走,千万、千万不要叫呀!”
小黑狗乌亮的眼只是无邪的望着云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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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丰园”是汴赞城内最具盛名的豪华巍伟宅第,传言是江南巨富所有,平日只有简单的仆人顾守,负责整理宅子,宅子的主人只在夏季住上几日,经过常让人感到深宅大院的冷清,今夜却是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哇~~好大的场面,排场、阵仗都不是一般人!”
藏在浓密草丛后的云窦开,惊讶的打量眼前那些身背弓箭,—身铁衣甲,气势威猛,成排而列的阵仗。
正厅的门扉虽未开,里面透出的灯火却如白昼耀亮,中庭左右两旁各列一排身穿铁衣甲,威风凛凛的武士们。
彬在门前宽广的石道上,二十多名受缚的汉子,其中二名颈项被左右以双刀压制,肩足各负箭伤,他们神态愤恨不甘,其他的人也各自负伤,却各个垂首面色惊惶,四周像漫弥着严霜死寂,令人不寒而栗。
“青邪老、方恶?!”
正是那两名神色凶狠被双刀压制的壮汉,样貌诡异险恶,一名白发双鬓却是青绿发色,连眼皮都和青鬓同色;另一名短小肥胖,面庞因肥硕而显得挣泞。
云窦开内心微诧,这两人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凶残,武功高又恶毒,干下不少奸杀妇女的案件,去年谣传来到西方边城时,邻近四个县镇的府衙还希望能藉助峒武帮懂江湖人物的能力合作擒凶,最后收到对方转往南方去的消息。
“能制住这两人,这些铁衣甲又身背弓箭的人,来历铁定不简单。”
依峒武帮最近收到的消息,厅内的人绝对是来头可怕的大人物!
夜风阵阵吹来,寒凉的令她窜过哆嗦,差点喷嚏打出,忙用力深吸口气忍下,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深秋的夜可真冷呀!安抚的拍拍臂弯上的小狈头,赞许它一声都不吭,忽又发现脸上传来水滴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