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伸臂环住他的颈项。
“我的处境真由你决定吗?你左右了我吗?”
睫扉轻敛中,漾媚的双瞳像酝酿出酣醇,诱人共醉其中,不待朱毓回应,苏少初吻上他的唇,回以他方才所给予的深重缠吻,只是这次主导在她。
她的动作虽令朱毓有瞬尔的一怔,双臂却马上环紧的拥住这几令他陷入疯狂的躯体,回应的唇舌带着几分粗暴的占夺,明知此时她的靠近心机为多,她的回应是对他反讥的嘲弄,他却还是为她主动的吻与环臂的靠近,感到心驰意荡。
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集权贵一身的他,由来周遭人看着他的喜怒才敢动作,他想的东西何愁不到手,更从没在乎过他人的死活,如今,他竟会为这种小事而触动心情,甚至他的思绪与喜怒全系在一个人身上。
“少初……”
朱毓浓浊的吟唤,亲吻着她的嫣颊与颈项,双掌从衣下抚上那片滑腻的背,想解下在她身后的兜胸系带,却为她伸手推拒。
“慢、慢着。”
“我说过,任何事都不会改变你的处境!”握住她的手臂,朱毓的声因而粗哑。
“唉!”她一头靠到他胸怀内,很无辜、很委屈地道:“少初从方才就说,此身躯成长艰辛,给点气色再供您下手。”
朱毓俊魅的长眸浅眯起。“也好,喂饱爱弟你是本皇子该当的责任,之后,就是爱弟你该喂饱本皇子了。”
“完全不给人留半点余地的命令,少初再不知逆来顺受,就显得不识相了。”看起来饱暖思婬欲是指一般人,不适用在这个随时婬欲满脑的天家婬魔身上。
“少初爱弟向来很懂形势,知道顽抗的下场。”
他笑着抱起她,穿过层层浅色垂纱,每一层皆有一臂之隔,愈往外,垂纱被风掀动得愈显飘扬,磅礴的水瀑声也更清晰传来,拂来的风透出幽凉,令她不禁朝胸膛的主人缩去。
“‘云流阁’的风带着远方瀑水的水气,入夜会较冷。”
“这里是……”
内室已极为宽阔,没料到外室是更难以置信的广大,周遭五扇偌大的方型窗,每一扇窗框皆为色彩鲜艳的琉璃图腾,像代表吉祥的云流,以琉璃架成的窗棂镂空,阳光翻腾枝叶亮绿,穿透缤纷的琉璃图腾,筛洒绮灿落影。
每一扇窗前皆以拱圆雕饰,一旁系着绿薄纱,窗外净是山林绿野,林荫盈峰,远方一道浩大的水瀑烟飞,饶是距离甚远,也可感到那份水瀑磅洒的壮阔。
居高远了,望似一野绿匹缎的山峰野林,因秋季将至,几抹黄影淡红浅缀,为将来的季节勾勒出一阙深秋的初始。
无论外室或内室,这屋宅层层垂纱是最大的特色,该是因为这五扇特制的琉璃窗,白昼开启让五彩琉璃透光蕴化其灿美,每一扇琉璃窗外虽有一层外窗可保护的掩起,掩起又怕光线过暗,失去其设计之美,再加上秋冬敞开的寒凉,夏季的飞虫,才以层层垂纱作出隔绝。
“缥霞峰的朝升飞瀑,云流阁位在山腰上。”像知道她的疑惑,将她放到软榻上的朱毓道。
“缥霞峰……朝升飞瀑,这是靖卉城?!”
帝都东方的一座繁华大城。苏少初记得此城盛产琉璃和竹编制品。
“这并非往江南必经之地?”记得从“云漱斋”被朱毓带走时,说过要往江南而去。
“怎么?已经在想该怎么月兑身了吗?”朱毓托起她的下颚,戏谑的捏了捏。
“不在帝都、不在皇城,少初的行踪已真正成谜,远离了所能动用的力量,甚至一身武功都已被封,还能如何呢!”苏少初非常详实的将他方才所言,反唇回应。
“你是一个绝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机的人,否则你的出手,都将让人扼腕。”
“哦,难道这就是三皇子改变行踪的原因,只为了混淆任何可能营救少初的人?”
以朱毓的权势与能力,对谁何惧!无论谁前来,都正好让他一雪去年云峰之怒,尤其孪生手足苏雪初,只怕是朱毓忘不掉的介怀。
“爱弟认为呢?向来你对事料得精准。”
“三皇子有心的思考与行事,少初臆测不来。”
“是臆测不来,还是不想说?”朱毓坐到另一边。
苏少初只是一笑。“少初现在只看到食物。”
软榻的矮桌几上,几道精致的美食,盘沿也衬以相搭的琉璃盘饰,皆美丽得引人胃口,餐具也缀以琉璃之美。
“看来云流阁完全不负靖卉城盛产琉璃的美名,连一桌菜也名贵的充满巧思。”
筷子也是红绘镶黄绿琉璃,真是朱毓华贵的风格。
“怎么了?不合胃口?”瞧她举箸享用片刻,忽趣味望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少看三皇子你外在这么‘朴素’。”
名贵衣袍锦缎,冠发的玉饰,与耳边那串不离身且短了些许的兰赤石外,其他会刺眼到眨人的金银珠宝全不在他身上,连手上那向来戴了至少八根指头的红宝名戒,此刻一个也没有,在朱毓身上,这真是少见的奇特呀!
“爱弟有话就说吧!”
“明明这么素雅了,还觉得你全身散发出……很贵的气息,真是……不可思议。”不会是从小珠玉一身,吸收后成精了吧!
“本皇子也发现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朱毓慵懒的笑意有着沙哑,托着侧颜斜睨的目光,开始蕴燃焰亮。“哪怕爱弟你一身出染尘俗般的清逸,但抱过你之后,只要看着你,就很难不月复部开始发热,想着你圆润的乳峰在大掌下——”
“三皇子何不一同用餐?”苏少初直接打断他的话,替闲坐对面的他找点能做的事。
“本皇子喜欢看着你。”他继续对她进行眼神的饱览。
“那可否别让少初觉得自己更像一道食物。”再享用片刻后,她终于放下手中餐具,迎视那双灼人的视线。
“因为少初爱弟你现在的模样秀色可餐到更令人饥饿难耐。”
看着她半果的香肩,被扯乱的水绿兜胸,隐隐可见盈耸的酥胸与粉色蓓蕾,难掩撩人春色。
“三皇子何不好心拿件衣服给我,让我们彼此都不受影响。”她怕他再看下去,真的会喷出火烧人。
“失去‘看’你的享受,办不到。”朱毓支着颅侧,邪笑荡扬,赤炯双眼毫不掩藏其赤果果的,锁视她美丽的诱人春光。“如非这的气候较凉,本皇子倒想让你连衣服都不用穿。”
“这身躯你已占有,还在乎这点眼福吗?”
“只要在你苏少初身上,本皇子永远要不够!”
不知何时起,面对他的炽烈,她的心底总会浮起一丝的轻怅与无奈。
“为夫忽然很想亲自照顾娘子你。”他伸手按住想再起筷的她。
对他的话,灵亮的清眸眨了眨,尚不解其意,下一刻,舀了匙还飘着热气的浓稠汤汁来到她眼前。
“这些菜可是为夫专聘靖卉城出名的老厨烹调,汤盅也是以特别能保住温度的器皿所盛,喝口汤试试吧!娘子。”
“咳,三皇子天家之尊,少初岂敢劳烦。”
朱毓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着她道:“想必娘子你很清楚,目前的情况与处境,无论你愿不愿意,形势已定,习惯接下来的相处对彼此都好,娘子说是吗?”
“三皇子认为该如何进行?”
“就从唤一声相公开始,学着顺从如何?”
“真是一点都不难的开头呀!”苏少初非常认同的点头。“只可惜少初从小到大还没参透顺从的意义,悟性上还达不到这层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