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想著的同时,手中的石子也抛出,砸下的声响引开了守卫,兰飞翩然落地。
“老祭司,臣兰飞,是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有事求见老祭司,因事态紧急,请您老人家施恩一见。”兰飞在门外行礼道。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老祭司,为确保您老家的安危,请回应臣一声。”
门内寂静如常。
“兰飞冒犯了。”手一碰到门就感觉到里面传出的波动。她打出结印一吐劲,门便应声而开,正要推开,却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挡。
“身为春之圣使竟也做起宵小!”
“席斯!”见到来人她讶道。“你在这做什么?”
“这该是我问你的吧,潜入老祭司寝室想做什么?”席斯眯著目光上下打量她,继而想到什么似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飞飞,你不会连老祭司都想非礼吧?”
“杀大神官这种事,我不介意从你开始!”兰飞眼眸杀气横扫过去。
“别这样嘛。”席斯很无辜的举手投降。“你连月帝都敢非礼了,我当然有合理的怀疑。”
“还敢说这件事,拜你大神官之赐,现在整个银月古都很少有人不知道,我春之圣使意图染指月帝!”兰飞咬牙切齿,把她说得好像是专门摧残美少年的那只魔手。
“误会大了,我是个神职人员,又不能说谎,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每天都有人来问这件事,他只好开个午后时段,在祈祷仪式后,专门帮人民解惑。
“好个不能说谎,你只是加以渲染而已!”不愧是大司圣直接教出来的大神官,都有令人想痛揍的本质。
“这也得有人做,才能渲染呀!”接著席斯表情诡异地凑近她。“倒是你如果好奇当天的事,看在我俩的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不加料的真实情况。”
“谢了,我确定在你身上能得到的都叫谣言。”
“别这样,以大神官的名誉发誓,这件事……”席斯说到一半突然看向寝室内。
“怎么了?”
“我们吵成这样,怎么老祭司都没动静!?”他奇怪道,连先前被引开的侍卫听到吵闹声都赶回来,一见到大神官在,才没有疑问的返回工作岗位。
“所以我才来察看老祭司的安危。”
“你怀疑……”
“难道你没怀疑过?”席斯的聪明可是圣院出名的。
“刚到银月古都我就怀疑了。”
“那你怎么不想办法一探究竟?”
“因为我怕死。”他理所当然道。
“你——”
“所以我一直等你脑袋转过来,好一起进去。”没想到转了这么久。
“身为大神官,你一点惭愧感都没有吗?”居然还说得这么骄傲。
“飞飞,上帝告诉我们,要爱护、尊重生命,我亲身力行,先从爱护自己做起。”
“你做的真是彻底呀!!”除了贪生怕死外,一旦出了事,他马上置身事外,不进入是非圈内。
“留有用之身,才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我散播的恩泽。”他手掌交叠在胸口,一副伟大的圣职者模样。
啧,懒得理他的兰飞,迳自推开门,门后是一片寂静到悄无声息的感觉。
“这、这个光……”兰飞和席斯愕然地看著满室呈一片金黄之光。
“圣印!”身为大神官的席斯一望即知。
“这个房间被圣印守护,有圣印在,就算是修罗界的人也没办法进到这儿。”兰飞讶看四周。
“瞧这房间,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传闻老祭司闭关一年,如果他不在这寝室中,是到哪去了?圣印又是谁下的?”能下圣印的,必须是四大圣君或大司圣才有办法,会是月帝吗?为何要这么做?兰飞充满疑惑。“最重要的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如果不在神殿,那他究竟在哪?”除了这里,真难以想像银月古都还有哪儿,是不被月帝发觉的。
两人沈默片刻,席斯首先道:“还有一个方法能不受圣印影响进到此。”
“你也想到了。”
“只要杀了具有圣职之身的人,就可以潜伏在对方体内,如此不但可以掩掉魔气,圣院的结界封印也影响有限。”
“可是,只要圣院出来的人都具有圣职者的身分。”以此推论,谁都有可能。
“嗯。”席斯搓著下巴。“飞飞,你也看过很多故事,应该知道每当这种危机时刻,真正的凶手常常很有可能……”
“就是身边最信任的人。”兰飞说出彼此的怀疑。
两人看向对方,猛然各退一步。
“说清楚你到底来这做什么?”席斯指著她喝问。
“刚刚就说过我是来察看大祭司的情况,你又来这做什么?”兰飞也威吓的回问。
“我是这里的大神官,当然要每天来问候老祭司!”
“是这样吗?席斯你在当大神官之前,有好几年在各国游历,不会那时就已经被什么妖魔给控制了吧?”
“那我就更怀疑你十四岁才到光城圣院,之前没被什么妖魔骚扰而潜伏在体内吧?”
“太可笑了,如果有妖魔之气,能接受春之印吗?”笨蛋。
“大神官已是圣水净化之身,妖魔能控制得了吗?”呆子。
双方神情严厉地看向彼此。
“飞飞,我想在这种情况下……”
兰飞颔首。“没错,不要再狗咬狗了!”
嗟,两人这才觉得够了的收起戒备的目光。
“这是什么?”兰飞被房内一颗特殊的球体给吸引住。
正要碰到那颗金黄又带著澄澈的球体,却被另一个更快的力量握住手腕。
“那是朕和大司圣与老祭司联络的镜球,就和你的传讯珠一样。”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道。
月帝!兰飞讶然回首,迎上那双睥睨的蓝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月帝打量著房内的两人。
“这……因为臣怀疑……”兰飞想抽回手,对方却不放。
“陛下,是臣的错。”席斯认错行礼。“春之圣使不相信臣说老祭司早就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另一座别宫长住,执意要到这来一探究竟。”
“老祭司保护前任月帝和王后到其他别宫长住?”才以为席斯很有担当的兰飞,立即为他所说的话而诧异。
“飞飞,这些先前我都告诉过你,唉,你却老是要眼见为凭。”席斯叹息又无辜道。
“你、你——”兰飞深呼吸,否则怒气可能会在体内穿孔。
“月帝陛下,臣愿意承担这份罪,春之圣使没错,她只是太担心冬了。”置身事外,看热闹之馀,还要懂得演好人。
“又是冬!”月帝迸出怒火,更攫紧兰飞的手腕。“为了冬,你什么都不顾吗?”
“我……我……”事情的演变,已经让她说不出任何话了。
哪怕被月帝带走,兰飞都只能恨恨瞪住席斯,对方正微笑满意地朝她挥挥手,像在说——今天这场游戏真是好玩。
第九章
“请陛下恕罪,臣非有意擅闯大司圣的寝室,而是、而是……”天呀,被席斯一搅和,连话该怎么说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月帝却只是环胸凝锁著她,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衬著那张无瑕俊颜,有几分清灵的逼视,神情之专注竟令兰飞不自然的垂首。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传言属实,受伤时在迷糊中,她真把月帝怎么样的话,救人还被冒犯,以月帝那种小人心胸,铁定……不会让她好过!
突然间有种血液全流到头皮、毛发绷紧的感觉,眼角偷瞄一眼前方的月帝,淡抿的唇像要开口——
“臣知错!”兰飞马上单膝跪下,就怕他开口。“臣不该擅闯老祭司寝宫、不该平时就在心中把月帝骂得狗血淋头、不该觉得月帝有张表皮没有内涵,无论如何,臣对月帝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那可能会造成我英年早逝,啊,臣是说:无论什么事都是臣的错,请月帝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