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皖微愣,忍不住哧吭一笑。“你好有趣!”
“你一个人吗?”嗯,找人结伴逛花园也不错。
“不,跟着我丈夫。”
“你、丈、夫!”天呀,年纪轻轻就这么想不开,结婚了,她的同情心不禁泛滥。(抱定婚姻是坟场的高见和栽,始终认为结婚是慢性自杀的举动!)
“是呀,我们一直在欧洲游玩,两天前才在法国成婚。”乔皖微笑道。
“原来是新婚,恭喜!”无论自己喜恶如何,结婚总是喜事,高见和栽真心送上祝福。“你老公呢?”
“他在讲事情……所以我在这个池边走走。”她看向水池的另一头,在喷泉和树影交错中,一抹高拔的背影正拿着手机讲电话。
“哪一个呀?”和栽努力目寻。对岸又是游客又是水雾的,真难认。
“就在喷泉旁……我看还是等圣渊讲完电话,我再帮你们介绍吧!”
“圣渊?!”高见和栽蓦然张大了眼看她。
她的反应让乔皖喔的一声,歉笑道:“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乔单名一個皖字,我丈夫姓古,叫古圣渊。”
“古圣渊、乔皖!”这下高见和栽用力看向对岸的人,熟悉的背影正慢慢回过身来。
迸圣渊朝这端挥手,示意他还要再讲一会儿电话,乔皖体谅的表示她自己要在水池边逛逛。
“喔,对了,还沒问你的名字,呃……”就见在说话的小姐,忽然把手中的花抓成两束立在两侧的脸颊旁。
“这、这束花是刚刚人家送的,好看吧!”和栽咧开笑容,千万不能让小爸发现她在这里,否则会打草惊蛇。
“可是……这样摆,很容易招人误会。”乔皖委婉道,好像只有精神有问题的人,才会把花摆在头上。
“也对、也对!”小心偷瞧对岸一眼,却定小爸的目光沒望向这边,和栽才把花拿下来。
“你、你不舒服吗?”这个小姐先前感觉很好,怎么转眼间就这么怪异,现在还双手握拳在发抖。
“我……沒……事!”高见和栽拉着抖音。
喔,她岂止发抖,简直是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不但找着小爸,小新娘子还被她揽到,乐死了、乐死了,真是得来全不費工夫!“你稍等我一下!”
首当要务,通知烈华姑姑。好让她对自己办事的神效,拜倒一高见和栽拿出手机,控制好颤抖的手指按下电话号码,却见屏幕上一片暗,才想起刚刚干的蠢事。
“你不要紧吧?”乔皖忙扶着身形踉跄的她。
而水池另一头,喷泉所激起的水雾,透望而去,像为繁花润上一层泽彩,让古圣渊面色显得严肃。
“还原!把死者的面貌还原。”
“古先生应该多少听过这类事,这样的原始技术最早应流传自中国,就像以前的忤作验尸一样,依骨头的颜色与大小来推测死亡的年次和性別,更深入点,只要完整的头颅骨在,就能依骨型重塑面貌。”电话那头,凯尔分析道。
“可是在曼彻斯特捞起的小婴孩头颅骨并不完整。”几乎只剩散落的骨块。
“这正是棘手的地方,要用骨型重塑面貌,得以点、线、面的对称来重塑,而这个头颅骨几乎只有四层的完整,还是小婴孩,相当不好还原,唯一庆幸的是,有半边的颅骨还算可以,另外半边只能以假设的模拟来比对了,所以古先生不想直接劳动老主人做DNA鉴定的话,只有用这个方法一试。”
“就依你的方法吧,如果初步结果显示这具尸骨真有可能是可柔的话,再来想办法做进一步的DNA鉴定。”目前唯有如此了。
“其实古先生真要对比DNA有很多种不直接找上老主人的方法,至少收集头发就轻而易举。”每个人每天睡着都会掉头发在枕头上,并不一定得以血液来检验。
“我明白。”古圣渊有些叹息。“只有这件事我不想瞒着理查爷爷进行,尤其真走上DNA鉴定一途,就必须是开诚布公,虽然最后的结果有可能是残酷,但是理查爷爷等了这么多年,是该给他一个答案。”原本还顾忌着爷爷年纪大受不住,但若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迷,对等待了十八年的老爷爷难道不是另一种残酷,毕竟这是他老人家有生之年唯一的心愿。
“老主人会要古先生来追查这件事,心中定早已有准备。”
“我知道,只是我希望能把伤害性减到最小,除非真确定了什么,否则別劳动到他老人家,一切就交给你了,凯尔。”
“请放心,古先生,这件事于公于私,为着老主人,我都会让它水落石出。”
“有劳你了。”古圣渊收线后,一個悅耳的声音传来。
“还是继续做着与天挑战的事。”
看到前方走来的长发清逸少年,他有些认命的头大。
“云轩,你这个慈悲的邪恶者,不会连我来荷兰都能算到吧!”
“慈悲的邪恶者?”明云轩绽开幽雅的笑容。“既然慈悲又怎么会邪恶呢?”
“世上就唯有你明云轩是慈悲和邪恶的。”他环胸。“別跟我说这场相遇是巧合。”
“唉,我来这跟老朋友送行,偏偏遇上了你,真是有缘。”云轩一摊手,说明这场相遇就叫“巧合”。
“巧合!”古圣渊信才有鬼,冷笑道。“库肯霍夫公园里有你老朋友,是在这修剪园艺的、还是管理的服务人员,別告诉我这座公园里有流浪汉是你的朋友。”当这座知名的花园像其他国家一样,随时能让流浪汉栖身吗?
对他的嘲讽,明云轩总是一笑置之。“夏末秋来,风早就送来初秋的声音,你听不到花的絮语,看不到秋染的气息吗?”
“你是告诉我,你的老朋友是那些看不到的、模不到的,什么风精、花精,搞不好还来个什么季节之神吗,这可真是受教了!”古圣渊讪笑,对那些神佛定论、光怪陆离的事,他向来嗤之以鼻,只觉得这人中毒中的真深。
“你认为这些是不可能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迸圣渊看着他,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玄机模样,但他第一次抚着下巴,真心做出建议。“云轩,有沒有想过找心理医师聊一聊,我认得世界级的权威,你的问题对方应该有办法解决。”
面对这样的暗喻,俊颜依然不见愠意,只是平心道:“知道观世音吗?”
“现在改跟我论宗教呀?”否则抬出东方神祇做什么?
“『观』在古梵语中意味着仔细看,更要你仔细听。”他看向古圣渊,飘淡的眸带着悲怜。“世音、世音,『听』这世界的声音,如果你真能听到这世界的声音,或许就能听到『绿风岛』的悲鸣,只可惜你连自己內心的声音都听不到。”
迸圣渊凛凛扯唇。“或许,我所『观』到的,只是人性的恨与丑陋,我所听到的,是梦里那不停重复上演的一切,慘叫与枪声!”说完,他戴上墨镜表示谈话结束。
“圣渊,最后的警告。”明云轩走过身边的他,严正道。“停止你现在进行的事,否则当你真把这场命运的定数开启时,这最后的结果……”
“情何以堪是吗?”古圣渊冷冷而笑的抬起那曾戴着紫色佛珠的手。“当佛珠断掉时,命运的定数就开始,这是你在我手上设下的警告。”
看着那空无一物的手腕,明云轩叹息。“看来是太迟了!”
“是我终于等到今天吧!”古圣渊笑笑,拍拍他的肩。“过几天,务必赏光到绿风岛参加我和乔皖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