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乔皖面色一白。
“这座屋子十多年前发生过很可怕的事,屋主的太太被枪打中后还坠楼耶,听说死得满惨的,连她的女儿都失踪,这种情况,要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九成死不瞑目,会闹鬼也不意外。”只是说归说,千万別让她见到,否则钱再多她都跑人,这年头,与什么共舞都行,就是別与鬼共舞!
“被枪打中坠楼、女儿失踪……”乔皖想起在御景莊时巧遇的篠原英浩,曾痛苦的说过妻离子散的往事,难道绿风岛就是……
“可別以为我胡说呀!”见乔皖面色沉重的,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这么道听途说,忙道:“我曾遇到一个住在这附近的小男孩叫杰米的,他就看见过,还说是个很漂亮的金发蓝眼少妇呢!”
“金发蓝眼少妇?”乔皖深吸着气,不自觉以手臂环住自己,有些发抖。
记得半个月前,她刚到別墅时,在占地广阔又面海的后庭院与云轩走散,就听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幽幽的像在吟泣,不停地回绕在身畔,当时的乔皖惶恐又难受的想摆脫这纠缠不去的声音,却在找到云轩时,看到了令她震撼的一幕--
一位相当美丽的金发少妇,有对蓝如晴空的瞳眸,温柔又悲伤地望着她,当时乔皖难以置信,世上有这么雅绝清美的人,同样令她骇然的是,这少妇像光和影交织成的,风,竟能穿透她!
还来不及细瞧,手掌的黑影便覆上她的眼,迷眩的意识涌来,一双臂膀马上环住昏倒的她,朦胧中,彷彿听到云轩温和的说道:“夫人,承诺已完成,请您褪去圣杵上的血。”
“圣杵的血?”乔皖莫名的喃语,不确定自己这段记忆究竟是梦或真,因为一醒来她便躺在床上,和田管家说她昏倒在温室里,可能是水土不服病了,而云轩也在翌晨便离开了,无人可证实。
“我还知道这位惨死的屋主太太,与古家渊源很深呢!”李晶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古少爷……就是小姐的未婚夫,他相当尊敬这位夫人呢,好像是叫爱……爱丽……什么的,喔,对了,是叫爱丽薇儿!”
乔皖只感觉轰地一声,发麻的寒意从背脊直窜脑门;爱丽薇儿!圣渊、烈华、篠原英浩都曾看着她叫过这个名字,绿风岛的別墅竟是爱丽薇儿丧命的地方!自己半个月前见到的女子真的是……为什么圣渊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呃,我、我应该沒看错吧!”李晶忽然揉揉眼睛,盯着她身后某处。
“怎……么了?”才刚听到可怕的事,乔皖声调不稳地问。
“我好像看到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很快的冲进溪里。”
“黑白相间?!”什么东西?
乔皖、李晶互望着对方,答案还来不及浮出,远处便传来鸣汪的哀叫声。
“『哞哞』——”乔皖吓得大喊。
“真的是那只乳牛狗!”
就见溪中,两人顾不得溪水冷,手忙脚乱的要把攀在溪石边、吓得只会鸣吠的狗儿给救上岸。
☆☆☆
“又是为了那只蠢狗!”电话那头传来不得了的大叫声。“早叫你別养条五花肉在身边跑,干脆拿来配红酒做烧肉,还是清蒸撒点蒜片淋女乃油,有这么多种料理手法不做,就一定要养只专门冒险犯难来让主人扛的笨狗!”
“烈华姊,你不要跟睦天说一样的话,为什么大家都要我把『哞哞』宰来吃,真做了,也不好入口呀!”谁吃得下呀!
为了身为东方人的女主人,厨房贴心地准备清粥小菜当消夜,现在面对古烈华发难的建议,乔皖还真有点失去胃口。
“只能怪『哞哞』长得太勾引人了--”古烈华凉言道。“专勾人的口月复之欲。”
“过几个月,『哞哞』长大点就结实了,大家就不会老笑它是团肥肉,还说它女敕的好,一定健胃整肠。”拜托,是狗又不是药。
“健胃整肠?!”古烈华笑倒。“谁说的?”
“云轩陪我来绿风岛时说的,还说真把『哞哞』怎么样了,他要后肉。”
电话那头根本暴笑如雷。“我就知道,云轩那个假道学,外表清高得像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也想染指『哞哞』!”话语一停随又想到什么似的叮咛道:“不过说真的,这件事真发生的话,记得我要『哞哞』那肥肥的,每次看到那团小肥肉跑得摇摇摆摆时,哇,那片小真是引人食指大动,拿来烧烤应该不错。”
“烈华姊--”难得振声高扬的乔皖,终于发出不平。“『哞哞』是狗不是猪!”
“皖皖!”古烈华以正色的口吻道。“別侮辱猪,『哞哞』摆明只是条多汁的五花香肉。”
“烈华姊!”乔皖大喊。
“好好,我不说了,就知道妳最有母爱,別气了……”古烈华笑哄着。
有時候乔皖真怀疑,古圣渊和古烈华真是对有同胞血缘的姊弟吗?姊弟俩同样是混血儿,却是姊姊偏西化为多,弟弟气质尔雅拥有东方人的内敛,外表不一样,性情也是挺鲜明的对比,唯一相同的是那对灰色的瞳眸,都带着一股自我的强悍。
热情开朗的古烈华,大剌剌又直率的个性,总爱调侃內向的乔皖,常让乔皖窘得不知如何招架,但是,这个常打电话来关怀她的大姊,乔皖真心喜爱。
“对呀,睦天也常打来,他怕我不适应绿风岛的生活。”边拿着无线电话,乔皖来到了落地窗外,看着窗外一片子夜的星空倒映于蓝黑的海面上,相当神秘诱人,就像这座宅子,她如此想着。
“烈华姊,我……想问妳一件事,可是……”想起白天李晶说过的事,乔皖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手已推开落地窗。
“不是,跟睦天沒有关系……”沁凉的海风迎面拂来,还真令乔皖感到哆嗦。“烈华姊你別胡乱说,睦天哪会对我有什么暧昧的情怀,更何况我都已经是圣渊的未婚妻了。”沒见过这样的大姊,老鼓励未来的弟媳往外发展。
她来到阳台的栏杆边,视野更加辽阔。“烈华姊,我不要再听你说什么眼睁睁看我嫁给圣渊,你会良心不安这种话,上回妳还说他像衣冠禽兽,圣渊可是妳亲弟弟呀,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该……老说他不好。”
“我沒听错吧?”古烈华不敢置信道。“不久前,你看到我老弟就像老鼠见到猫,吓得都缩到一角去,现在你已经容不得任何人说他坏话了,皖皖呀,妳不会真的爱上我老弟吧?!”
“我……”哪怕是隔着电话,乔皖依然坨红了双颊。“他……圣渊是我未婚夫,本来我……就应该帮着他。”
“是喔!”古烈华像顿失气力般,深深长叹。“希望真相爆发的时候,你不会怨我是个帮凶。”
“帮凶?”
“亲情总归是亲情,我再怎么看不惯圣渊的所做所为,也有我身为姊姊无奈的地方,既然不能明着说破,就只能想办法阻止了。”她別具涵义地道。
乔皖一笑,趴在白色的栏杆上。“我早知道圣渊以婚姻为代价,来帮我挽救乔氏企业是另有目的,我怎么会为这件事责怪烈华姊呢!”以古家的财势背景,何必执着于一个台湾岛上的小企业,必然是另有所图,这点现实乔皖明白。
“你也知道圣渊要报复你的父亲乔万崇、王宪还有艾威斯?!”
“嗯,可是爸爸已经飞机失事死了,王宪叔叔在马来西亚疯了,圣渊也答应我要放过艾威斯舅舅。”这些事应该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