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大雾的掩蔽,她悄然地躲避那可怕的人,脑中不停地苦思月兑身之道,当她缓缓地想退到一旁的圆柱后时,一个危险的气息已来到身后,雷颖才一发觉,整个身形已被倏然攫起,撞往一堵厚实的胸膛上。
罢硬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火焰的气息吹着她的唇瓣。“你以为能从我手中逃出去吗……”
腰身被揽扣在他身上,她的双脚几乎是不着地的,受制于他的力量,雷颖被动地接受他霸道的吻再次深入唇内,那原本握在下巴的手渐往下移,抚过她的颈子,来到那被撕成半毁的衣襟前,隔着白衣,他着她高盈的双峰,一阵电击般的颤抖令她握紧在身侧的手,反抗地推着他的肩膀。
文森离开她的唇,那双漆黑的眼,带着侵略的蚕食直透着不屈的叛视。
“听着,”他嘶哑着声。“不准你再见佛希克,更不准你想那个男人,听到了吗?”抚在她胸上的手,用力搓揉地握紧!
雷颖惊喘地一咬牙。“你怎知道佛希克?”她皱眉,随即闪过明了的愤怒。“你跟踪我,堂堂的白国君王,竟做这么无耻的事,你——”她突然停口想到,以文森妒恨的个性,发现佛克会没任何动静吗?不祥的预感闪过,她大叫地拉住他。“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把佛希克怎么样了?”
“你这么关心他——”文森狂猛地将她钉到一旁的圆柱上,捧起她的脸,紧抵着她的额头暴吼。“我说过,你小至一根毛发都属于我,你的眼,你的心,你的身体,该向着我,你只能有我,只能有我——”
“够了——”她突然难过地抱着头,肩膀抽搐的颤抖,紧咬着唇,绿瞳盈然滑泪。
“颖……”她的泪浇息了他胸中之怒与妒火。
再回忆的往事恍如昨日,不全的音幽幽颤颤地发出梦呓般的低语。“曾经,我真的只要你,只爱你呀,可是我的下场是什么,你的爱换得我如今的不堪……我恨,我真的恨你呀——”她痛苦地埋入他颈窝中,手指陷入他肩膀里,她不解,是他带给她这些难堪的回忆的羞辱,为何她总是只想在折磨者的怀中寻求安慰,只有他的胸怀,只有他的声音能伤她,亦能安抚她。
文森以心疼的温柔揽紧她,无言也无语,只是深深地将她紧拥在怀中,面庞厮磨她的发,雷颖见不到的是他抚着手中的银丝时,面庞那痛不欲生的神情。
“放开我——”雷颖抑回眸中的泪,挣扎地推开他,才一转身,一阵椎心的刺痛却猛地划入胸口,赤灼的热力由心底烧出。
“你……”她抓紧心口,神色痛楚地望向眼前的人,以为他再度对她施出法力。
“你怎么了?”文森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发青的红唇,却骇得握住她的双肩。
站在浴泉边,雷颖发现四周的景色竟像漩涡般的飞转,童年的梦魇再起,缥缈如幻如蜃——
屠杀的尸体,哀嚎的凄厉之恸,可怕的人间炼狱……女王陛下抱着绿公主走吧!万不可断了这皇室的唯一骨血……
绿,母后要去找佛希克叔叔,但是不能带你去……幻光球呀……你圣洁的光芒照耀我皇一族的遗孤……命运将指引她回到神圣的银湖,永续我皇一族百年的大地之光!
“呀——”雷颖痛楚大叫,拚命地环住自己。
“颖——”文森抱过她。
别哭,我的女儿,母后一定会回来,你要勇敢,别哭!
“不——”她失声哭喊!
“颖,看着我,没事了,那只是梦,我在你身边——”他摇着她。
她眨着惶恐的绿瞳,焦点涣散,紧攀着文森的双臂,低喃地叫出最后的意识。“亡族了……”
“颖!”文森抱着昏厥的她,随即发现她的身体高热灼人,胸口绽射昊亮锐光,耳上的碧灵更是蓝光灿出,两股封印的力量在她体内相缠翻涌。“皇一族的封印!”他错愕!
从她幼年时,文森就发现一道力量封在她胸口,为防制这道封印现世,他耗尽心力寻找自然界精华凝结的天地之石,炼化成碧灵封在她双耳,以压制她身上属于皇一族的一切。近日来,这两股力量随着佛希克的出现,而呈不稳的状态,或许是族人间的相互牵引所致,也许是雷颖的成长加强了本身的天赋,渐渐颠覆了体内的两道封印。
无论是哪一种,文森已撕开她身上的衣服,以更大的灵力压下她胸口跃然欲出的封印之力,当碧灵的蓝光归于平息,她胸口的燎原之火也已镇下时,他深拢的双眉才稍缓。“不管你的出身来历是谁,你都是属于我的,十九年来,我带大你,教育你的一切,照顾你至今,谁能说我没资格拥有你,我绝不会将你交还东方王,绝不能!”他紧拥怀中的人。“颖,不要做出任何会让我疯格的事,到如今,如果失去你,我就要这个世界陪葬,我的天使,不要离开我。”他深深埋在她发际间,闭上眼,想着和佛希克在海滩上所发生的冲突!
佛希克一发现自己被缚咒术定住,连忙想摧动反制的咒语,文森的手却更快地扣紧他的咽喉,那双残戾的血腥之眼,厉芒掠过,当颈子猛被扼紧时,佛希克闭上眼,心知自己逃不过了。
“你身上有守护封印,且是能力相当高的人在你身上施下的。”文森突然道。
接着佛希克发现颈上的力量松了,身上的缚咒术也消失了,眼前的人收起杀意,回复了往常那莫测的清冷。
“没想到,我特意将封印的气息压低,还是教你发现,不愧是东方王所认定的人,确非凡俗。”佛希克模着颈子,那瞬间,他确与死神失错而过。“方才你如果杀了我,罗丹马上就会知道,这道守护封印是他锁在我身上。”
“亚萨尔国的罗丹!”文森略一蹙眉。六大名人录中的罗丹是东方再的至友,在早期尚为太子时,就已经是当时知名的贤明少主之一,讲起亚萨尔国人不联想到罗丹太子。
佛希克一笑道:“他现在已是亚萨国的国王了,我能在灭族之劫中幸存,就是为他所救。”早期皇一族的祖先,为了感激白国和亚萨尔国救援的恩情,百年来,一直由皇一族的人,为这两个国家祈福与预言的祭师工作,佛希克也因而和当初年岁相差不大的罗丹结为好友。当年,皇一族惨埃尼尔族屠杀时,他身受重伤落入河中,为随后赶来的罗丹救起,也因而知道艾蕾莎已为东方王带回帕尔斯山,为免多生波折,他要罗丹隐瞒自己获救的事,只要他深爱的女子平安幸福,他别无所求,直至后来知道绿的失踪,为了艾蕾莎,也为了皇一族的命脉血缘,从此,他在尘世中奔波寻觅。
而罗丹为了保护好友的安全,特意在他身上锁下守护封印,一般的妖邪近不了他的身,若有人想对他不利,动到守护封印时,另一方的人马上得知!
“你不惜激我杀你,一定有道理吧!”文森漠然道。“你们皇一族的人做事可真都喜欢采取极端的手法。”他想起雷颖自我伤害的个性。
“我们皇一族,”佛希克一笑。“陛下承认雷颖是我皇一族遗孤。”
文森冷哼转过身。
佛希克不以为忤地继续道:“我如此做至少能证明我心中所揣测的事。第一,雷颖的真实身分,第二,你是否有能力保护犯劫的她!”
前方的文森依旧默然并不回应。
佛希克见此,更加确定地道:“看来,你心中早已知道了是吗?这一阵子,我跟在她身边,暗中观察了很久,证明我没料错,你果然知道她身怀天劫,其实我早该猜到,当年,我除了授你礼教外,还将皇一族的观星命卜术传与你,你在得到绿的同时,也看出了她的劫难,所以你封在她耳上的碧灵,除了防止身世泄漏外,也是一道守护封印,既能给她力量也能感应到她的安危,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怕也是你费尽心机,巧妙安排的吧!陛下,为了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