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紧靠在龙九天身旁的女子,站起来朝她走去,带着娇媚的笑意,却嘲弄地道:“我倒要看看郡南王府的小王妃是如何的不同凡响!”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宫千雪时,龙九天的声音冷冷传来。“别碰她!”
“王爷,别紧张嘛,我只是想要好好地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小王妃。”
这女子未明白他话中之意,依旧伸出手要拉宫千雪。
“别用你那脏手碰她!”龙九天怒声一喝,一道黑影朝那女子的手疾射而去,瞬间那女子的手鲜血进出,一节枯枝射穿她的手,令那女子痛嚎地抱着皮开肉绽的手,亭内的其他女人也全惊吓得大叫。
千雪下意识地想去看这受伤的女子,却在龙九天厉声下止步。“你如果不想害她失去一条手臂最好别碰她,你今天惹的事还不够吗?出去以后不准你踏进这儿一步!”
千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纯真的大眼闪过复杂的神色,伤害、哀怨和……痛苦的轻视;龙九天为这双清灵之眼所透出的讯息心中一震,却薄抿着唇,神色冷然地背过身。见他如此冷漠无情,她咬着唇,硬地转身跑开。
直到她跑远后,龙九天才一拳捶到亭柱上,身旁这群吓呆的女子,总算才见识到了郡南王喜怒无常的极端个性。
就在她们犹豫是否该走过去接近这个看来危险万分的男人时,他背对的身形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们全都离开。”
“王爷,别发火,何必——”一个女子走上去,试图缓和这危险的气氛。
“滚、滚,全给本王滚——”龙九天突然咆叱,接着猛地转身一掌劈裂了亭内的石桌。
众女子见状莫不花容失色,吓得仓惶逃出凉亭,深怕下一掌劈到自己身上,连那受伤的女子也抱着手赶紧和同伴逃命。
碎裂的石桌扬起灰飞的烟尘,龙九天在这飘散的烟尘中神色孤寒地闭着眼。“既是有情有意,又何忍做到如此两伤的地步,雪儿何事该承受你这一再的伤害,当真是郎心如铁!”齐飞雪眉眼带着温色走来,显然为他对于雪的言行大为不满!
龙九天睁开眼,精锐的双瞳带着威严,淡笑道:“既是郎心如铁,更退论有情有意,在地位上,我是权倾一方的郡南王,而她只是人人认定的平民孤女,只有我毁了她,何来两伤之说!”
“你真是这么认为吗?”看着强装镇定的龙九天,齐飞雪摇头苦叹。
“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事实情真相,当你越这么拼命告诉自己时,你的心早已深陷而不自觉,否则王爷刚刚又何必大怒失控,一掌劈裂石桌!”
“我只是不喜欢她违反我的命令!”他转过身背着手。
“我只是不喜欢她违反我的命令!”他转过身背着手。
“是吗?”齐飞雪冷笑。“我看,你是怕她讨厌你吧!你要她对你的感觉,是尊敬、是害怕、是高高在上,却绝对不要她讨厌你,因为你在意她心中对你的任何感受,难道让她讨厌你有这么可怕吗?”
龙九天猛然转身面对他,那向来挂在脸上的精懒淡漠已失去,眸中所透出的是犀利锋芒。“三哥,你逾矩了,别逼我拿王爷的身份来压制你!”
齐飞雪一笑,看着他,坚定地道:“你不会这么做,我们五人和你可以做不成下属、做不成亲人,却绝对不会做不成朋友,而你是不是绝不会对朋友施以身份压制。当初在塞外时,我们五人和就是名震东北的大漠六雄,真正排行第五的是你,五妹排行第六,而你天生的王者风范,在我们六人中一直是居于领导地位,所以当你决定转回中土继承王爷之位时,众人发誓跟随你生死与共,而今你愿毁掉这份患难与共的感情吗?五弟!”
在齐飞雪严正的逼视下,龙九天仰天苦笑。“三哥你又何苦为难五弟,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的,你该明白,若失去你们五人,九天宁可不要郡南这一身的尊贵地位!”
“若不明白,众人又如何会誓死追随,若不明白又怎会替你隐瞒雪儿的真实身份”齐飞雪豪气相照地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往事已远人已逝。
雪儿只是无辜的小女孩,王爷当真还执意要再坚持仇恨吗?我说过为着往日的仇,而落得如今心伤、神伤、情更伤。值得吗?”
“三哥,我和雪儿之间的事让五弟自己解决好吗”他转身走下亭子,并未正面回答。
齐飞雪看着他的背影,幽然叹息地道:“五弟,这是三哥也是朋友给你的话,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加倍尝到这苦果,到时再多的付出,也弥补不了已造成的伤害!”
这如预测般的警告令龙九天抿着唇,久久未再言语!。
郡南王府的后山坡,千雪靠在一棵大树下,将自己的身形尽量缩到树底下的草丛里。她屈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泪不停地滑落。
“五师父,你说王爷对我不是毫无感情,还说雪儿料错,如今……只怕错的是五师父你……”她哽咽地擦掉流下脸颊的泪。
她泪流满目地掩唇自嘲。“雪儿、雪儿,你真傻,自己都说不再作逐梦的痴人,为何还要为这样的事心伤,泪流得再多,他也感受不到,更不会可怜你,何苦做这让自己难堪的事……”
“伶妓还能有他的笑容,而我虽是身为王妃,却……只能有他冷言的轻视……”她咬着唇,脸孔紫理到双膝中,伤心地饮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细微的异响令她微抬起头,感觉到一个黑影笼罩,知道前方立着一个人。
“小泵娘,你不要紧吧,何事让你哭得这么难过?”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俊逸少年,雪衣儒衫,尔雅中带着一股书卷气质,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脸英气,此刻正充满关切地看着她。
“要你多事呀,你走你的路,我哭我的事,罗嗦鬼,管这么多干么!”
她无好心情地回他一句,便又低下头不再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抬起头时,看到对方还在,只不过这次是站到她身边,且离她有一步之距,像是不敢太打扰她。
“你到底有什么事呀?”千雪烦躁地问道。
“这……在下看小泵娘你似乎哭得很伤心,如果有什么伤心事或困难,在下也许能帮得上忙!”
“不用!你帮最大的忙就是离我远一点!”她气闷地大叫,连伤心都有人捣乱,真是烦死人了!
“哦!”对方听了赶紧再退离她几步,可还是待在那儿。
“叫你离开,你听不懂呀!”千雪这下真的火大地跳起来了。
“可是姑娘,你现在正在难过,心情一定很糟,而且这里偏僻了点,对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我在这儿还可以保护姑娘,没关系,你继续哭,在下站远一点,不妨碍姑娘的。
“你有病呀,我又不认得你,你那么好心做什么!”千雪没好气,平日要好心人没半个。现不需要,才尽挑这时候出现。敢情这人是来闹场的?
“这……可是……”对方显然很有男子气概,被她劈头一咒也不生气,只是不愿这么抛下一个正在伤心的小女子而走。“那……我至少等姑娘你不再伤心了再走!”
“你——”没想到对方这么坚持,千雪便存心刁难地说:“好呀,要我不伤心也可以,我最讨厌桃花花瓣,你把眼前这几株桃树的花瓣让它们同时落下,我就不伤心!”
原要他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竟神色一松地笑着说:“好,一言为定,只要在下完成姑娘的要求,姑娘便能一展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