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面对龙君行迫人的逼问,少婷陷在作茧自缚的谎话中,却还犹自挣扎地道:“或……或许是灵异传奇嘛,民间不是常有一些传说,什么……棺中产子啦……”
“够了,你还真能掰!”他沉声一喝。
一如往常只要被龙君行责骂,她就嘟着嘴坐到一旁,边咕哝的抱怨边拿眼偷瞧他,只要看到龙君行都不理她,她便又黏过去拉着他的衣角,小可怜似的道:“相公,对不起,人家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嘛!”明亮的大眼彷佛受尽委屈般无辜。
她这可怜答答的认罪样,也令龙君行不忍再板着脸,总是轻笑地搂过她,抚着她的秀发,叹道:“明知你认错跟吃饭一样容易,我也总是不忍。”
少婷坐在他的腿上,撒娇的嘟嘴道:“那是你太会生气了,在华山大师兄就一直这么凶,才会老听到我认错。”
龙君行笑着拧拧她的鼻子。“怎么不说是那个小师妹从小就太会胡闹了,才会老惹我生气。”
“哼,既然如此你干么娶我,还用那么可恶的方法陷害我答应!”
“你那么会胡闹,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牺牲一点就太对不起师恩浩荡了。”他正色地告诉她,彷佛他做了多伟大的牺牲。
“你……你好可恶喔!”少婷气得抡起拳头捶他。
他笑着抓住她的手,望着她那发嗔的娇颜,不禁目光一柔,沙哑的低语道:“最重要的是,我怎么能将我亲自照顾到大的小师妹,一手交给别的男人呢!”他啜啜那诱人的红唇。
少婷笑着侧过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显然有意不愿让他轻易得逞。君行却握住她的下巴,轻声地命令道:“别再调皮!”
说着覆上她的唇,少婷因他的霸道而咿唔的在他口中抗议,却为他探入口内的舌头而化为无声的低吟,她不禁也同应地搂着他的颈子。
片刻后,少婷听见他那沙哑的声音在她唇边,低柔地问道:“婷儿,‘阿行’是谁?”
“阿行?”正陷在这股热情中的少婷,对他突来的问题先是一愣,既而快乐地道:“你见到它了,‘阿行’很棒吧,我好喜欢它喔!”
“你说什么——”君行绝没想到,他的小妻子竟敢在他怀中眉开眼笑地说她喜欢另一个男人!
“你不喜欢呀?”少婷见他生气的表情,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着。
君行却当她心虚,更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怀中,怒不可遏地道:“我不喜欢?我该喜欢他吗?我没杀了他就不错了!”
“杀了‘阿行’!”少婷杏眼圆睁,惊呼地张大了嘴。“你怎么这么残忍,不喜欢‘阿行’也不用杀它呀!”
“你给我住口!”龙君行突然攫住她的下巴,愤怒的火焰几欲从他双眼迸出。“你给我老实说,你们在哪遇到的?”
“街上呀,它趴在石阶上,我看它长得又挺又结实,我很喜欢就把它带回来了!”
“带回来!你还把那家伙带回来!”龙君行怒极的猛然站起,怀中的少婷差点跌下去,他拉住了她,厉声道:“你带那家伙回来,爹娘也没说话?”
少婷忙住了,不懂他干么那么讨厌大黑犬“阿行”。“爹……说随我……高兴,娘……娘也很喜欢它呀!”
“造反了!”龙君行斥然暴怒,气到几乎全身发抖的指着少婷道:“你、你居然能让爹娘由得你干出这种事情,很好,你平时的胡闹我都当你不懂事,现在这样的事岂还能由得你胡来,你给我说,你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见他那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少婷终于被吓哭了。“你……你说哪一件?”她在他离家时,做了那么多件“光荣事迹”,现在要她一时怎么讲。
“哪一件?”龙君行终于明白什么叫气到吐血而亡,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怒斥道:“难不成你做了很多件对不起我的事吗?”
“人……人家怎知道……你是说打破陈员外家的骨董花瓶,还是把大觉寺住持养的兰花给折掉的事,或者——”她哭泣的说着半年来恶行中的几件,痛得想抽回手。
“够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我只问‘阿行’那家伙的事!”龙君行非但不放开,反而攫住她另一只手,将她拉近自已。
“‘阿行’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而已嘛!”她抽抽噎噎地道。“‘阿行’又没什么不好,我看它长得很像你,才把它带回来,想说你不在它可以陪我玩!”
“给我住口!我离家远行,可不代表我死了。”龙君行突然捧紧她的脸,随即狠狠地吻住她,不理她捶打胸膛的挣扎,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妻子,绝不能做了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包括你的心都不可以想着别人,否则我绝饶不了你!知道吗?”
少婷愕然地打个寒颤。不晓得他为什么看来这么愤怒可怕?以前他虽常为她的胡闹生气,却从没像现在这个样子,双眼带着狂怒的激情像要吃掉她似的,这样的君行哥令少婷好陌生呀!她因害怕而讷讷地点头,却实在搞不懂,她的相公度量有这么小吗?为什么连条狗都容不下!
只见龙君行目光一凛,突然拉着她往外走!
“相公,做什么,要去哪里?”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少婷,莫名其妙的被他拖着走!
“我要去宰了那个叫‘阿行’的家伙!”他冷怒地睨了她一眼,拉了她就要再往外走。
“不要、不要,君行哥,‘阿行’又没做错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它就别理它好了,它平时也只是趴在莲花池边睡觉,不会碍着你的,你何必杀它!”少婷抱着他,拚命阻止他。
“趴在莲花池边!”他怒吼的叱道。“你到底给我带了什么样的人回来?”
“什么样的人?‘阿行’不过是条大黑犬而已嘛!”少婷大哭的用力推开他。“婷儿越来越讨厌你了,从昨天回来你就一直骂我,现在为条狗你都这么凶的骂我——”她哭着跑离书房回头大叫。“你不要‘阿行’,我也不要你!”
在门砰然一声关上后,房内的龙君行愣住了,“阿行”……是条狗!他摇着头感到一种无力且荒谬的可笑感,堂堂钦差大人竟为条狗而吃醋失控!
少婷现在一定恨死地了,竟度量小得连条狗都容不下!为什么他会这么鲁莽,连事情都不弄清楚就生气,完全不似于他平时谨慎的个性,他心里该很清楚少婷虽然胡闹,却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那为什么自己还会为一个名字,就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他心中明白的,不是吗?长年在外的遗憾,令他对自己的妻子,有着一种歉然和若有所失的心理。他是如此的想伴在她身边,看着她那直率的真,就令人充满朝气。但现实的环境却是他们聚少离多的无奈。龙君行走到窗边,仰望着湛蓝的睛空,长声一叹。
这时敲门声响起,龙家老仆人福伯神色慌张地进来道:“少……少爷,老仆今天早上去地窖,发现酒突然少了好几坛,其中一坛上面还……还放了一颗看起来像玉佩的石头,奴才拿给老爷看,老爷要我拿来给少爷。这……酒,老仆真的不晓得为什么会不见了……”他不安地说着,并将那颗绿石头拿给龙君行。
龙君行接过后,知道这并非一块如福伯所说,看起来像玉佩的石头,而是一块上等的翡翠,幽翠的玉身上还刻着“春风少年”,看到这四个字,龙君行对在一旁站立难安的福伯道:“福伯,这件事我知道了,不关你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