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枭雄亲自出马,焉有失败之理,国内早已举国欢腾了!”她偎在他怀中玩著他胸前的垂饰。
“想不想喜上加喜?”
“还有要庆贺的事?”她快乐地抬头。
他微笑,捧著她的面颊温柔而坚定地道:“怀儿,我的怀中之宝!我要迎娶你,立你为泰坦神国之后。”
怀儿笑容逸去,脸色微变地推开他,不自然地一笑。“我、我们不是说好这件事不急吗?”
“不,我从没答应过!”席安摇头。“告诉我,你在顾忌什么?最近你总是逃避这个话题。”
“我……我只是觉得太匆促了,我的记忆还没恢复,你甚至对我的来历都不了解……”
“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我?”他微愠地拉住她。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知道脑中一片空白的可怕吗?没有往事、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既想恢复又害怕想起,因为我”她痛苦地抱著头。
“怀儿、我的怀儿,你别难过!”席安抱紧她,见她这般忧伤他好生心疼。“不管你来自何方、不管你是谁,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爱你呀,我的怀中之宝,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心疼地抚著她的秀发。
一年前费席安在沙漠中救起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女,这名少女因头部受到重创而记忆全失。然而她秀雅月兑俗的气质、荏弱无助的模样,深深吸引了沙漠枭雄;而少女也因丧失记忆,渐渐地将席安视为亲人般依赖,总喜欢偎在他怀中,眨著光辉的紫眸无邪地望著他,纯真如稚儿般的娇憨,让费席安爱恋不已,昵称她为怀中之宝,将她安置在自己寝宫中照顾,为她命名怀儿!
忆起前情,怀儿感伤,只能无言地在他怀中哭泣。
此时轻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相拥中的二人。
“维克多,你这家伙,最好有个好理由来解释你打断的事!”席安咬牙。
一个高瘦结实的年轻人,双眸闪烁著有趣的光芒,只见他朝怀儿打声招呼后,才清清喉咙道:“英明的陛下,冒昧打扰您谈情的时间,但是您再不到前殿去的话,只怕龙顿那头牛要把皇宫给掀了。”
维克多毫不掩藏眼底那抹笑意,他的年纪与席安相仿,茶色的头发、日炙的古铜肤色,充满健康蓬勃的朝气。他是席安的贴身护卫将领,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们之间不拘君臣礼节。
“我的天!”席安拍著头,一副“又来了”的样子。“这大块头,能不能哪天不给我惹事!”
“哎!都说是牛了,你还指望他能改掉那股蛮劲!”维克多无奈地一摊手。
席安叹口气,拍拍怀儿的脸颊安抚道:“听我的话别想太多,今天晚上有庆功宴,叫宫女们帮你打扮,知道吗?”
“是呀!你还可以顺便看看那只多日未见的沙漠土牛,这可是泰坦神国除了沙漠枭雄以外的另一项名产。”维克多揶揄道。
怀儿微笑地点点头,席安亲吻她的额头,便与维克多离去。
望著离去的他,怀儿深深地叹口气,语调充满忧伤。“席安、席安,你可知道我已恢复了记忆!但是我无法对你说,一说出就是我们的结束。这段情本就……不该呀!”无言的泪淌下。
***
夜晚泰坦神国的皇宫内灯火通明,大殿上处处是音乐、舞声,及豪迈的笑语,众人举杯共庆国王凯旋归来。
费席安位居上位的首座,拥著美丽绝伦的怀儿,不停地接受臣下的敬酒。
快乐、欢笑的气氛感染了怀儿,使得原本沈重的心情,也不觉轻快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像发现了什么,看到席安正在接受臣下的敬酒,便转身轻唤维克多。
“泰坦神国另一项名产哪去了?”她在维克多耳边轻声问道。
维克多会意一笑,也在她耳边轻声道:“沙漠土牛正被关在牛棚里呢!”
“龙顿又被关禁闭了?”怀儿颇为惊讶。
“只差没五花大绑!”
她噗哧一笑,这家伙可真倒楣,不但没得参加庆功宴,还一回来就被禁足。
此时敬酒的众臣们,阿谀谄媚的词句,左右开弓地涌来。
“陛下之勇真是傲视群雄,连最暴戾的欧诺人也惧于您的天威而撤军!”
“是呀!陛下您智勇双全、骁勇善战,真是泰坦神国历代以来少有的全能君王。”
“陛下英勇过人,难怪列名在这当今世上六大名人中。”一旁个子矮小粗壮的朱利子爵也争著发言。
“当今世上的六大名人?”怀儿第一次听闻。
“是呀,像帕尔斯山的东方王、白国的文森国王等等,都是威震一方的厉害人物!”难得他的谄媚得到回应,赶紧眉飞色舞地道。
“喔,世人怎么说的?”她大感兴趣地间。
“这……”朱利子爵对此一问题略显为难,轻咳几声不自然地道:“都……是一些赞美话啦……”
“不是吧!”一个冷淡的声音接口。“当今世上的六大名人,世人说得可精采了,还很清楚地描述他们的特性呢!”维克多看向窘迫的朱利子爵,再看向费席安,后者浅笑地低头啜酒,还投给他一个默契的神色。
他不疾不徐地道:“当今世上六大名人:帕尔斯山东方王最冷、白国的文森最狠、亚萨尔国的罗丹最险、欧诺人的魔邪师古亭最阴、泰坦神国的费席安最”维克多戏剧性的一顿,看向周围的人,大部分人的脸色显然都一副很清楚又坐立难安的样子,他面对席安毫不在乎地道:“残!”
四周一片噤声的沈默,让原本欢乐的气氛不复存在,大家冷汗直流地看向他们的国王。
费席安平时个性深沈,作风诡谲难测,五年前泰坦神国靡烂不堪、到处是流窜的寇匪和暴乱,他继为王后所施行的座右铭是乱世用重典!以暴制暴、以杀抑杀、重酷刑轻赋税,在他雷厉风行的改革下,狠狠地拔除了泰坦神国多年以来积弱不振的毒瘤。对泰坦神国的人民而言,他们的国王是个奇特的人物,虽将泰坦神国带向繁华之景,却也是个让人冰寒刺骨的可怕君王!
偏偏维克多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仗著自己得宠是国王的爱将,追根究底地讲一大串,自己不惜命也就算了,何必拉别人垫背。朱利子爵怨恨地瞪著他,深怕上面那个低著头喝酒的可怕人物,现在心情也不知道是圆还是扁,一个不高兴将他也砍了;真倒楣,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
席安低著头依然故我地饮著酒,看不清其神色,怀儿不安地拉拉他的衣袖,才见他肩膀震动,狂笑而出。
“好、好,说得太好了,真是深得我心。”他龙心大悦。“我常说世人那套都是一些庸俗的虚假,难得他们也有这么不凡的见解,这世间倒真是可爱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是、是,大王说得真是对极了!”大家连忙附和,虽然是很怪的逻辑,众人也当它是哲理,绝不会有人怀疑。
倒是席安这阵释放性的笑声,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松懈,整个宴会又恢复了原先快乐、欢笑的气氛。
“不过呢,照这世人所说,只得了一个最残的名号,是美中不足了点。”席安颇有感触地说。
都已经是最残了,难道还有更青出于蓝的名号?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有点发毛。
“唉,没把最冷、最狠、最阴、最险,集于一身倒是一项遗憾。”席安有点惋惜地对维克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