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中射出怒火,“这个男人居然趁我出门,设计了一个聚会,灌醉我父视,把他拖上床!我父亲以为他是聚会中的另一个人,根本没反抗,不巧的是我临时回家,当场抓奸在床。”
她吁口气,平复被这些回忆挑起的不愉快,“所以,我不再等待感情,男人接近我,真正的目的都是我父亲,我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拒绝。”
他握着她微凉的手掌,默然半晌,“妳只是运气不好,总是遇到那种人,也许……”
“也许我试着再接纳感情一次,就能遇到对的人?”她涩然道,“换成是你,你做得到吗?你爱的人爱上另一个你爱的人,他们都是你衷心所爱,你无法恨他们,也无法祝福他们,你能想象那种难堪吗?经历三次同样的痛苦,你还剩多少勇气去爱人?”
她疲惫地叹息,“一个人究竟可以被伤害几次?我的极限是三次,我已经累了,彻底死心了……”她又咬住唇,唇瓣艳红似血,忍住未完的话。
她没有勇气把这些话说出口,即使明白他与父亲之间什么也没有,她的勇气已经消失,即使看得见幸福就在前方,她仍然裹足不前。
“……我懂了。”她的信心已支离破碎,不相信人心,也不相信自己能被爱,他必须给她信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隆莉涵抬眸,眸底水雾迷蒙,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懂什么?”
“我也让妳伤害三次,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她错愕,他一脸理所当然,“由我来喜欢妳,妳可以随时抛弃我,受伤的是我不是妳,我有三次机会,每次妳抛弃我,我还是回到妳身边,这样三次之后,我们就站在同样的位置了,如果到那时候我依旧喜欢妳,妳就能接纳我吧?”
听完他这番诡异的论点,连“惊愕”二字都无法形容隆莉涵的感想。
她反应不过来地愣了半天,菱唇向下一捺,声调铿锵地斥责:“笨蛋!”再补上一句:“外星人!”
“这很简单啊!”她不肯接受这方案?瑟欧斯急了,信誓旦旦道:“我说过,妳说什么我都照做,所以妳只要命令我……”忽见她似乎支撑不住,身子慢慢软倒,他连忙扶住她。
“怎么了?”
她不答,泪湿的容颜贴在他手臂上。
怎会有这么傻的男人?她说的是刻骨铭心的情伤,不是愉快的游戏,他居然要她也伤害他三次,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扯平”?
这傻瓜,居然以为她和那三个男人一样,轻易就能伤害别人,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
她轻轻叹息,那几句没有出口的话在心底回荡:她以为她的极限是三次,直到遇见他这个第四次,他外表机灵,脑筋却不会拐弯,净说些逻辑诡异的傻话,傻得好笑,偏是这傻气卸下她的心防,让她心底已经死去的部分,温柔地复苏。
爱来了,她无法不爱。如果是他,也许她真能敞开心怀,去期待爱情的美好。
“真的很简单啊!”他诱哄着,“妳说什么我都会做,所以妳就先命令我爱妳,然后……”
“没必要这样做吧?”她抹去泪,抬起脸时,已恢复镇定。
他眼神受伤,“妳还是不相信我?”
“言语是很脆弱的,如果没有真感情,话说得再好听、表现得再亲密,也随时都会变卦。”她太有经验了。
“那妳要我怎么做?”他已无计可施,十几年来他杀敌上万,却在一个柔弱的人类女子面前彻底失败。
她不语,长睫半掩,微露沉吟的目光,墨黑的眼瞳像是凝视着他,他俊脸顿时窜上燥热,她睫上的泪珠亮晶晶的,欲坠不坠,他悄悄挨近她,想偷偷摘下那朵泪滴……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照做?”
他及时煞住,猛点头。
“那,我要你扛着冰箱绕我家屋子三圈,再爬上顶楼,对着天空学狗大叫三声,然后跳下来。”
他脸色微青,嘴角抽搐,“如果妳要,我就……”
“开玩笑的。”他复杂的表情逗笑了她,明白他真有实践的心意,已足够让她心头温暖。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晨光,自语道:“我喜欢猫,你也喜欢猫;你不吃辣,我可以做普通的菜;我喜欢安静,你虽然很会打破碗盘,平常动作都很轻;爸最讨厌人家啰唆,你已经讨他厌了……”
“他讨厌我,我更讨厌他!”他插口,急切地跟隆云冰划清界线。她不是在命令他做些什么,倒像是……在试探两人相处的可能性。
她闻言,投给他一个令他悸动的微笑,又喃道:“我该命令你做什么呢?难得的机会,我该好好把握……算了,我想不出来……嗯,这样吧!”
她视线移向他,“答应我,如果你爱上别人,请让我第一个知道。”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答得斩钉截铁,她瞬间流露的脆弱眼神让他心底发酸发软,想狠狠给她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话别说得太早,免得以后反悔,下不了台。”她轻笑,眼眶发热,“还有呢……对了。”
她粉颊微晕,眼底露出顽皮的神采,要启齿却又不好意思,迟疑半天,终于以命令的口吻说出:“喂,你要好好爱我。”说了,她忍不住笑出来。
“遵命!”他应得又快又大声,生怕她反悔,蓝眸闪耀激动的喜悦。
“答应得太快,听起来没诚意哪!”她板起脸,弯起的唇还是泄漏了笑意,“记得啊,要好好爱我,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叫你往东,不准往西,不准惹我难过,一起出门时,你不准看女人,也不准看男人,只能看我,我就是你的世界、你的一切,除了我,你谁都不准爱!”
她戏谑地说完,见他不断点头,俨然将她这些话奉为圭臬,她讶然笑道:“你有听清楚我讲什么吗?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哦!”
“当然听清楚了。没什么困难啊,都是我打算做的事。”他迷恋地看着她,终于回来了,这娇憨无忧的模样。就是这甜甜笑颜,害他沦陷不可自拔。
“是你说的哦,你要是做不到,我会准备全套辣椒大餐伺候你,保证是你从没尝过的『好口味』。”她恐吓地靠近他,额头几乎碰上他的。
“换言之,只要我乖乖听话,妳就不会拿可怕的食物喂我。”他靠近她,贪心地汲取她甜淡的香味,喃喃道:“再说一次『中心主旨』,我喜欢听妳命令我的语气。”
她嗔笑,“你真怪,没听过哪个男人爱被女人命令的。”中心主旨吗?她心头微热,低哑道:“好好爱我……”
“再说一次。”他低叹的嗓音压抑着浓浓情动。
他深挚的眼神彷佛为她的话赋予魔法,只要她一再复述,就能成真,她不禁喃喃重复:“你要爱我,好好爱我……”
他俯近她,她闭上眼。她以为他要吻她,他碰触的却是她眼睫,他轻轻吻去她泪珠,顺着她柔女敕的颊,怜惜而细密地吻上她所有泪痕,温柔得险些激出她另一波泪水,当他覆上她的唇,她动情地启唇,他温热的舌轻擦过她唇瓣,一次,两次,三次……她破坏气氛地笑了出来。
“你怎么跟鱿鱼丝一样,都爱舌忝人?”
他变了脸色,“牠也这样对妳?”好家伙,居然藉主人与宠物之名,行占便宜之实!
“猫都会这样啊,表示亲密友好。”他的舌忝吻虽充满温柔的热情,却生涩万分,他……没亲吻的经验吧?
他当然知道猫都以此表示亲密,才更不可原谅!“以后别让牠舌忝妳!”见她愕然,他耍赖道:“这是我今生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