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好看,长长睫毛纤细如黑线,白皙端正的面孔是纯然男性的魅力,就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全身上下没一丝瑕疵,仿佛连吹拂到他脸上的呼息,都会让他沾染上什么不洁,她只得辛苦地闭气。
靶觉到他手指抚过她脸颊,轻柔的触感如羽绒,她脸蛋不争气地爬上几许燥热。
明知现在是在办正事,可暧昧如调情的动作还是让她涌现遐想,情不自禁地往他的唇瞥去。他正在吟念著她听不懂的咒文,如歌的语调低柔悦耳,那不薄不厚的唇有相当美好的线条……
罢想著,他忽倾身向她,唇直接贴上她的——
有水蜜桃的味道?她喝的不是柳橙汁吗?南宫璟有些纳闷,本应一触即离的唇不由得迟疑了下,才察觉到她的唇极为光滑,柔若无物,像是花瓣一般……刚醒悟她唇上的味道可能是护唇膏,便猛然被推开,随即一巴掌挥上他的脸,清脆响亮。
他被打得倒退一步,愕然抚著疼痛的颊,“你……做什么?”
舒芹涨红了脸,“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在干嘛?!”他竟然吻她!没经过她的同意就乱来!
“这是法术的最后一步,将我已经放在你身上的咒语加封,可以让效力维持更久。”他平静无波的眼眸进射出愤怒,沉声问:“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昨晚我不也做过一样的事?”只是……刚才多停了下,诧异於她唇上的味道为何有所不同,并没冒犯的意图,不至於受到一耳光的招待吧?
“可……可昨晚是手掌啊!要换地方,你要事先讲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明白是错怪他了,但她还处於惊吓状态中,拔尖的声调降不下来,听起来像是严厉的指责。
“很抱歉,是我疏忽了。”他放下手掌,颊上已多了淡淡红印,虽力持冷静,眸中却仍翻涌著恼怒。“我换一个,重做一次,这次绝不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可以吗?”
舒芹还在念书时,曾被一个学长纠缠过,对方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她当他的女友,不论她怎么拒绝仍是死缠不休,后来甚至当众强吻她。
那回是她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甩了学长火辣辣的一巴掌。之后学长竟然还是不放弃,直到她搬家、转学,才总算摆月兑了这个恶梦。
而今天是第二次……当时真是吓到了,被学长强吻的记忆涌上来,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
南宫璟后来也换了个守护咒语,仅仅画在她双手掌心就完成,之后只淡淡交代她下班后早点回去,便让她出门了。
直到进公司后,她完全冷静下来,才想到自己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
他一定很生气吧?虽然没事先说明是他的疏失,可一个耳光的代价也太高了。回去得好好跟他道歉,解释清楚,她还想多吃几顿美味的煎饼早餐呢。
可是,他用的是哪国的咒语呀?!为什么得用……吻?!难不成哪天他要对一只老鼠施咒时,也得郑重其事地把老鼠抓来“瞅”一个才能完成?!
他练童子功,应是不近吧?说不定已经练到视如粪土,所以靠过来就吻了,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动作有多亲密。
是很亲密呀……抚著自己的唇,他的感觉依然在,柔软而带著花草的气息,接触后却产生微麻的触感,更令她苦恼的是,一想起这个吻,心就不由自主地怦然加速,理智明白那只是个仪式、是咒语的一部分,但……毕竟是个吻啊……
“……芹秘书?”甫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梁奕辰连唤了几声,见站在电梯旁的舒芹还是怔怔发愣,索性直接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总经理?”舒芹这才回过神,连忙肃立,“和董事长谈完了?”
“嗯。”梁奕辰看了她几眼,才进入电梯。“下午的会议取消,延到下礼拜二早上,你去通知公关部不用准备了,不过会计部的报表一样要交出来,董事长和我这边各送一份。”
“是。”舒芹跟著进入电梯,在随身册子上写下重点,“下礼拜二早上吗?但你那天早上九点和器材的邱先生有约……”
“是吗?”他沉吟了下,“取消,另约时间。”
“是。”
从电梯镜子中,可以瞧见舒芹迅速翻著册子,寻找可以安插约会的时间,接著发现手指上沾了口红,赶紧找面纸擦拭。梁奕辰忽道:“你女乃女乃最近好吗?”
“啊?”舒芹诧异抬头,由镜中看见总经理英俊严肃的面孔正盯著自己。“她已经醒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如果需要照顾她,可以请假。最近事情不多,你几天不来也没关系。”
“是。”舒芹微笑颔首。梁奕辰虽然在公事上一丝不苟,要求严谨,却随时留心部属的情况,也不吝於给予关心。
“今天下午的花已经订了?”
“已经订了,一样准时四点送到你的办公室。”电梯停了,门一开,舒蕙雯和几个同事在外头正等著搭电梯下楼回会计部,一见到总经理都恭敬地让到一旁。
“那束花就送你吧。”梁奕辰嗓音比平日更低沉了几分,含著莫名的情绪。“以后不必再订了。”
按著电梯钮的舒芹一愣,“……是。”目送梁奕辰挺拔的身躯走出电梯,消失在视线中。
会计部的小姐们挤进电梯,争先恐后地吱喳著:“不用送花?芹儿,总经理跟他女朋友分啦?”
“我不知道。”跟在总经理身边三年,舒芹每周都要订两束花,一束天堂鸟在星期一直接送到总经理那位记者女友的工作地点,一束白玫瑰在星期四送到他的办公室,以便他下班后直接带花去见佳人。
“八成是分了!他女友工作那么忙,他们还是每个礼拜都一起吃饭,现在居然叫你不用订花,一定是出问题了!”
“真奇怪,我们公司最近好像有一堆人跟爱人分手,结婚的就跟另一半吵架,还有人在办离婚……”
“上啊,芹儿!”一个女同事以肘顶向舒芹,“近水楼台先得月,总经理虽然严肃,对女朋友出手可是大方得很,就算你当不成总经理夫人,捞他几把玫瑰花和几顿烛光晚餐也不错!”
“拜托,你们当他是凯子啊?”舒芹啼笑皆非,“下午的会议取消了,不过你们还是要把报表生出来,总经理和董事长都要一份。”
趁同事们忙著讨论八卦,舒蕙雯将妹妹拉过来,低声问:“芹儿,你真的搬进南宫璟那里了?”
早上听妹妹说时,她还不敢相信,此刻见妹妹泰然点头,担心的语气不由得有些责备——
“就算他让女乃女乃醒过来,你酬劳都付给他了,也没欠他什么,他怎么可以要你协助他做研究,还要你住到他家?你也真是的,一个陌生人随便说什么,你就答应了,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反正研究的结果可以帮助很多人,是做好事嘛,而且他又免费提供住的地方,算起来还是我占便宜呢。”欠了六千万还当白老鼠的真相,舒芹当然不敢告诉姊姊。
“我不是小孩了,当然知道要小心啊。不过,女乃女乃出院以后,可能要暂住在你那里,南宫先生那边不方便。”姊姊住的是三房的小鲍寓,若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去打扰。
“她出院时,我会去接她。”舒蕙雯应允,却还是唠叨不休,“昨天听你说要去找南宫璟,我还跟同事们打听过,听说他收费相当高昂,让我紧张了一下,没想到他对你另眼相看,只收你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