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兰心头拧痛不堪。“我不能死,我答应过歌泽绝不消失的!”
漆华凄怒大笑。“我要是你,也不会轻易想死的,但这由不得你,在他的保护下,我无法明目张胆的杀你,不过你绝对已是命在旦夕,从现在开始,你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不只是毒,也可能是暗杀、刺杀、意外落水,不慎落崖……总之,你多留一日,就多威胁我一日!”
她脑中茫然了。面对这番威胁,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尽避去向那男人求救无妨,可是我想,他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平凡无争,危害不了他的将来,一旦他得知你的身份后,难保你不会像我的下场,成为他算计的工具,最后与他反目成仇!”
伴在膝盖上的手紧捏成一团。
“舜兰,你是赢不过我的,这世上只能有我漆华,不能同时有你舜兰,你准备好,我等着将你的尸首运回去给父王。”
舜兰瞬间落下大滴的泪珠。她还是摆月兑不了与漆华纠葛的命运吗?
她已死过一回,不够,还要再死一次不可吗?!
她非得死吗。
忽然,身旁传来“匡啷”一声,她悲戚无奈的情绪被打断,抬头瞧见漆华竟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舜兰吃惊上前想扶她,“公主,您还好吧?”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极为苍白。
漆华却甩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桌脚站起来了。
“哼,我是因为初到西邺水土不服,加上多日无眠这才会摔跤的,你少幸灾乐祸!”她根本不领她的关心之情,径自拂袖离去。
第16章(1)
这事总是由他主动,虽然她可以很快的回应且无比热烈,但是像现在这般,他一进寝殿就见她主动的对他宽衣解带,这还是第一次。
对于舜兰突然的主动,歌泽虽感诧异,但也乐意之至。
她若肯夜夜来色诱他,这也是好的,他不排斥女人主动,尤其是他视为心头肉的至爱,肯对他投怀送抱,他高兴都还来不及。
这会儿,就见舜兰极为生涩却很卖力的月兑他身上的衣物。
“你们西邺人的衣服穿法好复杂,真难月兑!”
她还抱怨呢!他识趣的自己月兑了衣服。
“你们西邺人的体格实在太高大了,踮了脚尖还亲吻不到嘴。”又有新牢骚。
他从善如流,乖乖矮上一截让她吻得到。
“你们西邺人的寝殿造得这般宽敞,这里离床榻好远,真麻烦。”连这也有话说。
他抿笑的将她抱起来,送她跟自己上床。
“你们西邺人的床幔好重,拉下好吃力。”她纤细的手臂伸出床外,无力的勾了勾。
“沉重”的床幔马上被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降下了。
“你们西邺人--”
“我们西邺男人最会对付喋喋不休的大宓女人了。”歌泽终于忍不住地封住她的嘴。说是她主动,但过程全由他搞定,这根本是主动上一张嘴而已吧!
两人翻云覆雨的缠绵着,今夜的她特别热情,索求得特别激烈,好似很想将自己嵌进他身子里。他虽讶然于她的反常,却沉溺在与她的激情里,直到他蓦然发觉胸口竟是湿濡的,他立即心惊。
“你怎么了?”停下动作,他伸手想托起她的脸庞,瞧清她的表情,可是她避开了他的手。
“别瞧。”她将脸更加埋进他胸膛。
“舜--”
“你别动,静静听我把话说完吧!”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说的,可不想在面对他的脸后,又提不起勇气说了。
拌泽的心莫名下坠,有股念头想阻止她说任何话。
“你们西邺男人真的很体贴,对待女人都很温柔……”舜兰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激烈的心跳聋,带着泪痕的脸上静静地笑着。“咱们的平安很可爱,可惜年纪还小,你得多分些精神照顾她,可以吗?”她悠悠然道。
他绷着身躯,没有答腔,由她继续说下去。
“宠物阁与百鸟园不要再扩充了,帮着喂食的宫女很累的,我过意不去。”
他还是听着,没吭声。
“珍珠养成要好几年,我有点等不及了……”
他面色越来越凝重。
“我调制给你的薄荷膏很好用吧?如果用完了,柜子上还有,够你用个三年五载的……”
他呼吸倏地一窒。
“其实我想讲的不只是这些,今晚我想告诉你了……”
她愿意说了?!拌泽心跳瞬间急跃起来。这就是她今晚“主动”的原因吗?。
“是时候了,我不说不成了……”漆华预告她死亡的话犹然在耳--
从现在开始,你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不只是毒,也可能是暗杀、刺杀、意外落水,不慎落崖……总之,你多留一日,就多威胁我一日!
她还想再多依恋些时候的,可是,不行了,这一回她不想死在漆华手里,若真得死,她宁愿是这男人动的手。
“舜兰?”
胸前的湿意越来越大片,他整个人也僵成好似一根铁棒。
“歌泽,你记得我说过做抉择时别心软的话吧?走你想走的路,不回头也没关系的。”
“你……”他要做什么抉择?
“你听好,你所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接受,要我死也成。”她一脸的义无反顾。
他沉重的瞪着她,等着最后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她稳住心跳,深呼一口气。“其实……其实我与漆华,我们的身份--”
“王子,王子!”殿外忽然传来宫女焦急的呼唤声。
他全神贯注在舜兰身上,正要斥喝外头的人滚离,但还未发声,外头又接着哭道:“启禀王子,王子妃她、她骤然身亡了--”
“什么?!”歌泽未动,但舜兰整个人已由床上跳起来了。
舜兰雪白着脸,站在漆华的尸首前。
她竟然死了?!口口声声说要她命的人,居然先死了?
是谁杀了漆华?是谁?!
“王子,王子妃的死因不明,似乎是身体自然衰竭而亡的。”西邺御医禀报。
“她如此年轻,之前又无病痛,怎么可能莫名死亡?”舜兰不信。
“这……很难说,以前也有过很多年纪轻轻就突然暴毙的例子。”御医为难的解释。
“可她暴毙在我西邺,这事情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你再细查她可有教人下过毒?”漆华之死何等骇人,连西邺王都被惊动的半夜赶来。
“是。”御医诚惶诚恐的又再检查一番。“确实是无毒反应。”
“那……就不是咱们西邺的问题了。”歌镠神色不定的瞧向一脸漠然的儿子。
拌泽双手负背,瞧漆华死状平静。“她是在沉睡中过世的,自然跟咱们无关,可她是大宓公主,又是被预言为女帝的人,这么轻易死去,我怕大宓王会借机找咱们麻烦,就连天下也会再动荡起来。”他冷静分析,表情无一丝丧妻之痛。
舜兰心中起了惊疑。是他吗?因为漆华与他作对,所以干脆将她杀了?
察觉到她指控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的靠近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不是我。”
她冻结的身子却没有因此而放松。她能相信他吗?
这时高庚冲了进来,满脸忧急的问:“漆华真死了吗?”
“是的,咱们很遗憾。”御医上前回答。
他赶紧看向床上的尸首,眼眶虽是红的,却一滴泪也没有落下,一旁的舜兰甚至见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扬起。
“高庚王子,请您节哀顺变,公主去得突然,众人也都极为惊愕。”怀果早跟着西邺王来了,见状立即上前劝慰。
斑庚别过脸去,也不知是不是在抹泪。“我明白的,方才进来前已听说了,她并无中毒迹象,是自然身亡的。”他一副忍住悲痛模样似的说:“父王那里我会亲自回去禀报的,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挨得住这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