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年轻时曾替人顶罪入狱,如今虽不复当年的小混混,和道上的关系仍然密切,是以镜花水月开张多年,都没人敢来白吃白喝。
李广昱先表明了身分,接着立即有人带路,一会儿他们来到总经理室?
“二当家只接见李先生,麻烦这位女士留步?”领路者声明。
“可是我——”
“大妹!”李广昱忙以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那……我等你的消息。”
独坐在走廊的沙发上静候,她的眼睛可没闲着。
一如酒店气派的外表,这内部亦是装潢得奢华无比、金碧辉煌的摆饰、淡雅迷人的香氛、对对拥舞的男女,—切都炫丽得宛如梦境……
蓦然,战筝的视焦锁住某个娇媚身影。
“小倩!”快步跑过去。
惊诧的聂仰涛,立即把她拉入旁边的空包厢,“战姊,你怎么会来我们公司呢?”
“你在这里上班?”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有了聂小倩这条线,还挖查不到“花公子”的底?
“呃……其实我并非舞蹈班的老师,而是陪酒卖笑的公关。”既然被撞见了,他不得不撤另一个谎,“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原以为可以用“聂小倩”的身分,近水楼台探听到隔壁的状况,不料这么快就见光死,唉!看来他只有另谋他途了。
“我怎会瞧不起你呢?”她兴奋都来下及了!“我相信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不论你是什么职业,我们依然是好邻居。”
“战姊……”聂仰涛装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本来还很担心你从此不理我,因为你是我在这染缸外唯一的朋友了。”
想不到小倩如此在乎我?
暗忖的战筝,不禁为自己的“意图”感到惭愧。
吸了吸鼻子,他又问:“对了,你来这里是……”
“我陪友人来———来洽公的。”她顿了下,“小倩,你认识‘花公子’吗?”
“当然了!他是‘镜花水月’的幕后老板嘛!”聂仰涛不由得起戒心,“为什么问到他?”
“因为……我朋友想找他谈笔买卖,你能不能代为引见?”
买卖?只要和镜花水月有往来的,应该都晓得花公子从不管这些闲杂事,再看看战筝心虚的表情……嗯!这女人绝非一个“平凡”的公务员。
所以他一口回绝:“下行!”
“你刚刚不是说,咱们是好邻居?”战筝厚着脸皮拉交情。
“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二当家最忌属下擅作主张了,他若晓得我私自帮你安排,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咧!”
“小倩……”她试图再说服,聂仰涛已提起皮包往外走。
“对不起!客人还在等我。”临去前,他不忘恐吓,“我劝你朋友最好打消跟花公子做生意的念头,因为——他会把人吃得不剩一根骨头的,”
经过查证,战筝所陪同的那位朋友,原来是找二当家问案的李姓警宫。
加上接连几天,都未曾再见“衬衣女郎”的踪影,于是聂仰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越阳台去一探究竟。
首先是主卧室。
一般女性的梳妆台,总少不了摆上十几个瓶子,但这位邻居才简单的两三罐,而且都不是什么专柜名牌。
接著书房,从满柜子的法律丛书,和桌上的末竞的诉讼文案,他已大抵猜出战筝的职业。
最后来到客房,却是……空无一彻?
“怪了!整间屋子就主卧室有张单人床,那位‘美眉’要睡哪儿?”
正嘀咕着,钥匙孔传出“喀嚓’的声响、
聂卯涛赶紧闪回卧室,隔着门缝,他看见一对男女走入客厅——
不错嘛!环境挺舒适的。”
痞笑的帅哥,身穿名牌西装,感觉很像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少。而环着双臂的战筝,睑上则充满敌意。
“你来干什么?”
“亲爱的大姐,你不觉得对待多日不见的手足,这口气似乎……淡漠了点?”男子不请自坐,还跷起二郎腿。
想不到容貌“非常抱歉”的战筝,有个“万人倾倒”的胞弟?聂仰涛不禁怀疑,这两人是否为同父异母,所以感情不睦?
“任由你走进客厅,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你还要怎样?”
没错!此人正是她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弟弟——战殊。
因为懂得逢迎拍马,他交游广阔、也最讨亲友喜爱……由于作弊技巧高竿,自国小到大学,他从未掉出前三名……再加上一张迷死女人的潘安脸,赫!那真是吃香喝辣不尽了。
想想也真不公平,明明同一时辰出世,为何上天待阿殊就特别的恩宠?
战筝并非嫉妒,只是极度的不屑。像他这种浪荡不羁、成绩全靠同学罩的投机者,凭什么也能在律师界闯出名堂?
包教人吐血的,这家伙居然末先知会、就跑去担任她被告的辩护人,姊弟俩在法庭上的唇枪舌剑,还一度成为社会版的题材咧!
“这么大火气?”战殊陪笑道:“小心会变老喔!”
“再老我也顶多老你几分钟而已?”战筝定向饮水机。
“是是是!几分钟之差,你就需要靠‘SKⅡ’挽救青春了,而我‘野搁是一尾猛龙’咧……”
原本大姊就不善打扮,搬离家后,好像又消瘦了些,连眼镜都盖不住那份憔悴,真担心地这副德行怎么推销得出去喔!
“你嘀嘀咕咕什么?”杯子不客气地蹬上桌。
“没有啊!”他话锋一转,“对了,我昨天在路上遇见林冠烨,他说你最近很忙,连约吃饭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哦!”但愿学长没提及她承办的案子。
一口气喝光水,战殊接着道:“相信你也感觉得出林律师对你的关心,其实依他的条件,多的是倒追的窈窕淑女,偏偏人家只钟情于你……”
“如果你来就为了这无趣的话题,我的耐性只有一杯水的时间。”
意思是,他杯底已朝天,也该滚蛋了。
“这关系着你终生的幸福,怎么会无趣呢?”
一直以为,大姊是因为神经太大条,才会忽略林冠桦的含情脉脉,怎知他都挑明讲了,她连丝毫的欣喜都没有?
战筝眸儿半眯,“林冠烨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定有!否则他不会吃饱闲闲、自告奋勇当学长的说客!
“哪有什么好处?我们不过都对到大陆发展触角,产生了合作的兴趣。”
碍于父亲痛恨关说的个性,战殊也不敢在外宣扬自己的老爸是个将军,不过有了林冠桦广阔的政商人脉当靠山,他还怕分不到对岸那块肥美的市场大饼?
“死免崽子!你居然想‘买姊求荣’?”
战筝立即奉还—记爆栗子。
“噢……”他揉按疼痛的头,“大家也是—片善意,想让你早点‘嫁’嘛!”
才说老姊神经大条咧!怎么一下子又精明起来了?
“那有什么分别?”
下论卖掉或嫁掉地,末了的结果,阿殊的事务所一定是最大的赢家。
“差异可大了、女人三十岁以前结婚,或许还能骗些聘金;一旦超过这岁数,就算你秤斤贱卖,也没那行情了。”
“如果男人衡量女人的基准都这么没品,我宁可单身。”战筝淡哼。
“景气愈低迷,良人愈难觅。像林冠烨那样的高档货,多少人抢着要啊?相信爸妈知道了,也绝对会举双手赞成他当战家的乘龙快婿。”
舌粲莲花的他,不愧是当律师的料。
原来阿殊还想把爸妈的票数拉过来?不成!再不给他一点警告,这小子说不定就把她的户籍直接登记到林家了。
“既然你那么欣赏他,不会自己夹来配?”战筝转身去拿冰箱的库存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