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我星期四能不能请假?”明知道提的不是时机,但她必须确定。
“原来你刚才的亢奋只是为了‘取悦’我?”他恼怒地扯下整片桌巾,所有的餐具顿时全应声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不准!不准!不准——”
“不过是请一天假,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他刚刚才跟自己缠绵悱恻,怎么一瞬间又变成了凶狠的暴君?
“你别妄想讨了我的欢心后,就能够予取予求。即使是他病得快死了,我也不准你休假!”他在楼梯口消失前还撂了一句话,“情妇是那么容易当的吗?你最好尽早适应我的脾气,免得自找苦吃!”
风微微拂动着窗帘,窗外的鸟,依旧唱着快乐的歌,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仿佛风暴不曾来袭过。
章浣礹安静地收拾地上的狼籍,企图说服自己噩梦终会过去,但脆弱的泪水仍因绝望而汩汩绝堤……
一个不小心,破裂的玻璃杯划破她细女敕的手,并迅速染上一层鲜红。
她举起疼痛不已的指头,含进嘴里,木色的唇随即因新发现而微微上扬——原来,血的滋味不是咸的,而是苦的。
???
一连三天,单豫雍都没有回别墅睡觉。
尽避独自在空荡荡的屋子度过漫漫长夜是一件恐怖的事,但总比面对一颗不定时炸弹要来得安全吧!
章浣礹趁着不必受人奴役的空档,乐得赶制要给女儿的礼物。
“好漂亮呀!”成品正要打包,刚巧进来的贺咪咪又抢了过去,“这套白雪公主的衣裳哪儿买的?我也想送一件给我女儿呢!”
“这是我花了三个晚上做的。”她赧然一笑,“萱萱今天下午两点有场话剧表演,我得趁午休时间替她送去。”
“你亲手做的?缝的得这么精细,难怪手都磨破了。浣礹,你好伟大喔!”
“这不是磨……”她陡然住口,两眼瞪着门口。
“总裁?”贺咪咪回头一看,大老板难看的脸色活像要找人“开刀”似的,她忙将文件塞给章浣礹,“我有事情先走了,这份资料你慢慢看。”
合上门后,单豫雍眼尖地发现她指上的绷带。
“你的手……真是因为赶工而受伤的?”桌上的小礼服证明章浣礹并未骗他,而是他该死地误会了。
“不是!”她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摺叠进盒子里。
“那这伤是怎么来的?”他捉住她的玉腕逼问。
“被碎玻璃片割到的。”她面无表情地强调,“你放心,这点小伤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
“对不起……”
章浣礹以为自己听错了——高高在上的单大总裁,怎么可能说出那三个字?
“对不起!”然而他的的确确是在向她道歉,而且还重复了一遍,“我不该胡乱发脾气,还制造了那场紊乱后就一走了之……”
他把受伤的手贴近脸颊磨蹭着,差点让章浣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是这份冲动很快就被理智制止住——
别以为这个男人真的在关心你!温存之后予以更无情的蹂躏,是他一贯的残酷作风,她冷静的提醒自己。
“萱萱的才艺表演是在两点吧?”单豫雍拿起礼盒说:“小家伙若看到我们这两位忠实的观众,必定会更加卖力的演出。”
“我们?”他一连的“反常”实在太诡异了。
为验证他的“诚意”能持续多久,她提醒道:“那下午的高峰会议……”
毕竟公私分明的单大总裁,还没有过为了女人而延误工作的纪录。
“我都不去了,会议还举行个屁?”他月兑口而出,但随即模仿英国绅士的腔调道歉,“噢!真是对不起,我不该在一位优雅的淑女面前说粗话。”
在她被逗得噗哧一声笑出来后,单豫雍又肃然道:“坦白说,我宁可出席一场纯真的儿童表演,也不想开那些无聊的会议。”
“Simmon?”想不到他会在她面前吐露内心的感受。
“虽然是在公司,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喜欢你喊我‘豫雍’。”他点住她欲言又止的唇,继续说:“恢复和平吧!好吗?我已厌恶那种在应付完白天的商业竞争后,回去还得面对无情冷战的日子。”
这番“人话”从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的嘴里吐出,格外的动听。忍不住地,章浣礹盈盈的眼眸泛出雾气。
“别那样可怜兮兮的瞅着我,否则我以为你想求我‘要’你呢!”
事实上,是他根本要不够她。
“我……”她还想说什么,但被他打断了。
“不过,你实在太瘦了,应该多添几斤肉才算得上‘品质合格’的情妇。走吧!在去学校前,相信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喂你一顿丰盛的营养午餐……”
第九章
许是上帝听见了她的祈祷,和平居然奇迹地降临了。
自从那天后,单豫雍像转了性似的不再口出嘲讽,举止间温柔的呵护甚至超越了契约的规范。
原以为男人一旦过了“尝鲜期”,很快就会腻了,可显然他的胃口大到难以估量,精心旺盛到几乎夜夜“磨”到她入睡。偶尔在公司时,他“性致”一来,便传唤她去翻云覆雨一番。
激情的战场从办公室的沙发延伸至会议室的长桌,甚至——那部员工们不敢偷搭的专属电梯,都成为两人偷情的绝佳空间。
他强烈的渴求固然超乎她的预料,但来自体内那股屡屡予以热情回应的原始本能,才是令章浣礹不安的原因。
当人家的情妇,其实是件极为可耻的事,不过,除了偶尔的罪恶感,她大部分的时间皆沉浸在如胶似漆的“幸福”中,甚至希望这项桃色交易的期限能再延长下去。
的可怕在于它足以唆使人的灵魂,堕入连上帝都挽救不了的地狱,并甘心与撒旦为伍。
短短的十几天,单豫雍的技巧发即彻底将她改造成十足的荡妇,章浣礹不禁怀疑,一旦契约期满,她能否熬得过接下来的空虚寂寞?
“唉!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既然冤孽已结,不如就活在当下吧!”
提着刚微波好的热便当,现在章浣礹满脑子只有单豫雍享有它时的神情。只因他说过喜欢吃她做的菜,而他的满意,就是她莫大的快乐。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搞这个?”总裁室传出了不悦的争执。
“工作、工作……你用相同的理由搪塞我好多回了。”
另一个的女人声音则将章浣礹的脚步定在门口——罗怡雯回来了?
“我没有搪塞,而是真的太忙。”单豫雍捺着性子解释,“何况现在的时机也不对。你爸爸身体尚未复元,哪有精神替女儿筹办喜事?你再想想看,勉强一个只能坐着轮椅,却连一口喜酒都沾不得的老人家陪我们耗在那里敬酒送客,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就因为怕爸爸撑不了多久,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她的语气顿然弱了下来,“而且,婆婆已经在帮我们挑日子了……”
其实,父亲的心脏病全是因为哥哥们管理不当,导致公司面临破产危机的而发作的,为尽早将“单盟集团”的资金名正言顺地移到香港,她的婚姻还背负了挽救“罗氏”的使命。
“你居然联合我妈逼婚?”怒眉一拧,他脸部的线条全扭曲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根本无意娶我?”罗怡雯鼓起最大的勇气,决定今天把事情谈开,“那当初你为何要在大家面前向我求婚?”
“我……”单豫雍压下说“还不是被你那狡猾的老爸设计的”的冲动,因为那太伤人了。“婚姻是需要‘门当户对’的,我不否认自己仍存着这种迂腐的观念,而你的背景、你的学历,当然——还有你的美丽,无疑是‘我们单家’最合适的媳妇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