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载星嘴角微扬。这女人是他近期的新欢,不过自从被媒体拍到两人过从甚密后,他就对她冷淡不少,但她倒不气馁,每隔几天就来“试温”,如果回温,自然又能有愉快的夜晚。
而今天他正好也想放松一下,在下班前她的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是几天没见了,好,今晚就——”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早上出门时,那女人脸色还苍白着,也睡不安稳,今天产检他不方便陪同,下午打电话给她,听她的语气怪怪的,他最好早点回去,免得她一个人在家,万一抱着马桶吐晕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想到这点,他勉强压下想玩乐的念头,声音有些硬邦邦地改口说:“改天吧,我忘了今天家里有聚会,不得缺席。”他找了个理由推托。
“家族聚会吗?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陪你去,我也想见见你的家人啊。”像逮到机会似的,颜丽竟厚脸皮地说。
这意图太明显了,连女朋友他都没认同了,她就想先见他的家人?
杨载星的脸色冷了冷,可惜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不然她会知道自己撞到的冰墙有多冷。
“通常我们家族的聚会是不对外公开的,下次吧。下次有公开的场合,我再为你介绍认识。”他婉转地保持风度,尽量不让女士太没面子。
但颜丽可不是今天才出社会,多少也听得出来人家根本就没要她见他家人的打算,意识到这点后,她有点怏怏不快,草草挂上电话。
打发了颜丽,杨载星抬头见到秘书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事?”他问。
“还是不见吗?”江中华开口就问。
他马上知道自己秘书问的是什么事了。“反正急的是他们,就让他们再等个几天,也许让他们心急几天,等到了谈判桌上,我们能开出更好的条件。”他一副在商言商的气焰。
“可是就算有意要让对方心急,也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了,这是对方第五度由香港专程飞来却连您的面也见不到,您再要拒绝见面,他们会以为您在耍人,根本没有诚意谈合作,这对将来我们在香港的市场拓展上没有好处。”基于秘书的立场,他有义务提醒老板这层利害关系。
“那也没办法,对方若要‘误会’我耍人,就随他们吧,反正我们产品香港的代理权多得是人争取,我也不急着给谁。”
“事实上,我昨天接到了胡笙安的私人电话,他直接问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您,您才会这样耍他?”江中华死盯着上司的表情看,希望能从中确认一些事,但老板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没让他抓到端倪。
“你怎么回答他?”
“我回答他,他想太多了。”不过这只是敷衍之词。
“很好,你很清楚嘛,我与他并没有过节。”杨载星摊摊手。
江中华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地扭曲。真的没有吗?毕竟老板从不会拿生意冒险,而这回完全违反他做事的原则,这能说没有异样吗?
“总之胡笙安有要我带话,希望明天能有‘荣幸’见到您。”他尽责地做最后的传达。
“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不见得有空。”杨载星耸肩表示。
他有空没空,身为秘书的自己比他本人还清楚,老板这是还没出够气?
“我明白了。”自知多说无益,江中华转身要离开老板的办公室,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对了,有一件私人的消息要禀报让您知道,这次胡笙安也认为见到您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他也不抱希望,这回专程来主要想见的人不是您,听说是——丁小姐。”
杨载星冷静的表情有刹那的裂痕,而这一闪而逝的恼怒江中华没有错过,转过身,他得到确认了。
还说没仇,这仇深到恐怕连老板自己都不知道吧!
第3章(1)
研究指出,孕妇孕吐与HCG——也就是人类绒毛膜激素有关,HCG的浓度愈高者,孕吐的情形就愈严重,而怀孕八到十二周时,HCG的浓度是最高的时候。
难怪,那女人现在约八周身孕,正是在害喜阶段,这么算来。她不就要再忍受一个月以上的孕吐状况?不只如此,之后还会有恶心、头晕、厌食等症状产生,真惨耶!
电梯里,杨载星摇着头,想着回家前抽空在网络上查到的妊娠相关知识,对家里那个正怀着身孕的女人寄予无限的同情。
看来爸爸比妈妈好当,至少不用忍受身体上的受虐。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天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他才进门,丁海欣却正要出门。
看见他八点不到就回来,她很吃惊。
“你要出去?”他见她打扮整齐,马上反问。
“对,我有约会。”奇怪了,说这话时,她怎么无法理直气壮起来?
他脸色明显不快。“跟胡笙安?”
她睁大杏眼,“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竟酸起人了,可是在说完话后,他也后悔懊恼了。
他可不是这么不大方的人,对自个刚才的言语感到有点丢脸。
丁海欣讶异地看着他,也像是惊讶他会说出这种话。“你不想我出门?”
这口气像是吃醋的丈夫会说的话,可是她对他还算了解,他说这话是绝对不会夹带吃醋的意味在里头的。
“我只是担心你外出时,万一又感到不适怎么办?”杨载星清清喉咙后,尴尬地解释。
“我现在感觉还好,中午过后没再反胃过,外出应该不会有问题,况且如惠忙完后也会到餐厅来,若有事她会照顾我的。”她讷讷地说。对他刚才的反应,猜测是心情不好所致,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基于隐私,她不便多问。
“既然是约会,还带如惠去?”
听见她有助理陪同,他的脸好像没那么臭了。
“无所谓,其实也不算约会,就是老朋友吃个饭。”也不知为什么,她刻意说得云淡风轻,不让他有“多想”的空间。
咦?她眼花了吗?不确定自己刚才是否真看见他嘴角有一瞬露出轻蔑的哼笑。
“是吗?那就出门吧,别让‘老朋友’等太久了,还有,他送你回来时,别在外头相送太久,夏天蚊子多,别忘了你是公司美肤代言人。我不希望你被叮成红豆冰。”
丁海欣一听立即耳根窜红。那天胡笙安送她回来在楼下演出十八相送的戏码,原来他都瞧见了,这会儿还刻意提出来损她?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偷窥狂了?
“放心,我是个有‘口碑’的代言人,不会做出损伤‘商品’的恶劣行为。”她用力撇过头去,心里不痛快了。
什么嘛,身为丈夫,她与别的男人约会无所谓,却在意起蚊子问题,想想,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不是想象中那么正常了。
最莫名其妙的是,她心头还出现了不舒服的感觉,她也说不清自己在不舒服什么,反正就是不爽,就是难受!
也不再看他一眼,门一开,她闷闷不乐地离家。
见她连再见都没对他说,就迫不及待出门约会去,杨载星心里也不平衡起来。
他不是没约,而是将约会推掉了,结果她却摆明另有人做伴。根本不需要他,他这是热心干什么劲?
甩了头,瞪着这一室空旷。好了,这漫漫长夜,他要做什么?
再打电话给颜丽,拾回今晚该有的刺激?
莫名其妙,到底怎么搞的?
自己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就连如惠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了。
现在才十点多一点,丁海欣已经结束约会,归心似箭地回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