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要是看见这么美丽的百花林,一定会爱死这里的!”花瓣堆里打滚的曾子姣,有如调皮却不失天真的精灵。
“就知道你会闷,所以我才叫沉秀蓉来伺候你,也好有个说话的对象。”古蟠龙爱怜地拂去她发上的花瓣屑。
“这不太妥吧?我一直拿她当长辈看待,何况已经有祁姥姥了……”自从知道沉秀蓉就是方雨蓉后,曾子姣丝毫不怪罪她的恶意陷害。
“祁姥姥年事已高,哪能照料得周全?而且方雨蓉本就是日月神洞的宫女,若非同情此女的身世,我岂会破例向冥王情商,将沉秀蓉未竟的阳寿移转给她?何况调人回来轮白天差事,也是考量到还魂后的她毫无修为可言,他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愈长,对田遇春的身体就愈不利,所以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了。”唯恐她再申辩,古蟠龙将话题一转,“别净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了!我只想听听,在我忙得无法抽空陪你的这几天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呀?做得可多了!”曾子姣嫣然一笑,“祁姥姥教我酿百花蜜酒,还有这花环……”她随手从花堆勾出一圈,“漂亮吧?百花林的植物真是特别耶!昨儿个编的,到现在仍然鲜女敕如新,根本就不需要特意保存。”
“不过再娇艳的花,都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肤质水女敕的她,穿起这袭水袖宫纱,无疑是天上才有绝色,古蟠龙不禁望得痴了。
“你何时学会油腔滑调了?”曾子姣羞媚地转身,却被他一把搂人怀里,“别这样嘛!会被人看见的。”
“后宫禁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他轻咬住那对圆润耳垂,挑诱地说:“就算我俩都月兑光了,也不怕被打扰……”
“啊?”随后溜入胸口的大手,令她更加赧然了,“你喔!”
“我色?”’古蟠龙戏谑道:“几天前那个拼命勾引我的小女人,现在居然回过头来骂我色?”机警的抓住她抡起的粉拳,他笑意不减地说:“好吧!我承认自己是色了点,不过也只针对你一人而已。天晓得我为了你的身体,得多么压抑随时沸腾的热情……”
“呵!子姣!”啜取她发际的芬芳,古蟠龙不禁问;“你会不会后悔抛却红尘繁华、留在这枯躁无味的蛇界?毕竟你往后所面对的,全是凡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爬虫……”
“不许这么说,它们不都是你的子民吗?”曾子姣忙点住他的唇,“人类的体形和科技虽然进化得极为迅速,而在这浩瀚的宇宙,我们也不过是卑微的一群生物体罢了!唯有明心见性者,才能真正超越肉身的限制,与这天地永生共存。”
“你聪慧的悟性,直教我这修练了千百年的蛇界之尊汗颜。”他突然低声自嘲:“我真是太多虑了,居然还老是惦着几百年前的那笔帐……”
“嗯?”她不明所以。
“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已选好黄道吉日了。”古蟠龙接着说:“但是仍得尊重你的意见……子姣!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她不禁揶揄,“你也会在意那些俗世礼仪?”
“你是蛇界的王妃,当然得慎重其事。”他以龙环去碰触她的凤镯。“当初这对宝玉乃天帝赐予我娶妃用的礼物,想不到真派上用场了。”
“天帝……”像道响雷似的,这称呼勾起曾子姣某些模糊的旧梦。
“怎么啦?”古蟠龙不放过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没什么!”她忍不住笑起来,“我只是突然想起曾经作过的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天上飞,还跟一群仙女嬉戏成一团哩!那梦境中的景物,美得就如同这百花林……”
“哦?是吗?”淡淡的痛楚,在他瞳心不着痕迹地掠过,“对不起,前殿还有些杂务未了,我得去处理一下,晚点再过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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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处世外桃源的日月神洞正准备筹办婚礼时,死亡的阴影却笼罩着神龙村。
继陈致民之后,村中在短短十天内又死了两个壮年男子,而暴毙者的颈部皆有明显咬痕,死状亦是被吸干了血般骨瘦如柴。
发生如此离奇的怪事,村长除了准备更丰盛的祭品请蛇神高抬贵手,有些恐慌的居民已吓得在联外道路抢通前,举家翻山越岭到外地避风头了。为此,胆小的许美燕才答应舅妈,搭乘运粮的直升机先行返家。
尽避洞外一片风声鹤唳,被瞒在鼓里的曾子姣,仍沉浸于大婚在即的喜悦。此刻的她,正对着镜中那玉雕似的人儿,眨动惊艳不已的星眸。
鲜艳夺目的红,由精绣着百鸟呈样的及地长裙,往上渐层至宽袖的对襟短糯,再配以轻薄罗纱所制成的披帛……
这袭仿初唐风格的嫁衣,将她曼妙的身材衬得婀娜多姿,连一旁侍衣的祁姥姥,也不禁看痴了。
“实在太美了!我要是大王的话,早猴急得马上押王妃进洞房呢!”她赞道。
“姥姥,您别取笑人家了。”曾子姣忙掩住嫣红如醉酒的酡颜。
“蓉姑,你愣在那儿干啥?还不快点帮王妃系上腰带?”祁姥姥啧了一声。
“是!”沉秀蓉立即谦卑地半跪着服务,“请王妃试试这个颜色……”
“舅妈,你这样会折煞我的。”曾子姣急欲迎起。
“能为王妃更衣,是奴婢的荣幸。”她细心地打了个漂亮活结,仰起头,“‘沉秀蓉’只是凡间的称呼,在日月神洞,一切皆以辈分为分际。还请王妃唤奴婢‘蓉姑’否则大王会不高兴的。”
“可是……”她怎叫得出口?
“蓉姑说得没错,如果王妃叫她‘舅妈’,那大王岂不也得尊她为长辈?”祁姥姥梭巡一遍行头,“嗯!这裙子好像长了点,可能要改一改……蓉姑!你听到没?”
“喔!”沉秀蓉突然一站,却不慎打翻手边的针线盒。
“你这丫头平常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却笨手笨脚的?”祁姥姥不禁叨念。
“姥姥,可否劳您去一趟厨房,帮我熬碗冰糖燕窝?这些烦琐的配饰,可把我折腾惨了。”想为沉秀蓉解危的曾子姣,作势要月兑下一身的累赘。
“老身这就去!”祁姥姥临走前还交代沉秀蓉“记得裙子要修掉一寸喔!”
“是!”她恭敬地接过石榴裙。
然而才伸手要拿针线,却被针头戳出了血珠,其中一滴正好落在白色的祥鸟图上。
“蓉姑该死!弄脏了王妃的嫁衣,我……”她立即跪下请罪。
“弄脏了可以再洗。倒是你的指头,要不要紧?”曾子姣关心地问:“舅……蓉姑,我觉得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田教授又犯病了?”
“多谢王妃关怀,春哥的身体好很多了。”一谈及丈夫,她的脸上漾出羞怯的笑意,但又随即隐去。“不过他这阵子忙于花房的重建,每次奴婢到家时,春哥常已疲累得沉睡不醒。今天刚好是他生日,其实奴婢很想早点回家为春哥庆生的,只怕祈姥姥不肯同意,所以……”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我的特准,祈姥姥绝不敢多置一词的。”说着,她指指桌上的竹篮,“这东西你顺便带回去吧!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多谢王妃!”沉秀蓉的眼眶立即泛出泪雾,“有朝一日,蓉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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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篮内厚实的灵芝,沉秀蓉三步并作两步的狂奔回家。王妃赐予的这项厚礼,对虚弱之身无疑是最佳补品,教她怎能不兴奋?
“春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