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酸涩的不舒服感立刻袭上唐尔恕的心头。哼,这家伙倒挺懂得利用时机“渔翁得利”嘛!
“有常大哥在,那畜生欺负不了你的!”常祖荫不仅说得豪气干云,还一脸得意地猛向唐尔恕暗示——别打扰予欢此刻最需要的安慰,“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尽避把人拖去警察局吧!”
他的目的,无非想延长和佳人独处的时间罢了,
“不可以!”埋在他怀里的程予欢终于仰起脸。无暇去留意唐尔恕眼中的那抹痛,她一径地摇头,“这件事不能传开来,我们家闹的笑话够多了,我不能让妈妈再一次承受邻居轻蔑的眼光。”
“难道任由这个继续威胁你?”唐尔恕拍着额头,为她的护母心切而不平。如果程淑芝真为女儿设想的话,就不该把这种披着羊皮的狼带回家了!
“或者……你搬出去住?”常祖荫提出更爆炸性的建议,“费用的事别担心,一切有常大哥帮你打点。”
“搬出去?”瞥见常祖荫眸中不寻常的火簇,程予欢立即从那双臂膀中挣月兑开来。
“你不会想继续留在这危险的狼窟吧?你继父随时可能再犯的呀!“常祖荫的分析颇为耸动。
“那两个星期之后呢?”唐尔恕担心这么做,只是把程予欢推向了另一头别具用心的,“程妈妈真的愿意在丈夫与女儿之间做出抉择,或者同意予欢独居在外?”
“妈妈顶多口头警告他一番,然后——要我自己拿捏分寸。”
知母莫若女,她太清楚母亲对韩万孙那分无可理喻的放纵。无论是忍受他的拳打脚踢,或者在外拈花惹草的行径,床头的大吵总在床尾的一番燕好后烟消云散。
“我的天!她到底是不是你妈呀?”
从小校呵护惯了的常祖荫,自然不能理解天下间的父母怎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或许,这就是一种孽障吧!当局者永远不明白,盲目的爱情会带给亲人多大的伤害……”唐尔恕想起在程淑芝房里曾瞥见过一张合照,依偎在韩万孙怀中的她,笑得是那么幸福甜蜜。
“不管了!一切问题等你妈回来后再伤脑筋吧!但这段期间你一定得远离那混蛋。”常祖荫由唐尔恕沉思的模样推测,他那颗善于谋略的脑袋,肯定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我家在你们学校附近正好有个空套房,走吧!我带你去!”
唐尔恕的确想到了个主意,那就是请祝瑞圆老师代为出面,为程予欢争取离家外居的机会。
相信程淑芝也不是笨蛋,如果她想同时保有亲情与爱情的话,就该答应让女儿暂时住在老师推荐的“亲戚”家安静念书,直到考上大学为止。反正她平常和女儿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更何况这并不会花到她半毛的租屋费。
不过说来奇怪,常祖荫家怎会刚好有个空屋子让人借住呢?
“这里好漂亮喔!”
一踏进这间高级建材的套房,程予欢即忍不住惊叹。虽是两房一厅的格局,空间至少也有一百平方米吧!想那家附近通道都仅能容得下一辆机车通行,更遑论她破旧的家有多窄小了。
“这是我爸爸的公司盖的,他习惯在经手的案子中。留下一间视野、采光都不错的房子,而且我们固定请清洁公司来打扫,以备不时之需。”说着他掏出了钥匙,“你放心住吧!其实屋子空久了也不太好的。”
“常大哥,谢谢你……”她的眼眶因感动而微红。
“傻瓜!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何况我对你一见——”接收到好友射来的不善寒光,他忙转为,“一见‘如故’,这么可爱的‘妹妹’,我当然义务帮到底罗!”
‘大家折腾了一夜,也累了!”唐尔恕咳了两声,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带早餐来给你,恩?”常祖荫很想留下来,但也只能亲昵地模模她的头。
不急!反正他已经占了上风,不是吗?
常祖荫几乎每天到小套房报到,而且老和程于欢说笑到午夜。唐尔恕拿这死皮赖脸的家伙没辙,胸口就像被灌饱了气般,巴不得痛揍他一顿来发泄一下。
此时窗外的雨正下得哗啦啦,一如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祖荫那个人……你最好少跟他接近。”习题做了一半,他蓦然迸出一句。
“为什么,常大哥的为人亲切又风趣……”
程予欢实在不能理解,一向友好的他们为何互相批评起对方来了?像昨儿个,常祖荫也在唐大哥背后数落了他一顿呢!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这是他第一次把老师的架子端出来。
“唐大哥,你和常大哥到底怎么了?”她可不希望两位大哥哥反目成仇,“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那我代他向你赔罪……”
“你——”唐尔恕的眸光倏地一沉,“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怎会如此认为?
“现在的女孩对爱情的免疫力都那么差吗?”他误将她的轻声质疑当成了肯定句。
唐尔恕低咒着冲出小套房,程予欢则愕楞了三秒,才赶忙拿伞追人。
“唐大哥!”只见那道壮硕的身影没入倾盆大雨中,莫名的恐惧揪痛了她的心——唐大哥在生她的气了!“唐大哥!你不要这样……”
“你跑出来做什么?”原想借雨水冷却一下心中的无名火,岂料她居然跟着出来淋雨,凭她那副瘦弱的身子,哪禁得起淋上一场雨?“该死的!你不怕感冒吗?”
“我……”她的脸上冷热交加,既有冷雨,也有热泪,“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常大哥压根没那种感觉。如果你不喜欢我跟他一起,那……我立刻搬出他的小套房,只求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予欢……”唐尔恕被她无助的模样撼住了。
一个情不自禁,他俯身噙住那两片苍白的唇瓣。呵,她的唇不仅有着超乎想象的柔软,连津液都清新甜美得如花朵股令人为之一醉……
他的动作来得太突然了,程予欢霎时像发生故障的电视,不规则的黑白波纹紊乱了思绪的运转。羞涩的粉晕不仅漫上两颊,还激红了耳根子。一股甜蜜中带点酥麻的电流袭软了双腿,她的重心几乎全倾在他怀里,任其吻得天昏地暗。
许是太过激动了,许是这冬雨的寒意太刺骨了,唐尔恕终于由她颤得厉害的身子,意识到自己已冲破了那个不该越过的界线。可是——他不后悔!
有些人总得等到倍受威胁时,才察觉爱情的箭已悄然射中那颗迟钝的心,他便是属于此类后知后觉的呆子。而一旦觉悟,他即会变得义无反顾。
“唐大哥,我们这是在……亲吻吗?”程予欢怯怯地环顾四周,担心刚刚的大胆行径会惹来异样的眼光。
“恩!”他轻捏这小傻瓜的鼻尖,为能夺得她的初吻而窃喜,“你讨厌吗?”
程予欢想了想,以摇头替代回答。
说真的,她的心情虽然五味杂陈,却是欣喜居多。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得喊我尔恕。”他温柔的语调有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就如同只有我能叫你‘欢欢’一样。”
“欢欢?”她重复了一遍这亲昵的称呼。
“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唐尔恕紧握住她的手,“我会陪着你念完高中、大学,然后……‘照顾’你一辈子。你——愿意吗?”
“我……啊湫!”这声喷嚏好破坏气氛喔!
“啊?差点忘了你浑身湿透了呢!先回家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