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那天也遭人暗算罗?”冷若寒喃喃地说。
也许女人的眼泪见多了,即使孙平贞哭得肝肠寸断,独孤诺也起不了一丝同情心。
“你既然已经意识不清了,又怎能一口咬定是我?”他冷然问。
“我……我……”孙平贞登时哑口无言。
“平贞姐姐,诺哥哥绝不是那个侵犯你的恶徒。”涉世不深的冷若寒,还天真地相信孙平贞所说的遭遇,“据我所知,天下只有欧阳飞会使黑阴掌,说不定这正是他蓄意分化我们三人情谊的诡计,才在偷袭诺哥哥之后。又欺负了你……”
“真的?”孙平贞也很识时务地找台阶下了,她惊惧地捂着胸口,“太可怕了,那婬贼为何不放过我?”
“也许是对你‘余情未了’吧!”独孤诺讥讽地应道。
这女人不是曾在床上大喊说,他比欧阳飞还更让她爽快,假若真是那婬贼找上门来,独孤诺才不相信,贪恋床第之欢的孙平贞会舍得拒绝。
“诺哥哥,你别吓唬她了!”冷若寒白他一眼,又问,“这一个月来,姐姐体内的积毒可还曾发作过?”
“拜独孤大哥之赐,这段期间,平贞的痛苦减轻不少……”孙平贞故作可怜状说,“都是我愚昧,差点错怪了独孤大哥。既然误会已解开,我也无颜求妹妹带我回大凉山求医了!”
炳!那最好!
独孤诺正觉得称心如意,冷若寒却作出了令他苦不堪言的决定。
“诺哥哥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不对?”她暗拧了他的大腿一把,说,“人命关天,我们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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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孙平贞正是这句至理名言的奉行者。一次陷害不成,没关系!她还可以制造第二次、第三次,就不信眼睛里容不下一粒砂的情人,会不因猜疑、嫉妒而反目成仇。
就寝时间一到,她即盛妆打扮,妖饶地扭着腰肢,捧着几盘掺着少量药的小菜,往独孤诺的房间走去。
“平贞姐姐,这么晚了,你来找诺哥哥?”还没敲门,冷若寒刚好出来。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准备了点小菜想向独孤大哥亲自赔罪,谢谢他的大人大量。既往不咎,还愿意送我到大凉山。”
“这样啊!”冷若寒不疑有它,婉拒道,“诺哥哥正在练功,不方便吃东西的。”
“练功?练什么功?”
早想探究独孤话那股极阳之气怎么练来的,何以她无法将之吸纳入体内?
“我也不太清楚……”幸好冷若寒没有多加解释。因她认为,不谙武功的孙平贞也是听不懂这门深奥武学的,“反正我们不要进去打扰,尤其他在快练成时会真气窜流,很容易伤到靠近的人。”
“这么厉害?”孙平贞更好奇了。
等到四下无人后,她悄然戳破纸窗,想瞧瞧里头的人到底在练啥功夫。
凝神闭气的独孤诺,手掌交叠,稳当地盘腿在床上。只见其睑上罩着一抹红光,无风的状态之下,纱帐居然会微微颤动。
太神了!他的内力澎湃、气血如虹,恐怕一旦练到了相当火候,可能就难对付了!
可是这次的相遇,独孤诺的警戒心明显提升不少,而其功夫又如此了得,想暗算他还不容易哩!除非……借刀杀人?
“嗯哼!独孤诺,我不会让你活着练到十足功力的……”
胸有成竹的狞笑,在孙平贞那张阴惊的丽容中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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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城古名“海棠香国”,这里由于遥领峨嵋、襟带三江,是以山水相映、风采动人,据说连出生于此的姑娘也大多秀美可人。
“传闻‘天下山水之观在蜀,蜀之胜曰嘉州,州之胜曰凌云’,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以游遍名闻遐迩的凌云山九峰……”喂马儿林草时,冷若寒忍不住道出遗憾。
“姐姐刚好对这一带很熟,只要你喜欢,姐姐愿为向导,领你去游山玩水……”
孙平贞将手搭上她的,指尖则轻轻摩挲着那细女敕的皮肤。虽然同为女儿家,但这暧昧的动作,已一再地令冷若寒起反感。
“我和诺哥哥因故得赶回京城,送你到剑波山庄后也下能久留了。”她抽回手,转身进房间收拾东西。
孙平贞跟了进来,瞥见她桌上半摊开的布巾,盖着一把气势不凡的剑。
“小心!”喝住靠近的她,冷若寒走了过来,“这把剑锋利无比,不要随便乱碰。”
藏青的剑鞘上刻着飞龙舞凤,剑柄的末端嵌着五色宝珠……这不是在比武大会上亮过一次相的碧寒剑?
“既然宝剑已落在她手中,那么我已毋需冒险入虎穴去偷了嘛!”孙平贞暗笑在心底,“嗯哼!真是天助我也,这么快就让我‘人剑两得’……”
“寒寒!”蓦地,独孤诺匆匆推门而人,喊道,“玉面蜂王又出现了!”
今早他去市集补充必备干粮时,听到了这个令嘉州百姓人心惶惶的消息——昨晚又有个姑娘被玷污了。
“玉面蜂王前后在各州县奸婬了七十几人,嘉州的官府已宣,凡城里未婚的姑娘都到府衙暂时避难,而且从今天开始实施宵禁。”
想不到一个欧阳飞,会造成这么大的恐惧,同为男人,独孤诺不禁替他感到羞耻。
“有用吗?”孙平贞淡漠地说,“这婬贼可是神出鬼没喔!”
“乡民们也组成了好几支自卫队,誓死保护清白女儿。欧阳飞饶是飞天遁地,也无法一下子冲破重重守卫吧!”独孤诺加以说明。
“独孤大哥及若寒妹妹的高强武功,尚无法将他捉拿到手了,何况是那些无智无勇的脓包乡民?”孙平贞故意激道。
“那是他走狗运,这回我定要将他擒下伏法。”冷若寒不服气地一拍桌。
“寒寒!这事自有官府处理。”独孤诺最怕她螳下这趟浑水,在碧寒剑及天丝软甲两件宝物尚未送回归处前,是不该再招来麻烦的。
“独孤大哥,我真是错看你了!难得若寒妹妹愿意为女性同胞尽绵薄之力,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畏首畏尾?”孙平贞马上煽风点火了。
“平贞姐姐说的对,学武之人本就应有‘人溺己溺’的胸怀。如果我们都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态,那天下的女子岂有宁日?”
见她心意已决,独孤诺自知再劝下去,也是白费唇舌。
“好吧!那么待会儿我们就向官府报名,加入守卫队的行列。”
③③③
嘉州城中,及笄之年以上而尚未成亲的姑娘,在黄昏前已安置好暂住爱衙里,总计近五十来位。独孤诺与其他乡民分别守在各出入口,冷若寒负责内堂的穿梭巡视,而孙平贞则和几位嬤嬤帮忙照料饮食起居。
一天、两天过去了,府衙内并无任何动静。但就在大伙儿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婬贼心生怯意的大意心理下,居然就在第三天夜里出事了。
“啊——”有位半夜起来解手的姑娘,在茅房旁发现了一个昏迷果女。她非同小可的大喊,立即引来围观者。
冷若寒挤进群众中,赫然见到那名尚存一丝气息的受害者,脸色发青还满嘴白沫。
“狐妖啊!”惊惶声四起了,“那玉面蜂王当真是狐大仙变的?”
“安静!”独孤诺极力推翻乡民的无知议论,“这分明是人类所为,绝非什么神仙鬼怪的……”
“如果不是狐大仙,怎能溜得进来奸婬我们的妇女?”这些人根本无法相信人的内力足以震伤这些姑娘的身体。
“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呀!”接到通知的家属已经赴来,一位大娘抚着伤者非人的脸色,哭道,“哪个懂得茅山之术的道士,可以救救我女儿的,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