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达利无惧的应声。
“你好大的口气!”库开也怒道。
相较额伦与库开的大怒,哲勒沐就显得隐讳莫测了,他冷笑的说:“其实朕倒是很好奇,你达利凭什么认为朕会将大你数倍不只的疆土送给你?”
他脸上没有太多起伏的表情,可散发的阴寒之气却已足让达利打了个冷颤。
但他不想在气势上输人,虎地跳起身。“我背后有蒙古各汗的支持,你莫要小看我!”
先汗逝世时将蒙古天下一分为四,分给儿子以及功臣,哲勒沐也是其中一汗,而达利是先汗之子,所以地位高于各汗,哲勒沐月兑离之后,其它二汗仍继续支持达利,这才让他有恃无恐的敢不时挑衅早已雄霸中原的哲勒沐。
哲勒沐嗤笑一声,“凭这样你就要招降朕?”
明显被轻视,达利涨红了脸。
“我说达利汗,咱们汗帝要不是念在你是先汗之子,早就讨伐你了,你居然说出要招降的话,这不是笑死人了!”库开当场不客气的笑开来了。达利绷紧了脸,挺起胸膛,故意壮声势的大声说:“哼,我再说一次,降我,否则就是与我及整个蒙古为敌,另外,我还要你把冉璧玺也给我,若是这样,我可在你降服后,让你继续统治中原。”
先前他说了那一大堆,哲勒沐脸色都未变,可当说出冉璧玺这个人名后,幡然变色,怒光冲天。
额伦闻言也是瞬间蹬起,怒不可遏。
“你敢要朕的女人?!”哲勒沐声音变得极为阴狠。
“要你的女人又如何?等你归降,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达利完全的不知死活,狂妄的说。
“达利汗,你这是自寻死路吗?”额伦五指紧握,怒极反笑。
“没错,你在我金栈的地方,还敢说大话!”库开附和。
“我带来亲兵数万,你们当是装饰用的吗?若哲勒沐你敢动我,我先教我的人铲平你的大都!”达利嚣张的说。
哲勒沐森笑,“你以为朕的大都这么容易就会被你铲平吗?你带兵进我大都,我又何尝没做准备,我早要额伦留兵在你蒙古部落。”
他大惊反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哲勒沐笑得更加慑人了。“朕记得额伦带去你那的亲兵,明的有五千,暗的嘛……好像有十万大军,此次随额伦回来的就那五千人,其它的应该还在蒙古境内,只要等朕一声令下,把你蒙古草原的土重新刨过都没问题!”
饼于震惊,达利跌坐下来,惊疑后遽然发怒,“哲勒沐,你好阴险,用额伦出访掩饰出兵,你、你!”指着他的手因为过于激动,颤抖不休。
哲勒沐大笑。“不是朕阴险,是你太愚蠢,以为带了兵进我大都,就算是做了万全准备,你笨得教人喷饭,先汗怎会将大位传给你这种人?”他毫不客气的羞辱人。“最蠢的是,你竟妄想要璧玺,啧啧,凭你也配拥有她,光这点,你就蠢到了极点!”
“你!”达利暴怒。
“来人,将达利拿下!”
数十个铁骑兵一路踏着沙尘而来,奔驰在街道上,喝声清道,教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们紧急让道。不久一辆明黄辇车缓缓驶来,所经之处百姓纷纷伏地,惊恐得不敢稍加仰望,就怕触怒龙颜。
辇车缓行在皇城西方的漕运渡头停下。
赤力很快的撑起费罗伞饼来,汗帝这时由辇车里钻出,赤力连忙将伞遮在他的头上,之后辇车里又走下了另一个人,那人儿竟是由哲勒沐亲自扶下车的。
冉璧玺穿着锦缎绣花长袍,袖口领口处都有极讲究的镶饰花边,外头套了件粉色的长坎肩,身段极为窈窕高贵。
她站定后,怯生生地望着河岸边绿柳成荫的如画景色,运河中正停了艘巨大的华丽画舫。
“走了吧。”哲勒沐揽过她的腰道。
“一定要上去吗?我怕晕船……”她犹豫的说。
他宠溺的一笑,“放心,朕会吩咐他们将画舫驶得慢些,不会让你感到不适的。”他见她连日闷在宫里,担心她闷着想的就是要离开他,这才放下繁重的国事,半强迫的拉她出来搭船游河,希望她心情开朗些,能早日认清他是不可能放她自由的。
“可是……”冉璧玺虽有他的安抚,还是怕怕的,她打小就怕水,坐上画舫行至水中摇晃,实在教她很难安心。
“别怕,有朕在呢!”他见这样磨踏下去不是办法,干脆横抱起她就往前走。
冉璧玺被他这不由分说的动作吓得低呼一声,还来不及感受到被他抱着走的感觉,就先瞥见到四周的人见到此景的反应。他们……太视若无睹了。
由辇车到上画舫的渡口,百姓已被驱离,只剩大批皇家卫兵护驾,这些人见着金栈国威名赫赫、名动天下的君主当众抱着女子行走,竟也没露出半分诧异。
她心知他们并非不惊异,而是这阵子哲勒沐对她表现得太过关爱了,虽然她还是坚持不接受被册封为妃子,可全国上下已无人不知,汗帝迷恋上一名汉女之事。
这教她跃上枝头做凤凰,再也无人敢瞧轻她汉人的身分,更不敢对她有丝毫的怠慢无礼,她在宫里被伺候得犹如皇后一般,如今她庆喜宫也不住了,直接住进与他的朝元阁相连,空下已久的皇后居所!延春阁。她抿了丝淡笑,心下清楚明白,自己能有如此的尊荣,全来自于哲勒沐的极宠,倘若哪天自己失了他的这份关注,将会被打回原形,她仍是金栈国里最下等的人种。
“怎么了,在想什么,出神到连上船了都不知?”哲勒沐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响起。
冉璧玺慌忙收回愁绪,扭头张望了一下四周。
“不是上船了,怎么没见到河水?”她茫然的问。
他轻笑。“傻瓜,你方才到底神游到哪去了?这里是画舫里的舱房,想要看河水得到窗边去,或是走到外头的舱板上。”他仍抱着她,两人一起坐在一只青花瓷绣敦上。
“喔。”她意识到两人的亲密,赶紧移开身子,自己坐到另一座铺着狐毛的绣墩上去,小脸不好意思的赧红了。
哲勒沐凝娣着她,寻思每与她多相处一刻,就越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一喜一怒,皆能牵动他的思绪,他已到了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她的地步,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像这样凝视着她,便能教他、心满意足了。
“朕怕你一时还不能适应船身的摇晃,就先带你进舱房,等你适应后,再陪你出船舱走走。”他抚着她梳得整齐的髻口,鬓髻上别着银镶珊瑚头饰,衬托得她的脸蛋更加小巧精致。
“好。”冉璧玺呐呐颔首,面对他亲昵的呵护,她只是不习惯但没有不喜欢,甚至还有着甜甜的涟漪在心间波动,就算曾经想过要抗拒,可是那份甜不断由心底冒出,渗入四肢百骸,自己想抵挡,根本是欲振乏力。
不一会儿,一群太监宫女送进一盘盘精美的点心、美酒与茶盅。
特别的是点心都是汉人甜品,她明了这是为她而准备的,不禁笑了,嘴馋的取了一块红豆糕放进口里,真好吃!马上就忘了船舱微晃的不适感。
她粉腮绽笑的模样,简直融化了哲勒沐的心。莫非他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教他像痴心人一样,只愿求得她一笑,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栗子糕是由前朝御厨所做,朕之前尝过,味道不错,你喜不喜欢?”他亲自喂了口栗子糕进她口里,突然,画舫用力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