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秋虎从没跟她提过?那他那两年陪她一起上下课,口口生生说要保护她,结果是陪假的吗?
看着余家琪发愣,杜友发问得很忐忑:“余小姐,我刚第一眼也没认出你,是后来老大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你。你们这么久没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要聊。你不要怪老大啦,晚上这个饭局,他不能迟到的,你好心点,让我快点送你回去,我还要赶过去老大那边。”
她抿了抿唇,看着杜友发的为难。“白秋虎什么时候回台北的?”
“大概回来三、四年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公司在附近有个工地,就是那个紧邻保护区的建案。”
余家琪没再拒绝那个跟在她后头约莫三公尺远的杜友发,一脸心事重重地走回家。
白秋虎看起来笨笨的,暗地里却做了这么多事。
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就怕四人帮再找她麻烦,结果却是他早就摆平了他们。
饼去的真能过去吗?
至少白秋虎还欠她一个解释。她的手机号码从来没换过,为什么他去高雄之后就再也不理她?
想起那一夜淅沥雨声中,留下让她难以忘怀的情动滋味;但他的心是否跟她一样仍怀念着那最美的初恋呢?
第三章(上)
这些年来,余家琪是白秋虎心头唯一挂念、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靠近的女人。
他心里踌躇,裹足不前。一直到巧遇余家洁,他还是没有勇气去和余家琪联系。
没想到终究他还是和她见了面,偏偏时机不对,他得赶着去赴约。他感觉得出来她在惊喜过后的冷淡。
那天巧遇余家洁后,隔两天他就爽快地约了余家洁叙旧,天南北地地聊天,旁敲侧击地探问,知道余家的状况,了解余家琪的工作,总算稍稍弥补了这几年对余家琪的挂念。
敲门声让白秋虎从发呆中回神。“请进。”
杜友发推门而入,不安中又有着兴奋。“老大,余家琪来找你。”
白秋虎从椅上弹跳起来,舌头就这么被自己的牙齿给咬到。“奥……”他发出痛呼。
杜友发急问:“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你说……余家琪?”白秋虎很怕自己听错了。
“嗯。柜台妹妹请她先去会客室坐。”
“我们办公室有没有很乱?她要来怎么不先打我电话?”白秋虎焦躁地左右踱起步来。“算了算了,你去请她进来。”
“是。”等杜友发走到门口时,白秋虎又急忙喊住他。
“阿发,等一下,我看我亲自去接她。”
“老大,你怎么一遇到余家琪就整个人都慌乱?你平时可是威猛先生。”杜友发摆明着在嘲笑。
“我……”白秋虎喘口气,以他那不大的眼睛瞪着杜友发的取笑。“那你去请她进来。要有礼貌,不要吓到她。”
“她会被我吓到吗?我不要被她吓到就好。”杜友发嘟囔。
“你说什么?”白秋虎皱紧浓眉。
“没,我去请人啦。”杜友发快快走了出去。
白秋虎看着办公桌上的凌乱,除了电脑以外,还散落一桌子工程图、书本、卷宗,要收拾已经来不及,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他连忙来到门口,迎接余家琪,一脸灿笑。“家琪,你要喝咖啡还是茶?”
余家琪回以浅笑。“茶。谢谢。”
余家琪探看四周。办公室空间宽广并没有装潢得美轮美奂,也没有用屏风隔出办公区域,四周墙上高挂许多办公大楼及桥梁的海报,十几张办公桌,不过有两个人在办公,其余的位子都空着,看起来很像是空头公司。
“阿发,让小妹泡茶。”
杜友发领命离开。
白秋虎请余家琪在沙发坐下,自己则在她对面入座。
“大部分同仁都去工地了,这边是营建部,楼上是管理部和董事长室。”白秋虎稍加解释,不想让她留下坏印象。“你怎么会来?”让他是又惊又喜。
“不能来找你?”余家琪反问。
那深埋在她心头、无法解开的事,她想要逐步理清。
包想知道这些年他为何会转变得这么大。
还有,他是不是仍是她心里的那个他?
他对她是不是也有着相同的眷恋?
或者她只是想问声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所以她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或者只是单纯想跟他说声谢谢,谢谢那天他的帮忙。
她也想知道,马郁琴在他心里究竟占有多重要的分量。
“当然可以。只是很意外。你不用上班吗?”现在明明是上班时间。
“我辞职了,昨天是最后一天上班。”
十天前,邱进富跟踪她,隔天就对她冷嘲热讽,对全公司放出风声,说她有个黑道男友,还在那边假清纯,实在不适合担任人资工作。
邱进富是她的上司,她的考绩全掌握在他手上,就算硬留下来,他还是会找一堆借口为难她。
她何必让自己忍受这些?于是辞呈一扔,邱进富也快速批准,给她七天交接,交接期间更是百般刁难;可是她无法不忍,否则她意气用事扔下未交接完的公事,会被公司以旷职论处,对她以后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
“因为那个人渣?”
她点头。“恩。”
这时小妹端茶进来,暂时打断两人的谈话,等到小妹把两杯茶搁下,她才说:“不好意思,我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你怎么这么说!这几天我一直想关心你,可是又怕打扰到你。”
“我看你不是怕打扰我,你应该是怕你来找我,你女朋友会生气吧?”她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帮谢以之这个好男人出口气。
“我不怕我女朋友生气。那天真的是太匆忙,我们没讲几句话,我就赶着要走,我怕你还在生气。”
杜友发告诉他,那一天余家琪发了很大的脾气。杜友发把她骂他的内容全数转告给他听。
“我是被那个邱进富搞得心情很不好,所以才会对杜友发发脾气,我对他真的很抱歉。”
所以,她不是在生他的气?这让白秋虎沉重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一点欢喜。“你没事就好。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却要你辞职,这世界本来就很不公平,每次都是让坏人得逞,好人总是委曲求全。”
“这世界的确不公平,有钱就是老大,老大身边通常都跟着漂亮的女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漂亮的女人通常都会喜欢有钱又有点坏坏的男人。”
咦?白秋虎纳闷,黑眸眯成一条缝。“你是在说我吗?”他现在对她的话可是一字一句都非常敏感。
“白总经理……”她的声音有股咬牙切齿的闷气。
“你别取笑我,那名片是印好看的,我只负责一个营建部,大半都还是我爸爸在掌权。”
“我不管你的头衔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想要你明是非,讲道理。”她应该要把那杯热茶泼向白秋虎那张过分热络的脸,好消她心头之气。不过想归想,她的理智让她什么冲动行为都做不出来。
白秋虎一脸困惑。“什么意思?”他今天对于余家琪的话是完全招架不住。
“听余家洁说,那天你带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是呀,就………”在她面前承认他有女友,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心虚,无法说得光明正大。
“你跟马郁琴认识多久?在哪儿认识?”
“三个月吧。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认识的,她是我朋友的女友的同学。”他实话实说。
“那你知道你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余家琪决定挑明这件事,无论白秋虎和那个马郁琴的交往有多深,她都看不惯这种劈腿的烂事情,或者,她是看不惯白秋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