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拘束,我先哄孩子睡去。”
环顾几个女人一眼,笑得亲切,然后,转身离开,浑然不觉自个的背已被众女渴望的目光烧破好几个洞了。
“娘子,我明天又要去邻县了,这个家又要劳你费心了。”晚上,斯闻人一脸歉意的说。
罢用完晚膳没多久,她正喝着他十天前去邻县时顺道买回的茶,这茶香馥郁,滋味绝顶,她满意的抿抿唇。“又要去找太师傅学文了吗?”太师傅是翰林院退下的讲师,也是他的师尊。太师傅退下后移居邻县,他每隔一阵子便会去拜访,与太师傅应对诗词,为日后上京会试做准备。
“这回我可能会多留几天,与太师傅多学习一些对文技巧。”他说。
“嗯,对了,邻县近来听说出现恶人,你要小心些,别惹上麻烦了。”她随即想起这事,嘱咐叮咛。
“好,我行事会低调的。明早与你和小宝用过早膳后就会上路了。”
“好,你去吧。”
见她头点得很快,也没一丝不舍,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离家次数频繁,娘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个……我不会去太多天,会尽快回来的。”他又改口道。
“不是才说要多留几天吗?你不用赶,就与太师傅多讨教几天学问再回来吧!”
她喝着茶摆手说。
他心又慌了。让他不用急着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秦儿……我不在时,爹和小宝要麻烦你照顾,你别太累了才好。”
“别担心,我会注意自个身子的,你安心去做学问吧。”
她看起来就是个极为明理的好女人,但他还是放不下心。常听人说,男人若经常不在身边,女人就容易寂寞,一寂寞就难耐,一难耐就——他忽然朝自个的大腿用力拍了下。
女人寂寞难耐时除了偷人还能做什么秦画意教他的拍腿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立即瞇眼相视。“没什么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上回去见太师傅时,他好像曾提到这阵子要上京一趟访友,我怕若明天贸然上路,恐会扑空,所幸现在想起,不然白跑一趟了。”不敢小觑前人警语,还是别去了,守着娘子要紧。
至于……事情应该没那么急。
“这样啊,那你过些天再去好了,下次去时可多待几天,弥补这次没做到的学问。”
“嗯……”一直希望他快快出门,晚归也无所谓,这也太明显了吧“相公,我累了,今晚想早些上床,你若还想夜读,就到书房去吧。”她伸了伸懒腰,甩着脖子道。
跋人?
斯闻人心沉了沉。“相公我今晚也累了,不夜读了,陪你早些睡。”他火速更衣跳上床。
一抱到妻子软若无骨的身子,双手立刻滑溜起来,连脚都派上用场,将人牢牢圈住,嘴正要嘟上去——“睡吧,好累!”
他的脸被推到床外头去了,要不是他腰力好,可能已经“下腰”落地。
他脸绿了绿,牙磨了磨。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女人身着五色彩锦,锦上织着活泼秀美的花纹,胸前结带,下着紧身长裙,裙腰高系,整个人显得俏丽修长,雍容华贵。
美人,真是个美得教人目不转睛的美人胚子!
他的娘子是美女,这点无庸置疑,但她装扮得越是漂亮,风险越是高!
“娘子,你上哪去啊?要不要我陪?”他涎着脸上前拦人。
“不用了,不过买个菜,你别浪费时间了,有空还是读书要紧。”她打了回票。虽贵为斯家少夫人,但她还是偶尔会上街逛逛、亲自挑选食材。
“可是——”买菜需要穿得这么美吗?他却不敢多问。“这菜市人挤人,我怕你不好提东西,还是我——”
“晓娟与小江会陪我去,东西自然有人提,这点你别操心了。”话还在嘴边飘,她人已经跨出门坎,丫鬟和随从已经候在门边等着了。
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朝小江使了个眼色。这小江平日就是他的心月复,生得一副机灵相,主子这一眼,不需多说他便能了解,朝主子偷偷点了头,脚步利落的跟上少夫人。
心知这趟出门,眼睛得睁大,细节务求详尽,不得落了半丁点,否则回头主子一问答不上话就糟了!
两个时辰后,人总算回来了。
“如何?”斯闻人见人一跨进画房,劈头就问。
“就买菜而已。”小江道。
“没别的?”
“有别的,买冬瓜时,老板频频对少夫人送秋波,还多送一只鸡。”
“买冬瓜送整只鸡?还频送秋波?”哪来的野狗!
“是,那鸡是他另外花钱向隔壁摊子买的,说是要送给小少爷补身用的。”
“一岁多的娃儿补什么身”那对招子怎么不摘下来让人补眼睛!“还有没有别的?”
“买鱼时,老板娘瞪了少夫人好几眼,像是不情愿卖她。”
“为什么?”
“我猜是跟她丈夫有关。”
“喔?”
“少夫人买的那条鱼有五斤重,那鱼贩连算了三次才算对价钱,第一次说一钱就好,他婆子捶了他的头要他重算,第二次说五钱,他婆子拿宰鱼的刀要砍他,最后他道一两银子,他婆子火气这才没那么大,但是瞪着夫人的眼神可利着呢!”
斯闻人脸绷气沉,这就是老婆太美的风险,处处有人垂涎,连妻子在场盯着都敢乱来,照他说,那鱼贩的妻子该拿刀将她的丈夫刮鳞去骨才是!“再说说其它。”
“其它……回程时,少夫人遇到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他莫名紧张起来。
“一个卖画的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秀秀气气,十足的书生相。”
“然、后、呢?”他嘴唇抿得很用力。
“少夫人向他买了画,还与那人聊了几句。”
“聊些什么?”
“少夫人问那人何时有空,什么时候方便见面?”小江一五一十的转述。
“什么”他跳了起来。出事了!“他们本来就认识吗?”
“我听晓娟说,少夫人已经向他买过几次画了,所以应该是熟识的。”就知道主子会问,来前他就先帮主子打听好,他果然不愧为主子最得力的密探。
斯闻人重重落坐,呼吸加沉,他就知道不对劲,自个如履薄冰紧盯的妻子终于出问题了!
这日,秦画意皱着眉的由外回来。
斯闻人连忙趋前,奉上香茗讨好的问:“怎么了,什么事不称心吗?”他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没说话。
反倒是随她外出的晓娟代为答话了。“就那每天都在名人巷卖画的公子,连着几日都没出现,少夫人找不到人,正烦着。”
她又去找奸夫啊他皮肉挤笑的道:“你找那人做什么呢?”朝着妻子问。
“算了,人都不见了,这事也就别提了。小宝呢?”秦画意抹了抹额上细汗,心情不好,不太想讲。
“小少爷在后院,女乃娘正哄着他玩。”小江替主子回道。
“我瞧去。”她人又走了。
瞪着娘子姣好的背影,斯闻人有点咬牙切齿了。
“奇怪了,那李画师跑哪去了?怎么就是找不到人?”晓娟一面叨念着,一面要跟上少夫人的脚步。
“晓娟,回来。”他唤住了人。
“少爷还有事吩咐?”晓娟转了回来。
“少夫人没说,你说说,少夫人找那男人做什么?”他沉声问。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交个朋友——”
“晓娟,你在磨蹭什么?我买给小宝的糖放在你那,还不快跟上来!”秦画意在前头喊着。
“喔,就来了!”晓娟匆匆朝少爷屈身福了礼后,赶紧追上去。
“少爷?”小江见主子神色阴沉恐怖,心底有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