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蓝慧文突然感到很心酸,悻悻然的转过身。看唐姿辰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而她连嘴贱的本事都没有,谁让她是代表正义的警察。
“文子,你去哪?”白丰强对着她的背影问。
“回家啦!”蓝慧文不耐烦的吼着,然后收拾了祭拜的供品,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夕阳西斜,白丰强却觉得她的背影看起来带着孤独和寂寞;他突然很想走上前,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
只是,他脚下没动,因为身边那张带着娇羞的笑脸正小小声的说着话。
因为不够专心,所以不是很清楚唐姿辰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心,正专注的追逐着蓝慧文离去的脚步。
唐姿辰大概是在解释那一年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她有着不能抗拒父命的苦楚,更有着万般不得已的苦衷。
他怎么会有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在旁听别人的心事。
曾经,为了眼前的温柔话语寻死寻活,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联考,怎么才短短几年,痛就不见了?待伤口抚平之后,才发现少年的爱恋全是虚幻的一场梦。
唐姿辰是个遥不可及的公主,而蓝慧文却平平实实的陪在他身边。
现在蓝慧文失恋了,那他是不是也该为她做点什么,来回报她陪伴的情谊呢?
第6章
爸爸:
我想我的头壳应该是坏掉了,明明被刺伤的是胸而不是脑袋,我怎么会越来越笨,做出了这种决定?
不过,真的很奇怪,我现在是既难过却又感到莫名的轻松,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乱得一塌糊涂。
臭小强这个混蛋,老是搅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他老是做出一些……,唉呀,反正,他现在已经跟唐姿辰在一起了,唐姿辰就是唐医师的女儿。
爸爸,你还记得吧?当年臭小强为了唐姿辰,可是逃家打架样样来,我还跟他……
我想我是喝醉了,居然想不起来要跟爸爸说什么。
对了,爸爸,我跟品谦分手了。
***
这一晚,蓝慧文到超商买了一罐啤酒、一瓶高梁,来到土地公旁的大树前。现在的她,不用白丰强帮忙,三两下就能爬上粗壮的树干。
离地三公尺的高度,让她可以仰头看着无垠的天际,也可以看着远方近处来来去去的人们。
这里是属于她的私密基地,最近几年,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窝坐在这里。
第一次,是因为挚爱的父亲去世;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跟白品谦有关。每当她知道白品谦交了女朋友时,总会坐在这里哀悼自己那愚蠢的暗恋。
没想到这一次还是为了白品谦,只不过她的心情却格外轻松,好像长跑了许久之后,突然到达终点,她全身感到严重虚月兑,却也有着莫名的兴奋。
一口冰凉啤酒加上一口辛辣高粱,天色昏暗,大地沉睡,只有唧唧蝉鸣声,偶尔几只萤火虫在她眼前闪烁着光芒。
“再见了!我的爱人!”她高声叫着、笑着,她要彻底切断跟白品谦的感情,重新迎接她的人生。“原来,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果真还是想像的比较美。”
酒一口一口的喝,她是在纪念逝去的恋情,也是在庆祝自己的重生;从此之后,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她再也不要被白品谦左右。
神智迷茫之中,她喝光了一罐啤酒、半瓶高粱,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要抓住一旁的树枝,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她就这么倾斜跌了下去!她连叫都还来不及叫,身体就倒进一具宽厚的胸膛里。
白丰强仰头看着树上那个正大口喝酒的女人,本想要上去阻止她狂饮,没想到他眼睛才这么一眨,本来坐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这么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连忙张开手臂抱住她,但是那个坠势让他胸口像是被大石给撞击,让他狼狈地仰跌在地。
“哇!”蓝慧文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
白丰强也很想叫,却只能咬牙忍下开花的痛。
她张开迷蒙大眼,眼前是张皱着眉的俊脸。“臭小强?”
他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吸气再吸气。
“你干什么抱着我?”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仰头看了看天空。
“我怎么会掉下来?”
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没让她受到半点伤,而他自己,恐怕下半身就要瘫痪了。“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她一口否认。“你不是跟唐姿辰在一起吗?”
“她回去了。”
她侧转身,双手环抱上他肩膀,眉眼有些轻佻。“你怎么舍得让她回去?”
“她只是朋友。”
“哦。”然后,她突然大叫:“我跟品谦分手了!”像是要渲泄什么一般,这一声叫得特别大声。
“我知道。”他的耳膜震动着,唇角扬高。
“我很开心……”她呵呵笑了起来。“真的!我好开心。不做品谦的女朋友,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看来这个女人发酒疯了。“真的开心吗?那你干什么来喝闷酒?”
她摇头,鼻子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子,将一嘴的酒气全吐到他脸上。“不是喝闷酒,是我心情好,来庆祝的。”
他压根不相信!哪有人把酒混着喝的,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喝。”
“好呀,一起喝。”她左右看了看,一脸迷惑。“我的酒呢?”
“我们去买酒,但是你得先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快起来,她再这么用力磨蹭他的身体,他恐怕会就此断了男性的威风。
她眯着眼,唇角扬着笑意。“好。”双手搭在他的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右手比着大树。“奇怪,我从树上掉下来,为什么一点都不痛?难道我真的成了猴子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痛的可是他,她当然不痛。“我们回家吧。”他勉强站了起来,搂住她的纤腰,以防她再次亲吻地面。
“我不要回家!我妈妈好罗嗦,我耳朵好痛。”她想要推开他的搀扶,无奈已经喝到茫的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挣扎了几下之后,又被他给抓回怀里。
“那回我家去。”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到品谦了。”她看着白丰强,笑中有点苦涩。
“品谦不在家,他去南部出差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丰强扶着她的腰,缓缓往家的方向前进。
“你是没有骗过我,可是你老是没大没小的凶我。你今天怪怪的,怎么讲话这么温柔?”她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幸好从小在她的摧残下,他一天比一天强壮,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比她瘦弱,虽然重重跌了一跤,他还是有办法制伏这个躁动的女人。
“走吧。”白丰强当然懂她的心思。这个年纪比他大一些的女人,处理起事情却是幼稚得可以,不是躲就是逃,根本没有其它招数。
“等等……”她停下脚步。“唐姿辰呢?”她再一次问起。
“她回家去了。”他极有耐心的再告诉她一次。
“她好漂亮,又有气质。”
“嗯。”他应了声。
“你跟她又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怀疑这女人是装醉,要不怎能问出这么条理分明的话?
“那很好。”
至于好什么,他没有多问,她也没有接续这个话题。
他将她带回他家,在她没有反对下,将她带进了他的房间,让她躺靠在床上,再替她泡了一杯热茶。
“我不要喝!”她要着脾气,背靠着床头。
“那你睡一下,我去睡我哥的房间,顺便跟蓝姨讲一声。”说着,白丰强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