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栘。你真的能改吗?”他讽刺的质疑。
“爱一个人,就是要为那个人牺牲。”
“牺牲是不会让感情长久的。”
“臭小强!你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干什么一直诅咒我?”
他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快中午了,想吃什么?我去买。”
一听到吃的,她露出一脸垂涎的样子。“吃你做的蛋炒饭,我好久没吃了。”
蛋炒饭虽然很简单,但要炒得好吃却不容易。白丰强拥有一手好厨艺,他做的蛋炒饭,饭粒在饱满中带着微焦味,尤其是蛋炒得酥黄爽口,一口接一口,吃完还齿颊留香。
他没说什么,浓眉一扬,把她家当自己家,熟门熟路的走进厨房,然后在冰箱中翻找食材。
她离开沙发,跟到了厨房口,看着那健壮挺拔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块头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却有着俐落的身手,这样的画面,实在很赏心悦目。
她住院的这段日子,真的多亏了他;虽然他嘴巴很坏,常把她气到牙痒痒,但她知道其实他很关心她。
“小强,谢谢你。”
“谢什么?”他低着头,在流理台上切肉丝。
“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他抬头,看进她那明亮中少了精明的大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连谢谢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说得出口,这太不像你了。”
“喂!你别得寸进尺。”
“你还是要站在第一线上?”他又把视线调回手中的菜刀,声音没有什么波动,很自然的就把话题转开。
“你知道的,没有打击坏人,根本不算是警察。”她眸中多了几分忧心,语气也黯淡了些。
他感觉到了她那言语上的落寞,停下手中的菜刀,斜眼睨看着她。
“大家都要我调内勤,我妈妈、我妹妹,还有品谦,可是……”她的心事沉甸甸的压在心口,因为她的受伤,妈妈吓坏了,妹妹也苦求她,男朋友更用柔情攻势。
“文子,我挺你。”
她双眼睁大,等着他的下文。
“记得在大树上的事吗?”
“当然。”那一年的事,她永远不会忘记。
“那就对了。”
“小强……”她双眼起了水气,满是感动的看着他。她和他之间,就是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虽然四年来没有说过话,但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能心领神会。
“我们是好哥儿们,我不挺你挺谁呢?想做,就放心去做吧。”
她笑了,猛点头。“我们是好哥儿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是在说服她自己?忘掉虚幻的那一夜,就把它当作只是春梦一场。
好哥儿们?白丰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好哥儿们这个说法感到这么刺耳,可这句话偏偏出自自己口中。
为何他可以说得如此顺口?
却又如此的咬牙切齿?
***
微风凉爽的四月天,上弦月高高挂在夜空中。在这个夜里,春心波动,让人想入非非。
蓝慧文守在自家大门边,尽避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她还是显得精神饱满,一听到有车子驶近的声音,就连忙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往外探头看。
一看到那辆白色轿车,她的心就悬得好高。
直到轿车驶过她眼前,在隔壁大门口停下,她才一脸笑意的推开自家大门,往隔壁走去。
白品谦停好车、走下车,一眼就看见那张盈盈笑脸。
“品谦,肚子饿不饿?我家有麻油鸡,你要不要吃?”
白品谦牵起她的手。“好。不过,我很累,开了一整晚的会,等我洗完澡,我再吃。”
“那我端来你家给你吃。”
白品谦模模她的脸。“嗯,你别太累了,以后要是太晚,就别等我了。”
她一脸羞意,垂低了眸光。“不会累,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说话。”她这才放开被他牵住的手,转身走回家中。
爱情来得太突然,她都还没有仔细思量过,就已经成为白品谦的女朋友,而她正努力扮演好女朋友这个角色。
住院的那段日子,白品谦尽心尽力照顾她,更是照三餐嘘寒问暖,有时甚至陪她在医院里住下,更是在两家人面前毫不保留的展现他的柔情与体贴。
白父和蓝母都很看好小两口的进展,整天笑咪咪的,直嚷着要替他们办喜事,好让第三代快点来报到。
蓝慧文快速从家里端来了一小兵麻油鸡到白家,时间是深夜,习惯早睡早起的白父早已经上床休息,于是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将麻油鸡端到了厨房。
一走进厨房,才发现只穿着短裤、着上身的白丰强,他正站在冰箱前狂灌牛女乃。
“你……,你有病呀!”她惊讶的看着眼结实前的胸肌,简直可以媲美月历上的猛男。“这种天气,你干什么不穿衣服?”
热烫从耳根开始蔓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的,小时候的他,常常这样打赤膊的。
她只能力求镇定,假装没看见那粉红色的露点,将视线定在香味四溢的麻油鸡上。
“你才有病。这是我家,你管我穿不穿衣服!都三更半夜了,还迫不及待追来我家,你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花痴了?”忍不住的,白丰强还是酸了她几句。
“我才没有花痴,我只是怕品谦肚子饿,他工作辛苦嘛。”她为自己辩解。
白丰强将冰箱门关上,走到她身边。“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这种天气,你居然一副很热的样子。”他将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还把手臂挂到她肩膀上。
看她脸红的样子,他心里有股快意,至少她还把他当男人看。
当他的手臂挂上她肩膀时,感觉有如高烧一百度的燃烧铁条,让她猛然退开一大步,急甩开他的手臂。
她讨好的问:“那你要不要吃嘛?”她不懂为何自己会对白丰强的碰触反应这么大,以前她常常跟他勾肩搭背的。
“不要。反正我又没在工作,在家里当米虫的人,是用不着补的。”酸完她,白丰强这才大步离开厨房,蹦跳地往楼上跑去。
怎么回事?最近跟白丰强在一起,感觉越来越怪异,一定是那一夜留下的后遗症。明明他比她小了三岁,为什么她总忘不了那旖旎的片段?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赶忙拿起一个碗,盛满麻油鸡。
洗完澡出来的白品谦,尽避不爱吃油腻的食物,但在她的盛情之下,他还是勉强吃下一碗。
“还要吗?”她问着,看着白品谦吃东西,有着甜蜜的幸福。
“不了,这样胆固醇会太高。”
她连忙抽取一张面纸递到他面前。
“谢谢。”白品谦拿过面纸,擦拭嘴角。
“不客气。”她娇羞地笑着,在白品谦面前,她一向得小心翼翼,时时警惕自己。
说话时要轻声细语,微笑时齿不露白,坐要有坐姿、站要有站样,举手投足要得宜,应对进退要得体。
她牢记在心,她不想在白品谦心中留下任何坏印象。
“要到楼上坐坐吗?”白品谦牵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揉模着。
她已不是十八岁小女生,当然明白白品谦眼中那股明白的邀请,那无疑是带着亲热的意图。
她的心怦怦乱跳,微微点了头。
于是,她任白品谦牵着,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白家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家,从小就混到大,可是如今走在楼梯上,她竟有种忐忑和未知的惧意。
上了楼,在经过白丰强房间时,她不经意的看了房门一眼;曾经,在那里面发生的事,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捩点,那鲜明的记忆,永远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