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爬过几个陡坡之后,队伍最尾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邓学长,好累哦,可以休息一下吗?”瘦小的学妹气喘吁吁的唉唉叫着。
“队伍已经拉得很长了,大家得加油一点了哦。”邓子弦鼓舞着。
“邓学长,还要走多久才可以到神木区?”微胖的学妹苦着脸问。
神木区是预定的休息区,体力不支的人,可以以此当折返点,原路走回出发地点。
才走不到两小时,这群落后的学妹们其实都很后悔,后悔不该冲着邓子弦的名号、没有衡量自己的实力就报名参加,现下双脚犹如千斤重,几乎走不下去了。
“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大家再撑一下。”邓子弦很有耐心,沿路说着笑话,帮这群学妹制造前进的动力。
“邓学长,人家真的走不动了啦!”美女学妹一脸要哭不哭的,很希望能以自己的美色获得学长爱的关怀。
“那怎么办?不然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邓子弦笑笑地反问。
开玩笑!山径幽暗,不知道会跑出什么毒蛇害虫,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传说中的阿飘,她怎么敢一个人独留下来!
“学长,你可以拉我一把吗?”美女学妹伸出了手,大眼中闪着渴望。
“不行。爬山要靠自己,要是我拉了你,对其他同学会不公平的。”邓子弦委婉拒绝。
美女学妹呆呆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继续撒娇:“要不然,学长你帮人家背背包啦。”
邓子弦绅士地接过美女学妹的背包,背到在自己身上,这下终于让美女学妹笑咪咪,爬起山来更有劲了。
陡峭的山路沿着山势呈现S形回转,邓子弦眺望着远方,却看不到他想看的人影。这个陆怡伶,果真跟之前一样,独立到不需要任何男人协助,让他感觉不到她曾经喜欢过他。
好不容易来到郁郁葱葱的神木区,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学妹们赶紧找地方休息,也在此补充体力。
“子弦,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已经休息半个小时了。”杜晓山眉一挑,很是神气。
“待会换你压队。”邓子弦没好气的瞪了杜晓山一眼,然后直接灌下一大口水。
“换柏楠压队好了,我得照顾怡伶。”杜晓山呵呵直笑。
“怡伶很独立,不需要你照顾。”邓子弦放眼搜寻着她的身影,终于在人群之外、一棵红桧巨木下,看见她独坐在那。
冯柏楠走了过来,丢了一条巧克力给邓子弦。“谁让你这么红,就说人不要太红嘛。不过,被那么多学妹包围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吧?”
邓子弦打开巧克力,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既然你觉得不错,那等下换你来压队。”
真是受够了!这趟路程比他想像中还要累。单纯的爬山,为何会演变成他得应付那群学妹!
“我看我跟社长商量一下,体力不支的人就让他们在这里折返,不要再继续走下去,否则延误大家的行程,到时走不回来,等天一暗,就更麻烦了。”杜晓山提议。
邓子弦和冯柏楠也表示赞同。于是,商量过后,由现任社长指派一名组长和冯柏楠将体力不支的学妹提早带下山。
这下人数一下子便少了二十来个,继续上山的只剩不到二十个人;邓子弦继续压队,不过队伍移动的速度比之前增快许多,前后距离已不到两百公尺。
陆怡伶不想认输,也没有喊苦;这趟登山活动,她是抱着怀念的心情参加的,但在经过几次陡上之后,她的体力明显不支了。
毕竟已太久没运动,就算她有坚强的意志力,还是抵不过胸口那紊乱的气息,还有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闷痛。
南插天山路况难走,在于来时的陡上与回程的陡下,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可能会滚下边坡,直接掉落到河谷里。
此时,脚下每一个踏点都得斟酌,行进速度无法太快;就在她脚下踩到一块湿滑小碎石时,右脚就这么重重拐了下,整个人往前滑了出去,眼看就要滚落下去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杜晓山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拉住。
尖叫声此起彼落,那情况真是千钧一发!
“怡伶,没事吧?”杜晓山担心地问,后头的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
“没事。”她吓了一大跳,尽避额际已经布满细汗,她还是摇头。
杜晓山登山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她那苍白的脸色很不对劲。“把背包给我,我牵着你,应该就快到避难小屋了,在那里你可以休息。”
她皱眉、点头,无法再坚持,否则一条窄小山路,只够一人通行,她会阻碍到大家前进的速度。
杜晓山拿过她的背包,扛在自己肩上,再牵起她的手,缓缓往上爬。
她全身快要虚月兑,只好将全身重量交到杜晓山手上,等于是靠着杜晓山的手劲才有办法往上走。
邓子弦清楚看见了刚刚陆怡伶差点跌下山坡的那一幕,心里很是着急,却无法立即得知她的伤势如何,又碍于是压队,不能超前,因而只能拿起胸前的无线对讲机。
“呼叫晓山,呼叫晓山。”
“听见了,请回答。”杜晓山说着。
“怡伶怎么了?”邓子弦急问。
“脚扭伤了。”
一定很严重,否则她不会轻易让人帮忙的。“晓山,你怎么不背她走?”
“好,我背她。”杜晓山一口答应。
“晓山,你别动,等我。”邓子弦交代。
“不行,这里没有立足点,我没办法停下,得继续往上爬。”
两人这才切断通讯。只是,邓子弦看不到前头的情形,心一急,就见他三步并成两步赶上前,找来一位组长,将压队的重责大任交付出去后,这才快步超前。
幸好相距不远,邓子弦的手脚又俐落快速,他一路往上赶,已经到了杜晓山和陆怡伶身后。
“晓山,我很重,你这样背我会爬不上去的。”陆怡伶不想让杜晓山背,可是她的脚扭伤得太严重,又怕耽误到大家。
“没事,我把你当重装备就行了。”杜晓山体力好,尤其他才刚退伍,即使背着五十公斤的她,还是有办法继续爬。
“快到避难小屋了。”邓子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时大夥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陡坡,在上方的杜晓山半回过头。“子弦,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邓子弦抬起剑眉,护在她身后。“你小心点,要是你一头栽下去,怡伶会受伤的。”
“晓山,你放我下来好了,我自己走。”陆怡伶觉得很不好意思,况且这样的地势,真的无法再多负担一个人的重量。
“放心,我长这么壮,这一点路难不倒我的。”
人果然不能说大话,杜晓山话才说完,双手原本要抓住一枝看起来很粗壮的树枝,想藉着树枝的力量往上爬,结果手才一抓到树枝,树枝就硬生生折断,他的身体因而立刻失去平衡。
陆怡伶尽避吓到脸色发白,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尖叫出声;就在众人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邓子弦从后头紧紧将她抱住,缓和了跌势,三人一起趴倒。
“怡伶,有没有怎样?”杜晓山急问。
“没事。”她喘着气,尽避很害怕,仍然强装镇定。
“换我来背她。”没等她回应,邓子弦已经半蹲在她面前。
“邓子弦,不用啦,我还可以定。”她摇头,不想再拖累人。
“放心吧,我没晓山那么重看不重用。”邓子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对啦,怡伶,你别看子弦瘦归瘦,他很厉害的。”杜晓山有着难为情,这一摔,可摔坏了自己的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