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柔脸部表情。“嗯。”他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小师妹是唯一让他心动的姑娘。
安慧莲漾起笑意。“大师兄,那你怎么还不上我家提亲呢?这种事让我姑娘家主动开口,我都觉得很难为情。”
“莲儿,是大师兄不好,大师兄不知道你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无法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又如何能跨出这一步?
“我爹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就是大龄姑娘,要是你无意,他就要答应别人的提亲。”安慧莲溜转着眼珠,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这……”罗杰蹙眉。“莲儿,并不是大师兄无意,其实我是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
“大师兄从小就订了亲,有个未过门的妻子。”灯影照亮她那盈盈眼波,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荡神驰、怦然心动。
“啊?!”她显得很惊慌。“那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过?”
安慧莲就是因为听到风声,说他自小订亲的未婚妻找上罗家庄,加上他寻找未婚妻的大动作,这下可急坏了她,所以她才敢把属于姑娘家的自尊心放一边,大胆地开这个口。
“不是大师兄有意瞒你,只是我和你之前……”他是堂堂男子汉,对这样的儿女之情,他不仅不习惯,也说不出任何关于情呀爱呀的话。
她慧黠的点点头。“我明白嘛,你这人怎么可能会跟我提起关于婚约之事。”他是这么守分寸的男人,就算私底下跟她说话,也是保持规矩的态度。
“莲儿,我以为她失踪了,而她确实也失踪了,所以我觉得没必要提起。”他看着那一轮明月,月儿在此时却被飘忽的乌云给遮掩。
“既然她都已经失踪了,那就没问题了,对吧?”她巴巴地看着他那张有棱有角的脸。
“听说她来到京师了。”他派人四处打听,却始终查不到小燕儿的下落。既然她有心来到京师,为何又没了消息呢?
她一手按住心口,很是吃惊。“那她现在人呢?”
“我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在打听她的下落。”他的浓眉深锁着烦忧。
“大师兄,那你喜欢她吗?你那个未婚妻。”她不安地问。
“谈不上喜欢。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娃儿。”的确如此。他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动情。
“她不出现最好,若她出现了,你会为了我跟她退亲吗?”
“等我找到她再说吧。”他无法给小师妹一个肯定的答覆。
“大师兄,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总得给我一个承诺呀。”她的小嘴嘟得高高的。
“莲儿,我……”对于小师妹的告白,让他犹如飘摇的乌云,心慌慌、意乱乱。
“要是你三年五年都找不到她呢?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要成亲了?”她的小脸布满苦涩。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纵然他对小师妹有过悸动,但他从没有想过要成亲一事。
“既然她不来找你,那就表示她也不想要这门亲事了,你何必挂念她呢?”她继续施加压力。
“莲儿,给我时间。如果我再找不到她,我就会去向师父提亲。”在这当下,他也只能这样承诺。
“多久?你总得给我一个期限。”安慧莲咄咄逼问。
“就半年吧。”小师妹是姑娘家,都先开了口,他不能辜负小师妹的情意。
“那你找到她之后呢?是不是要跟她把婚事退了?我可不要当妾,你也不准享齐人之福。”她霸道着。
“这是自然的。我对她既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对她的道义与责任,大师兄怎会让你委屈当妾呢。”他承诺了,在松口气的同时,心头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
“有大师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安慧莲露出一个比月牙儿还要美的微笑。
“莲儿。”月光隐隐,他心窝处鼓动着,恪守礼数的他只是勾起唇瓣,给了小师妹一个温柔的淡笑。
杜宛燕绝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的谈话。
她正在内室整理床铺,听见门外有谈话声,于是她走到小厅,没想到是罗杰和安慧莲。
她的良心只挣扎了那么片刻,就隐身在窗棂边,将他们的字字句句全听进了耳里。
他为何还要四处寻找她?
难道他不知她被囚大地牢的事?
难道这全是罗老爷的主意?
否则他为何要给安慧莲半年的期限?他大可一口应允了安慧莲的婚事呀。
种种疑虑在心底蔓生。她本来就是来京师退亲的,原该成全他喜欢安慧莲的心意,但为何她有股愤懑的情绪?
她只是不甘心,她这样告诉自己;她不甘心自己守了十二年婚约,他却跟他的小师妹在这花前月下私定终身!
他想寻她不是为了要跟她成亲,而是要退掉与她的亲事,她该转身就离开罗杰的宅第,偏偏她脚下像生了根,想走却走不了。
“小三?”
一道讶异低沉的嗓音唤醒她的呆愣,她看着他,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吞下那欲出口的话。
“大爷。”她恭敬地喊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每次见到她,他心头总有股异样感,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我在整理大爷的卧房。”她有些心虚,但还是迎向他探索的目光。
“这不是翠萍在做的吗?况且这时?”他疑惑,以往都是晚饭前就会整理好。
“我的脚扭伤,翠萍姊不让我做粗活,要我来整理大爷的房间,我一时还没上手,所以动作慢了些,请大爷原谅。”她的声音依旧不惧不怕。
“那整理好了吗?”
她点头。“大爷,需要沐浴吗?我去准备热水。”
“不用,你不用做这个。”他竟有些不自在。
他不当有跟年轻姑娘接触的机会,往常姑娘家看到他,别说开口跟他说话了,根本像是见到老虎般躲得远远的,就算是小师妹,他也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能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那我服侍大爷更衣。”她说着,故意将房门关上,然后走近他。
“不用。”他瞠目看着她的靠近,他想后退,但理智告诉他,他是个爷,只有姑娘家怕他,没有他怕姑娘的道理。
她在他眼前停下脚步,忘了白婶交代的五步距离,甚至只差一步就要贴上他庞大的身躯。
“大爷,服侍你更衣,本来就是奴婢该做的事。”她察觉他的眼神竟回避着她,难道他是在害羞吗?
白婶说他从不近,刚刚小师妹对他剖白心意,也不见他有任何亲热之举,他越不想她接近,她越要挑衅他。
“我从不让奴婢服侍更衣。”他悄悄退了一步。
“大爷,为什么?这不是奴婢该做的事吗?”她故作不解地问。
“小三,你为何不怕我?”
“我该怕大爷吗?大爷可是小三的救命恩人,我报答大爷的恩情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怕大爷呢?”她淡笑,眸底清澄得如那一弯新月。
她的反问,让他无言以对,只能沉声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她回身时,故意让脚下一扭,尖叫声从她檀口逸出。“啊……”
在她要倾身摔倒时,他连想都没想地箭步向前,一手扣住她的纤腰,让她跌落他怀里。
她喘着气,心怦然跳着。他的胸膛果真坚硬如石,撞得她鼻梁又痛又酸,她忍不住轻哼了声。
柔软的娇躯一偎入怀里,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只好连忙以双掌抵住她肩头,缓缓的推开她。
“你……没事吧?”当他问出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失言。
见她颦眉、闭眼,痛苦的哼叫出声,更流出了鼻血,他无法推开她,只好扶住她的肩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