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哥,别什么都不说,那样你和大姊的感情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你自己还不是闷葫芦一个。”跟余阅谈过后,严齐的心情好了不少,总算可以看清楚许多的盲点。
“严大哥,虽然我平常话不多,但我今天可是说足了一整年的话,以后要叫我再多说什么,可是很难的。”余阅立刻回敬了严齐。
严齐苦笑着。“余阅,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小舅子,刚刚是我失言,你以后可要多帮我美言几句呀。”
“这还差不多。”余阅再看了炉火一眼。看来他总算把老是惹麻烦的大姊给嫁出去了。以后,他就可以少烦恼一些,多花一些心思在悬壶济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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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齐小心翼翼地端着余阅熬煮了一个时辰才煎好的药,走进余恩的卧房里。
由于余婶去准备晚饭,这房里就只有他和她了。
他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撩袍在床沿坐下。
“余阅说你该醒了,你怎么还没醒?”他伸手拨了拨她额际上的发丝。“余阅说,要小心别让你发热,一发热就表示伤口感染,一感染可就不好。”
仿佛应和他的喃喃自语,那长长的眼睫动了动。
“不管你听得见听不见,我都要告诉你,等你好起来,我请我爹正式向你娘提亲,请两位老人家为我们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拜堂成亲吧。”
眼角缓缓渗出滴滴泪珠,他的心跟着焦急。
“很疼吗?余阅明明说加了止疼药,让你的伤口不会那么疼的呀!”
眼睫掀了又掀,她终于从混沌中缓缓清醒过来,看见了那张在梦里进进出出的刚正大脸。
“你怎么哭了?”她动了动左手,眉头却拧成小小山峰。
“别动!你的手臂受伤了。”他急喊出声。
她意识过来,换了右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他这才感觉到颊面湿凉凉的,他用手背抹去那湿意。“我不是哭,我是刚刚去洗脸。”他尴尬地解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明明是眼泪,虽然她伤口难受,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知道。
她早醒来一会儿了,听到他的声音,才又把眼睛闭上。她的思绪从那场混乱中渐渐回到现实,一切都是她的错吧?
“什么都不要说,我先扶你起来喝药。”
他轻手轻脚的挪动她的身体,让她能够舒服的将背靠在他的胸口,她也很配合的将一碗乌黑黑的药全数喝尽。
“药很苦吧?”他搁下碗,从袖口里变出了一颗糖,放进她的嘴中。
她嘴里含着糖,小声地说:“不苦,一点都不苦。”在他的怀抱里,一点都不苦。
“你怎么这么傻!”他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叹出声。
“又说我傻?”她依旧将小脸枕靠在他的胸口上,连动都不想动。
“你明知那一刀是陷阱,为什么还要挡?罗老爷的手下不会伤我的,要真伤我,我也可以自己应付。”他侧看着她,打算等她嘴里的糖吃完,就让她躺下休息。
“我是偿还大小姐的,这叫血债血还,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唇边漾起一抹笑。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有余阅在,怕什么呢?余阅一定不会让我死的。”
看她说得云淡风轻,他想生气却无法生气。“我不准你拿性命开玩笑,以后也不准你挡在我的面前。”
她看着自己裹着白巾的胸口,没有回应他的霸道,反而问:“罗老爷和大小姐呢?他们应该没有再为难你吧?”
“他们昨天就回罗家庄了,不会再来了。”
“严齐,你真的不用顾虑我,也不用对我负责,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你去找大小姐吧。”因为受伤让她的话不够坚强,反而有种可怜的委屈。
听她这么说,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挪动她的身体,让她平躺在床上,而后自己也跟着躺上床。
“你干什么?”她不解他的动作。
“我为了照顾你,一天一夜没睡,你睡进去一点,让我躺一下。”他对她扯起无赖似的笑脸。
“那你回你房里休息呀。”以往她要是这么说,他一定会跟她反驳澄清到底,可是这会他却是躺上她的床?
“不要,我想跟你说说话。”他替两人盖妥被子,侧看着她的脸。
“我是病人,我要休息,你回你房里去。”她微微扭捏,因为伤口,让她不得不平躺着,只能任他看了。
“你尽避休息,我说我的,你放心的睡。”他伸手模了模她的脸颊,不是挑情而是轻柔的安抚。
就是知道她已经睡太多了,才敢放心多说些话,要不然任她胡思乱想下去,就算医好了她的外伤,恐怕她的内伤会更加严重。
“你……”他几时变得这么会耍赖了?
他紧紧依靠在她没有受伤的右侧,他这个向来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说出心里最深的眷恋。
“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你为了抓鸡却抓到了池塘里,结果被余婶痛打了一顿?”
“当然记得,那次被打得好惨。”痛到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那时怕你挨打,所以躲在你家的门廊上,想找机会帮你说说好话,结果却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抽了一声气。“你那时就知道我是女的?”
“嗯。”
“那你怎么都没说?”幸好她现在双眼瞪着帐幔顶,否则她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看他。
“你就是你,是男是女都是我习惯的余恩,那时在我眼里,你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个女的,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不过,听他这么说,她的心情竟奇异似的转好。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为了私会大小姐的事,被我爹打了一顿?”
“怎么你全记这种我被挨打的事?”
“对我来说,很难忘记。我明知你是个姑娘家,还是偷偷地解开你的衣衫,我还记得,你穿的是碧绿色的肚兜。”
这下,她的气抽得更大声。“你月兑了我的衣衫,是为了替我上药?”她是睡死了吗?不然她怎么完全没记忆!
“嗯。”他的话荡着和暖的笑意。“所以,你的清白早在你十五岁那年就没了。”
“你……你这个登徒子,明知我是个大姑娘,你还月兑我衣衫,要不是我受伤,我一定……”那她不早在十五岁那年,身子就已经被他模遍了?
“呵呵!”被骂登徒子,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很庆幸我那时轻薄了你。”
“为何?”欺她不能动手吗?话竟说得如此露骨。
“我想,在你替我求情,为我挡下那一棒又一棒的木棍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从来不知道那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的气悬在鼻间,几乎忘了要呼吸。“你那时就喜欢上我了?”
“嗯。”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感受到她的臊意。“不然,以我这种忠厚老实的个性,我会明知你是个大姑娘,还月兑了你的衣衫吗?”
“嗯……”有股甜甜的滋味窜进了她的胸口。
严齐说得没错,他不是那种会对姑娘家随便动手的男人,连大小姐他都没有任何逾矩的肢体碰触。
“最后,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我们被赶出罗家庄,只能三个人挤在一间通铺?”
“记得,那时你还坚持要睡在中间,也就是我旁边,难道……”她的杏眸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