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伟似也已习惯她的话少,继续说了:“我得了胃癌,是末期了,只剩三个月的生命。”
“啊……你……”她小嘴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有明显的情绪。
“不用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我想我必须给你一个交代。我们分手吧,跟你母亲说一声,我很抱歉,没有那种荣幸可以娶你为妻。”
“可是……”她斟酌着用词。“你一点都不像是……”
“快要死的人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影印的诊断证明书,放在她面前。
这都要拜那个白痴护士和糊涂医生所赐,把诊断证明书开立给他后,大概是被纯纯臭骂了一顿,骂到两人都傻住了,然后带着愧疚的心,无颜再面对他和纯纯,匆匆让他们办理出院手续,竟然没人记得要收回这张纸。
所以,不用白不用,他刚好拿这薄薄的一张纸来大做文章,不但想为自己和纯纯的未来杀出一条血路,也想为正在苦苦奋战中的雷明和田葳葳争取幸福的机会。
陆小云看着那张纸,越看脸色越发白,越看越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
雷伟收回那张诊断书。“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大概就像诊断证明书上所写的那样。”
他整个人看起来确实苍白了些,也消瘦了许多,原本的阳光青年,变成了十足的忧郁王子。陆小云看着他,虽然不曾爱过他,但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即使没有爱情,至少还有友情。
她显得很担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麻烦告诉你妈妈,就说你不想嫁给我,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我想那样你应该会过得比较快乐。”他不是陆小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这点他很清楚。他们两人都是身不由己,被迫在一起。
“雷伟,你不会有事的。你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说得真诚。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雷伟对她一向尊重,从不曾有过逾矩的行为,不像有些男人,才认识不到几天,就想对她上下其手。
“谢谢。我想我们可以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他没注意到自己话中有漏洞。
“一辈子呀,会的。”她眼中有着波动,那是淡淡的泪光。
“我可以再问你一件事吗?”他笑着。跟陆小云当朋友绝对比当爱人轻松多了。
“什么事?”卸下防卫的她,终于对雷伟敞开心房,不再有戒心。
“其实我女乃女乃还不知道我在庆国工作,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只会吃喝玩乐、不想工作的坏小孩。”
“啊?你们不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吗?雷女乃女乃为什么不知道你有工作?”今天的雷伟,还真是让她惊讶连连。
“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见得感情就会比较亲密;就算感情再亲密,有时候也难免会忽略了某种关心,因为有时候关心反而会变成阻力或逃避的借口,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说着,就见她猛点头。
“我明白,真的是这样。住在同一屋檐下,也许有人病了好几天了,家里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她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因为她自己就有这样的经历。
“你真能懂我的意思?太好了。”他像是寻觅到知心人般的开心。“我想问的是,既然你和你妈妈都知道我在庆国工作,为什么没去告诉我女乃女乃?”
“啊?”她笑了,如一朵清淡的百合,似多了一点人味。
“你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他很是惊奇的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她连忙又收起笑容,有些难为情。“你的问题很好笑。我们怎么会知道雷女乃女乃不知道你在庆国工作?我们以为雷女乃女乃应该知道你在庆国工作,所以就没有特别提起那件事,况且从相亲到现在,我和我妈妈根本没见过雷女乃女乃。”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心虚而想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害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怕让你女乃女乃知道你在庆国工作?”她问。
“我女乃女乃要是知道我在庆国工作,而且做的还是那种需要弯身哈腰的服务工作,一定会气炸的,可能从此不准我再去抛头露面。要真是这样,我想我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他的表情很逗趣;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这餐饭是两人自相亲后吃得最愉快的一餐,也是聊得最多的一次。
看来,他的悲情手法已经为他赢得了一位盟友。从此以后,他可以不用再担心陆小云会看上他,而他也不会觉得自己辜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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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蓝,云很白,风很柔。
雷伟躺在门前的凉椅上,闭上双眼,一派的懒洋洋,看似睡得深沉了。
这是一处位于台北县郊海边的一栋两层楼建筑,门前有个大庭院,庭院外围用红砖筑起了墙,墙外距离沙滩只有短短的一百公尺。
这是他租来的房子,上下两层楼约五十坪左右,因为地点位于郊区,所以租金很便宜。他打算以这里为基地,抛开烦人的大小事情,在这里逍遥地养好身体,也让女乃女乃对他的婚事不得不松手。
这时,一阵汽车煞车声传来,恰恰在大门前停了下来,接着是开启大门的声音,然后一个高姚的美女出现在他眼前。
蓝天、碧海:阳光、沙滩、美女,他有种身处在夏威夷海边的惬意。
只是,这女人会不会太嚣张了呀?他眯起一双眼。才四月天,她就穿起了背心、超短迷你裙,脚下一双过膝的长靴,野艳得像是夏天里火红的玫瑰。
不过,他就是爱看她的热情与自然散发出来的魅力。
田纯纯将一整袋食物放在地上,才打算在雷伟身旁的另一张凉椅坐下,却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拉住,将她一把带进他的怀里。
她一跌坐到他身上,还来不及抗议,小嘴就被他突袭攻占了。
一记火辣的长吻,她努力配合演出,十指鲜红蔻丹,攀上了他的后脑勺,尽情陶醉在他柔情的热吻里。
“你这叫养病?会不会太刺激了?”她喘着气,在他唇上低问。
“有刺激,我才有恢复的动力,不然我整天懒洋洋的,胃病会越来越严重。”说完,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不仅赏心悦目,吃起来更是甜人心里。
“哦?那你想要更刺激的吗?”她挑眉,一副勾引的媚笑。
“想,很想,我们可以马上进房去。”他眉头挑得比她还高,还故意做作的吞了吞口水。
她从他的大腿上跳了起来,比了比地上那一大袋东西。“把这个提进厨房去,顺便分门别类整理一下,保证更刺激。”
“喂,不够意思哦,故意拐我。”他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觉得这样才叫享受人生。
他买了一辆小车。住在这种郊区地方如果没有车实在很不方便,不过他是以纯纯的名义购车,怕泄露行踪,更怕被查到他只是需要休养,根本没有到病危的程度。
他出院之后,在家里窝了一个星期,等纯纯为他打理好一切,就快速地留书出走。
这段期间,因为那场乌龙的生死判,让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不仅拨云见日,恋情还迅速加温,毕竟两人之前早认识了,该了解的早就了解了,就只差那个点火的动作而已。
如今,爱火已点燃,那燃烧的速度,甚至有如一飞冲天的火箭般,让两人天天都得腻在一起。
她笑得很假。“雷先生,是你自己想歪,满脑子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