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关系,也很少有家长来。”幸好爸爸没去参加毕业典礼,否则要是再让爸爸见到陆小星,以爸爸讨厌陆小星的程度,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范杰纮不小心从穿衣镜的反射中,看见儿子手臂上的异样。
“家声,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范杰纮走到范家声的另一边,指著他的左手臂。
“爸,没什么,只是贴纸。”他走到衣柜前,拿出换洗衣服。“爸,我要先去洗澡了。”
罢刺青过的皮肤呈现微微的红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贴纸,尤其范家声还一副作贼心虚样。
范杰纮一把拉住范家声的手臂,动手想去碰刺青,结果范家声急得想挣月兑。“爸,不能碰!”刚刺青完,不能接触伤口,要保持干燥,否则怕会有过敏发炎的情形产生。
“为什么不能碰?”范杰纮问。
“因为……一碰贴纸就坏了。”范家声有些结巴。
范家声对他爸爸从来没有说过谎,父子俩这些年来相依为命,爸爸更是父代母职,他跟爸爸的感情一向很好,他的感情观才会被爸爸深深影响。
“你还骗我?!你给我说实话,这是不是陆小星的名字?”范杰纮作势要模上儿子手臂的痕迹,范家声一吓,用力挣月兑开来,还连退了三步。
“爸,我──”
“那真的是刺青?!”范杰纮非常生气,气到随手拿起一旁的书桌椅子,就朝儿子扔了过去。
范家声即时闪开,幸好没被椅子给砸中。“爸,你听我说──”他连忙跑出了房门,来到客厅。
“你说,那是不是陆小星的名字?!你是不是学人家不良少年去刺青?!”范杰纮也追出房间,随手又抓起了客厅的扫把。
范家声面有难色,没想到刺青的第一天就被爸爸发现,更没想到爸爸会发这么大的火,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别说一时能有什么比较好的说词了。
“爸,我不是不良少年,我和陆小星只是想让彼此留下一个纪念而已。”
“是不是陆小星那个不良少女提议要刺青的?!”范杰纮怒问。
范家声张口想要辩解,却无法辩解。
“我不是叫你离她远一点?!那个女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双贼眼溜呀溜的,成天只想著要勾引男生!”范杰纮火上心头,越骂越难听。
“爸,陆小星不是你想的那样。”范家声虽然替陆小星说话,可是声音还是小小的,毕竟他是儿子,不该忤逆自己的爸爸。
“你还替她说话!”范杰纮挥舞起扫把,作势要朝他打下去。“你知不知道那个陆小星竟然想要来我们旅社卖春!?她才几岁!?就有这种下贱的作为!”
“不会的,陆小星不会这样的!”范家声其实也不了解她,但他相信她,相信她一定不是爸爸说的那样,否则她怎会愿意在自己的身上刺上他的名字。
“不会?!我看你已经被她迷昏了头,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打醒你,否则你将来一定会被她给骗了!”范杰纮忍无可忍,操著扫把就朝范家声打了过去。
范家声是范杰纮心里的乖儿子,不但成绩名列前茅,从来也不敢忤逆他这个做爸爸的话,没想到竟会为了一个不良少女跟他顶嘴!
“爸!”范家声边喊边跑,他可不想在爸爸的盛怒之下被爸爸打死。
范家声跑出客厅,直直往楼梯跑下去,范杰纮身手也很快,手里拿著扫把猛追不放。
案子俩一前一后跑到柜台时,林美惠吓得从柜台赶紧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林美惠急问。
“今天就让我打死他!这么小竟然敢跑去刺青!”范杰纮气到连连大声咒骂。
“爸!我不是故意──”一扫把挥来,范家声连忙推开暗咖啡色的玻璃大门,跑了出去。
“杰纮,有什么事,好好说啦!”林美惠急忙拉住范杰纮拿扫把的手。
“放手!别拉我,我今天就打死他!省得他以后被那个不良少女勾引!”范杰纮挥开林美惠的手,也跟著冲出去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注意到。
突然之间,煞车声、喇叭声,震天响彻著;接著,尖叫声、哀号声也跟著回荡在热闹的大街上。
事情发生了,遗憾终于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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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一日,也是所有联考生为这三年来的奋斗,一决胜负的重要日子。
陆小星不顾白皙的皮肤会被烈阳晒伤,一早就来到某高中的考场。
她事先已经调查清楚范家声的考场位置,她想给他惊喜,就算他不要她陪考,但只要远远看著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虽然闷热的风令人难受、虽然太阳毒辣到令人吃不消,她还是守在考场旁,希望能见到范家声一面。
没想到,她看见了他们班的同学,看见了常云青,就是看不见他的人影。这是怎么回事?都已经中午了,七月一日这个大日子,他怎么会缺席?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利用大家都坐在大树底下吃便当的时候,避开常云青,鼓起勇气去问范家声的同学。
“学长,请问范家声有来考试吗?”
学长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毕业典礼那天和范家声一起跑走的漂亮学妹,谁让她在学校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
“班长缺考了,我们副班长已经在想办法联络他了。”
“缺考?怎么会?!他不是准备了好久?”不祥的预感窜上她心头,他的成绩一向很好,他不该会缺考的。
“是呀,我们导师还评估他可以上台大电机,没想到他竟然没来考试。”学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此时一旁的同学起了骚动,一个男同学被同学们包围住。
“那是我们副班长,看来是在宣布班长的事。”学长跟陆小星说明。
陆小星走近他们,拉长了双耳,她不要错过他的任何消息。
“班长的爸爸说他出了车祸,没办法来考试。”副班长说。
“那他伤得重不重?”同学有人问。
“他爸爸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没办法来考试。”副班长继续解释。
“他在哪家医院?”又有同学发问。
“不知道,他爸爸不肯说,要我们大家安心考试。”
怎么会这样?!陆小星感到一阵晕眩。怎么会在联考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出了车祸?!
她立刻冲出了考场,在校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庆国大旅社。
她没有直接走进大旅社,反而是躲到了隔壁的超商门口。她不敢在这时候进去找范家声,万一遇到他爸爸,别说见不到他,还有可能被轰出来。
就这样,她一直忍耐到日落时分,不顾皮肤上蒙上一层黏稠的汗水,不顾自己连中饭都没吃,一心只想要见到范家声。
她战战兢兢来到庆国大旅社的门口,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推开暗咖啡色的玻玻璃大门。
幸好坐在柜台的是林美惠。
“你不是上次那个……”
“对,阿姨,我是家声的女朋友,听说他出车祸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她急急地问。
“来啦,进来柜台说,站在那里不好看。”林美惠挥手要她走进柜台。
她连忙走进柜台。“阿姨,家声住在哪家医院?”
林美惠面有难色。“家声的爸爸要我不能告诉你。”
“阿姨,求求你,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他受了一些外伤,人已经清醒了,没什么事了,你放心。”林美惠拍了拍她的小手。
“我要去看他,他到底在哪里?”她很坚持,一点都不肯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