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了吧?你这个杀人凶手!”林怡君大声叫了出来。
于南天只是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尽情发泄多年的委屈。
“没错,我是杀人凶手,我来自首就是为了要赎罪!”林世昌也跟着激动。
“我看你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想干脆进监狱吃免钱的饭吧?”
“君君,我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爸爸,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好呀,我原谅你,你还我一个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我就不去计较过去的事。”她双手握成拳,努力克制没用的眼泪。
“我也不想她死,我良心很不安,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林世昌也哭了起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是我妈妈……”林怡君终于忍不住让眼泪狂飙了出来。
“好,你要我死,我就死给你看!”林世昌的话才说完,整个人就往身旁的墙壁撞了过去,幸好两名警员见多识广,反应很快地一人一手把林世昌给抓住。
“林世昌,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让你带上安全帽和手铐!”警员扬声警告。
“让我死!我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该死的是我!懊死的是我!”林世昌大吼大叫,整个人拼命扭动。
林怡君实在受不了这种情形,她转身就跑出警察局。
于南天见状,也快步追出警察局,在大门口一把将她抱住。“君君!”
“他怎能这样?他怎能这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我好恨好恨!”
于南天疼惜地将她搂进怀里。“我们回去吧,我真不该带你来见他。”
她心里埋藏了多年的恐惧又再度浮现,爸爸和妈妈是因为相爱才结婚,可为什么妈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难道嫁给爱的人,根本就是致命的错误?
相爱果真无法成就美好的幸福,现实才是幸福最重要的依据。
所以于伯父不敢向妈妈表明心意,那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那她是真应该让感情结束在最美好的时刻?
一路上,林怡君都不说话,因为她正在思考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课题。
回到于家时,于南天的手才搀扶上她的腰,就被她一个轻微的转身给避开了;他想牵她的手,却被她一个大步给闪开来。
“君君……”
林怡君低着头,将双手搁在小肮上,快步走进于家。
客厅里于宗翰已经着急的等着,一看到君君惨白的脸色,他马上迎上前去。“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伯父,我没事啦。”她勉强扬起笑脸,并不想让伯父担心。
于宗翰看了儿子一眼。
于南天会意的开口:“爸,让君君休息一下,我待会再告诉你。”
“哦,好。君君,你先回房去休息。”于宗翰说。
“嗯。”她低垂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于南天一眼,就匆忙走进自己的房间。
于南天看着她,她那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他感到非常地不舒服。
“南天,君君她……”
“爸……”于是于南天将警局发生的事告诉了于宗翰。
于宗翰听完之后,也只能叹口气。“君君的心情看起来很糟,你就多陪陪她。”谁让于东乐又回美国去了。
“我知道。”他是不是不该让君君见林世昌?原以为让君君知道车祸当时的情况,可以排解她心里的遗憾,可是事情好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心里虽然很急,却也知道该让她静一静,于是只好先回房间休息。
晚餐前,他终于按捺不住来敲她的房门,不管她再怎么样难过,他还是得强迫她填饱肚子。
砰砰砰的敲门声后,房内还是没有任何开门的动静。
“君君……君君……”于南天喊了几声,房门依旧静悄悄地,他只好转动把手,推开房门。
四四方方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她的身影,连棉被都还整整齐齐的折成豆腐块。
他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南天大哥,我回台中去了,我想静一静。
君君
于南天急忙拿出手机拨给她,无奈她似乎有先见之明,手机传来的是直接转入语音信箱的讯息。
她说她想静一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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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怡君从台北回到台中之后,于南天已经有三天找不到她的人,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中。
要不是公事缠身,他早在第一天就飞奔下台中。事情透露着不寻常,就算在她失去妈妈最难过的时候,她也不曾拒绝过他的关心,可是她现在摆明就是在躲他。
就算以他聪明的脑袋,以他阅人无数的管理经验,他也想不通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难道真的是年龄的代沟吗?
今天才周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下午所有的会议,开车南下,来到他和她的公寓。
她是周一到周五晚上五点到九点在方记打工,时间不算长,所以当初他才会同意她在课业繁忙之余可以打工赚钱。
当他踏入公寓时,原以为下午只有两堂课的她会在家,没想到会踏入一地的孤寂。
冬日的傍晚,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天黑来得太快,空气中显得阴冷而潮湿,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着步。
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他原本带着一颗满满期待的心,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结果现在他被时间折磨着,直到时间来到五点半。
他只好抓起钥匙,匆匆出门来到方记。
来到方记,她还没有来上班,他只好站在店门的墙边等待。他很想抽烟,烟瘾来得又快又凶,他努力克制那股烦躁,还是不懂她为何要闹失踪。
就在他的思绪陷入混杂无解时,一声熟悉的叫声,将他整个人从无边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南天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林怡君惊愕地站在他面前。
于南天一抬眼就对上她那双担心的眼神。“你今天请假好不好?”
每当他这样柔情地问她的时候,她是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他。“好。”
他笑了,松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请假。”
“不要啦,我自己去请假就行了。”
“为什么?”他想了想,“不想让同事知道我的存在?”
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请假是小事。”
他怕她再度溜走,不肯退这一步。“我陪你进去请假。”
她拿他没辙,只好让他跟。
年约三十的店经理,一看到俊逸的于南天,马上扬起带着八卦的笑容。
“经理,我今天晚上有急事,我想请假一天。”林怡君说。
“君君,他是?”
“是我大哥。”林怡君连忙澄清。
于南天一听到她向经理介绍他是她大哥时,瞬时像被泼了一大盆的冰水,从脚底寒了上来。
经理怀疑地问:“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大哥?”
“因为我不是君君的大哥。”于南天牵起了林怡君的手,带着强硬的霸道,坚持不让她退缩。
“这……”经理再笨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经理,那我先走了。”林怡君羞得不敢面对经理探询的眼神,也不管经理准不准假,她拉着于南天就走。
直到上了于南天的车,她还是没再多说一句话。
他不想在车上和她讨论这几天她失踪的事,他怕他濒临发火的情绪,会让他的双手控制不住方向盘。
直到两人回到公寓里。
“为什么要跟经理说我是你大哥?”明明怒火很盛,但话一出口,却柔得可以蚀人心骨似的。
哎,他竟然舍不得对她凶,连句重说都出不出口。这几天的思念,足以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