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她有些慌了。
“原来我们的爱情不值得妳努力;原来我在妳心目中比不上妳妈妈的百分之一。”他丢下这句话,掉转了车头。
“你要我怎么做?你说过不为难我的!”她的泪在他驶出地下室的同时狂奔了出来。
怎么会跟他吵架?她不想跟他吵架呀!
回到没有他的家中,温度骤降到冰点。
她拱起双脚,将自己蜷曲于沙发上。
这几天他们像是逃命鸳鸯,完全断绝跟外界的联系;他没去百胜,她也没去书局,连手机都被他们冰冻在抽屉里。
这最后的几日,两人守着彼此,那种感情是刻苦而令人动容的。
她知道他为了她的事想尽办法,也知道他的心慌不亚于她,可是表面上他还得故作坚强,事事考量到她、安抚她。相对于他,她什么都没做,就等着坐以待毙。
她为什么要跟他吵架?明明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想起这一路走来,他对她的好,因为有困境存在,才会在短短几个月内,让他们的感情来得又快又猛。
她不能没有他呀!她后悔得要死,满脑子都是他,他会在哪?蓝沙,快回来呀!
蓝沙来到东区的一家PUB。
绚烂的夜,迷幻的世界,蓝调爵士乐正在诉说失恋的悲伤。
一向整齐的发丝,已经凌乱垂散在额际,斯文中有股颓废的气质。这样的男人,吸引不少上班粉领族的目光。
一杯澄黄的酒液下肚,他在思量着他和雨珊的处境。
一位穿着浅黄套装的女孩笑吟吟地在他身边坐下。
“先生,一个人?”女孩灵气大方,像是习惯了搭讪男人。
蓝沙摇头。“我等人。”他刚刚在柜台打电话给秦天和关海,相信以他们兄弟的交情,这两人很快就会来到。
“我陪你等。”女孩大眼上的假睫毛不停眨动出万种风情。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他冷冷的拒绝。
事情是发生在雨珊身上,她无措烦躁,心慌意乱,他都该谅解。他气的是自己,为什么不多忍忍,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
“心情不好?”她看似热络的替他已经空了的酒杯又倒了酒。
他看着她的多事,然后沉着声说:“我心情是不好,我正想破口大骂,如果妳不介意当出气筒的话。”
“你慢慢喝。”女孩尴尬的笑笑,她也是见多世面的人,既然男人对她没意思,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会弄得自己不好看,只好转身再去寻找别的对象。
他以为自己酝酿一段感情至少也要两年三年的,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他就跟雨珊爱得死去活来。
澄黄酒液晃荡在杯缘,苦笑中他的唇角微勾。迟威是推动感情的因子,看来他还得感谢迟威,没有迟威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爱她爱得如此惨烈。
没多久后,又一个青春飞扬的女人来到蓝沙桌前。“先生,这里有人坐吗?”
“有!”他明显的拒绝,但女人还是自动自发在他身边坐下。
“你长得又帅又有文人气质。”女人手肘撑在桌面,双掌撑着两颊,以一种极妩媚的姿势,半露胸部的浑圆。
“对不起,这里有人坐了。”他一点都不受美女所惑,摆出的嘴脸实在不大好看。
“我等你朋友来了,再走。”女人的脸皮也实在够厚,不然怎么钓得到金主。
酒再度被他喝光。“我想一个人。”他的声音已经十足的不耐了。
“请人家喝一杯嘛,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女人试图以嗲声嗲气来软化他。
他抬眼,正好看见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关海和秦天。“我朋友来了,请妳离开。”
女人看到另外两个不同典型的帅哥,眼睛都亮了起来。“大家认识一下嘛!”
蓝沙对着才走到桌边的秦天和关海说:“我没心情招呼这种女人,把她赶走。”
秦天和关海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女人缘最好的蓝沙又在这里招蜂引蝶了。
“不好意思,我们兄弟有话要说。”关海脸色一沉,坏人样子就彰显七分,活像是道上的兄弟。
“那我就不打扰了。”女人吓得赶紧落跑。
必海和秦天一坐定,就知道事态的严重。平常不爱喝酒的蓝沙,今夜竟然会自己跑来喝闷洒?
“怎么了?跟雨珊吵架了?”秦天没有平常戏谵的幸灾乐祸,而是出自真心的关怀。
“没有吵,只是很无力。”他揉揉太阳穴,想减轻头痛的不适。
“这三天你都没来公司,手机也不接,我和秦天很担心你,你到底去哪里了?”以关海好男人的形象,平常绝不会出入PUB,现在为了蓝沙,他才不得已丢下老婆和女儿,来到这种混杂的场所。
“我和雨珊都在家里,我们哪也没去。”想想这三天超乎以往的浓情蜜爱,他就有了甜甜笑意。
“那现在是什么情形?”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天大概知晓,只是他不解蓝沙为何来喝闷酒。
“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还算不算是男人!”
“以我对迟威的了解,他软硬都不吃,也不管别人的想法,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他根本是个疯子,惹到这种疯子,算你和雨珊倒楣。”秦天同仇敌忾。
“喝酒!我们三兄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说着,蓝沙又喝光了杯里的酒。
“非非不让我在外头喝。”关海完全听进老婆大人的叮咛。
“我陪你喝。”秦天豪气的喝完一整杯酒。
“你们尽避喝吧,我负责当司机。”关海总得保持清醒,好扛两个男人回家。
他们三兄弟有难同当,不需要说些狗屁不通的风凉话,说什么酒少喝、想开一些、天下无难事……这类的大道理。人在失意的时候,就是要陪着他一起难过,而不是再刺伤他的痛处。
“我打算等晚上的喜宴结束,直接把雨珊给抢走,你们帮不帮我?”蓝沙的眼白内充满着血丝,不胜酒力下,让他有了头昏的微胀感。
“迟威怎么说?我想你一定找过迟威谈判。”秦天做事一向比蓝沙急躁,这下却比他冷静许多。
“他要我换个新娘子给他。”蓝沙的表情很是下屑。
“换新娘子?”秦天不解。
必海也等着蓝沙的解答。
“他要晓蕾嫁给他,就放了雨珊。”蓝沙终于相信迟威是秦天口中所说的疯子,因为他做事毫无章法可寻。
秦天的眼底有着无法认同。“晓蕾是怎么惹上迟威的?”
“晓蕾是雨珊大学的同学,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又几杯酒液下肚,蓝沙的头更痛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停止酒精带来的麻醉戚。
“真不是人说的话。”关海哼了声。
“他还要百胜百分之十的经营权……”蓝沙的语意有些不清。
秦天忍住想击桌的冲动。“敢动我的百胜,他不想活了吗?!”
“就说他是个疯子,你还跟他生气?他想要,你就会送给他吗?”关海要秦天冷静一点。
蓝沙叨叨絮絮的话,在醉言醉语之间倾吐。
所有无法对雨珊说出口的苦楚,全都倾吐给兄弟听。情关难过,没有朋友拉他一把,他捱不过这样痛苦的日子。
三个男人,两个对喝着酒,一个头脑清醒的思索着:如果去抢人的话,胜算机率到底有多少?
第十章
凌晨三点,门铃声触动一夜未眠的梁雨珊。
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冲过去开门。
蓝沙醉得昏死过去,让关海给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