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兴奋,因为她从不会这个时候上楼。
“妳怎么还不睡?”她的小圆脸已经不再丰映,眼眶更是严重的塌陷,让他心里是既自责又不舍。
“我可以进去吗?”她问。
她转性了吗?想要跟他缱绻了吗?“当然可以。”他喜上眉梢,赶紧后退一步让她进来。
“坐下。”她比着床铺。
“喔。”他楞楞地照做。看着她这么的主动,会让人有无尽的遐想空间呢。
她跟苦在他身边坐下。“右手伸出来。”
“……”他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大大吸了一口气后,才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她笑了:“右手,不是左手。”
“喔!”他连忙缩回左手,换伸右手。
她将他的右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就在他打算配合她的主动一亲芳泽时,忽然看见她打开了一个玻璃瓶盖。
“松柏下手还真重,你的手背都瘀血了!”她倒了几滴药酒在他的手背上,以食指指月复轻轻推揉着。
唉!原来他又会错意了,她只是要帮他推拿而已。
谁都没有提起那一个吻,好像那个吻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就跟妳说那个女人有病,妳以后少跟她在一起,免得莫名其妙被她打!”她的手指好软,触感好细,或许他该多挨凌松柏几脚才是。
“那是凌爷爷交待的,又不是她的本意。况且你还需要她的钥匙才能完成谷爷爷的心愿,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嘛!”她停下滴了一些药,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真的很狡猾,妳就是太单纯才会被她骗!”
“她没骗我什么,只不过偶尔打听你的事而已。”
真的好舒服!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不谈她,谈她就扫兴,这么晚了,妳也快点去睡吧。”看看墙面的钟都十点半了,虽然他很希望她留下,但也不想看见她疲惫的模样。
“没关系啦,若不把瘀青揉开,你还要痛上好多天呢。”
“我皮粗肉厚不怕痛的。”
“就算再粗、再厚也得要好好保护。”她将他的手从膝盖拿开。“现在把衣服翻起来我看看。”她记得松柏那一脚的力道不轻,恐怕他的肚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怎么觉得脸红耳热起来。
看他那副扭捏的模样,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不去想其它的事,尤其是那个吻,她只要专注他的伤势就好。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肚子有没有受伤,没有其它意思的。”
“我知道。我倒是希望妳有其它意思呢!”他爽快地翻起衣服,死也不能承认心里有股蠢动的欲念。
她一看,真的有一大片黑青。“你先躺下吧,我帮你用药酒推一推,明天再熬一些化瘀治内伤的中药给你喝,万一伤到内脏就不好了。”
他将T恤翻到胸口,然后在床上躺平。他很想跟她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很眷恋她手指的温度,即使不痛也要故意哀叫两声。
她坐在床沿,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掌心,两手交互磨擦生热后,才以肚脐为圆心点,轻轻在四周揉推着。
真是要命!他可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如何忍受得了这种刺激。
“绿水,别推了。”他伸手握住她的两手。
“很痛吗?那我小力一点。”她看他额头都已经沁出细汗了。
“不痛,只是……”这要他怎么说呢?
“可是我看你很痛苦的样子。”她浅笑着,
他是有苦难言。“我没事的,真的别推了。”
他在下,而她在上,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那……我下楼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想放手。
“绿水,我……”
“怎么了?还是很痛吗?”
“不是,妳推得很舒服……妳还是继续推拿好了。”
就当他自虐好了,他宁愿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也要享受她手里短暂的柔情。
十一月的秋天,东北季风由港口吹过来。
沈绿水家的矮墙上,坐着面海的孟虎,孟虎半长的发丝随风飘扬着,在路灯的映照下,有种寂寥的孤独感。
“阿虎!”沈绿水惊喜的喊着。时间好快,一晃眼地又快两个月没见到孟虎了。
“妳总算回来了。”孟虎跳下矮墙,直直看着走在沈绿水身边的谷青山。
比青山嘴角垮了下来,一看到孟虎,他原来的好心情都不见了。
凌松柏也在场,她硬跟着绿水回来基隆,就是想看看绿水的家,顺便当个超级无敌的大电灯泡。
“你找我?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刚刚为了接松柏,所以比平常晚半个小时到家。
“反正妳总会回来嘛。”
“吃了没?”
“还没,我们出去吃吧。”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她比了此谷青山手上那一大袋的食物。
“我今晚只想跟妳单独吃饭。”孟虎很坚持。
比青山没有插嘴,他想看看这只孟加拉虎在耍什么花招。
“可是,我有其他朋友在耶。”她把凌松柏拉到身边。“她是凌松柏,我的好朋友。他是孟虎,也是我的好朋友。”
凌松柏大方的伸出手与孟虎相握。
“绿水,唉,妳不要我了!”孟虎故意扮哀怨。
“大男人这样很难看的,绿水不想去吃饭,你又何必勉强她呢?”谷青山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
“绿水,妳尽避去约会吧,我会把妳家当成我家,自己吃饱喝足的。”凌松柏直接把绿水推到孟虎的身边。
现在是什么状况?谷青山看傻了眼,凌松柏不是也喜欢绿水,为什么要帮孟虎说话?
“要不然我们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饭?”沈绿水和孟虎商量着,如果把松柏和青山这两个死对头单独留在家里,她怕会发生命案。
“算了!”孟虎一脸郁郁寡欢。
“阿虎!”她有些为难。
“去啦、去啦!我保证不会动谷青山一根寒毛,除非他先来惹我。”没办法,谁叫孟虎正好是凌松柏欣赏的那一种类型。
她看了谷青山一眼。“我很快就回来。”
比青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孟虎带出门,他气得像只抓狂的大猩猩,不断在屋内暴跳着。
睡也睡了、抱也抱了、吻也吻了,可是她竟然完全不当一回事,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如果她没把他摆在心上,他是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完全不能动弹。
孟虎骑机车带着她往山下去,最后来到大马路边的市场。
这市场早上是卖生鲜蔬果,晚上则变成了吃宵夜的好地方,他们在一摊卖海鲜快炒的地方坐下。
孟虎点了几样菜和一份炒面。
“阿虎,你中乐透呀?”沈绿水看着满桌的菜。
孟虎当完兵之后,又重回学校当助教,平常没有多余的收入,难得看他这么慷慨。
“也差不多啦。”他在她的碗里添满了炒面。
“难得你这么大方,一定有事。”
“说的好像我很小气似的,从小到大妳吃我的、用我的也不少吧?”眼镜下的眼眸满是宠溺的笑意。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她边吃面、边关心他。
“吃饱了再告诉妳。”他又在她碗里夹满了菜。
“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不然我干嘛要请妳吃饭。”他也开始大口的品尝起海鲜,基隆的小孩大部份都是被海鲜给喂大的。
直到桌上的菜都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后,他才说:
“绿水,我申请到奖学金,要去美国念书了。”
“恭喜呀!什么时候去?”她真是为他开心。
她知道这是孟虎一直以来的心愿。在这半山腰,大部份家庭的环境都不太好,有能力的人都早就搬离这个地方了。这里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靠海为生,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更是和大海月兑不了关系。孟家并没有优渥的环境可以供他出国念书,但是他一直很努力的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现在他终于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