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聚精会神,连试了两次,就是无法打开厚重的大门。
“我来。”
一个如同提琴弦乐的嗓音介入了她混沌的脑袋里,看清来人是谁后,邱苹一扬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是你?”最后她还是将钥匙交了出去。
“这么晚不怕危险?怎么不叫我去接妳?”侯禹呈原本的淡然在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后,还是忍不住蹙眉。
打开大门后,他轻拥她的纤腰,带她来到电梯口。
她没有拒绝,只是斜睨着他。“你是大忙人,我怎么敢麻烦你。”
“看来妳比我还要忙。”
“女人当自强,不忙行吗?”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争辩大男人或大女人的话题。“别喝这么多酒。”
“什么时候你开始管起我来了?”她说得很挑衅,就是不喜欢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亲密话语。
“我不是管妳,我是担心妳。”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酒醉过后的神情,会迷死一缸子男人?
那漾着水的美眸半瞇半掀,总是带着迷蒙及魅惑,对男人而言,那真是致命的吸引力。
早知道她今晚会跑去喝酒,他说什么也要等在餐馆门口;今夜幸好她没事,他无法想象,当别的男人看着她的时候,所流露出的馋涎眼神。
来到十二楼,他替她打开小套房的大门。
“你可以回去了。”她打了一个酒嗝,整个人斜倚在门边,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他阻挡在大门外。
侯禹呈斯文的笑着。“我还以为妳会当着我的面把大门给重重关上。”
“太晚了,我不想弄出噪音。”
“我还以为妳是舍不得我。”他出言讥讽她。
“侯禹呈,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真的不让我进去?”夜深了,他也不想吵醒左右邻居,要是惹火了邱大美人,她可不会管这是半夜或者白天,铁定会破口大骂。
她的脑袋歪过来看过去,直打量了他一会。“你有变得比较帅吗?”
“没有。”他还是一贯宠溺她的坏脾气。
“那就是了。”她丝毫不心软,完全不顾念这个男人大半夜还守在她家楼下,大门碰的一声,就这么无情的将她和他阻隔开来。
侯禹呈吃了闭门羹,却丝毫不在意。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穿越半个台北市,只为了要看她一眼。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看到她没让任何男人送她回家,他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却是极度的愉悦。
门外的那个男人,破坏了她一整夜的好心情,她不甘愿似的又将大门打开。
听见开门声,原本已经在等电梯的侯禹呈立刻又走回门边。
双手环胸,她摆出架势。“侯禹呈,你分明是在监视我,怕我一喝醉就会跟别的男人乱搞,对不对?”
美女火气很盛,他可得小心接招。“我没有监视妳,我只是担心妳。”她不该喝酒的,他得想想办法让她戒酒才行。
她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她只能暂时按捺下脾气,先进房里接听电话。
“屈老大……”一顿饭下来,她已经和北昌的五虎将混得很熟了。
“……到家了,你不用担心……”她颊边有着愉悦的笑容。
“好……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见。”她收了手机,才发现侯禹呈已经不请自入。
“屈圣之?”侯禹呈问。
她微扬的下巴对他轻点着,就等着他的下文。
“才一天的时间,妳就跟他这么熟了?”北昌那里有五个单身的大男人,他开始后悔放她去北昌了。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她懒得理他,根本不想对他解释。
环顾清雅的套房一眼,整理得有条不紊。这是他第一次进来她的住处,那是不是表示,他和她的关系又推进了一步?
“不请我喝杯茶?”看来她还不够醉,才会对他依然凶巴巴的。真是矛盾的心情,又想她喝醉,又不想她喝醉的。
好吧!他得承认,他只想一个人独享她的醉态。
“我这里没茶。”她站到了门边,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我走了,妳睡吧。”他很自动的离开她的套房,不想再惹她不开心。
大门再一次被她无情的关上,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直接走进浴室里淋浴,洗了个舒服的澡出来后,仅有的酒意也消了。
她很不喜欢这种无助和彷徨,尤其狂欢过后,这种蚀人心骨的感觉,更是会排山倒海而来。
很多女人像她一样,离乡背井来到大台北都会独自奋斗,她的家在很远的南台湾,可是家渐渐的已不像是她的家,一年之中她只有三节会回去。
自从大哥娶了嫂子后,家里的主导权就落在能干的嫂子身上。爸妈不太管家里的事,怕被媳妇说公婆难侍候,总是让年轻人自由发挥。
就这样,她回家像是在作客,爸妈把她当难得来的客人,总是讨好着她的吃喝;而嫂子跟她原本该是陌生的两个人,因为大哥才有了交集;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因为嫂子,更是对她保持着一种拘谨的礼仪。
原本生长二十多年的家,她的房间变成了侄子的,回家小住时她只能和侄女挤在一张床上。
她像是来到别人的家中,以她惯有的大剌剌,竟会有种不自在的生疏。
她的家已经变成了大哥的家,她只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小泵,时时碍着嫂子的眼。那她的家到底在哪里?
躺在双人床上,想着刚刚那个男人。都是酒精惹的祸,才会害她和这个男人有着牵扯不清的纠葛。
她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渴望有人关心有人疼,可是她的美梦早已经碎在曾经挫败的感情上。
她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想要有个男人?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可以慰藉她的寂寞?
侯禹呈的温柔体贴,给了她想依靠的冲动,可是她还有勇气接受新的感情吗?
半梦半醒之间,想起了跟他恩爱的一夜、想起了在他家舒服的大床上、想起了他低沉柔和的声音,他的气息犹在她的身体内奔窜着,连发丝都残留着他指月复的暖意。
辗转反侧,这一夜,她梦里梦外全是他。
第五章
说是洗尘宴,倒不如说是相亲宴来得恰当。
侯禹呈一贯的斯文,微笑的面对在座的三个女人。
许董事长的大女儿许明明刚学成归国,高天丽就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络上许董事长的夫人杨贞仪,要为许明明设宴接风。
建隆内部的纷争,高天丽有意以和有贵,毕竟分裂斗争的企业,不但影响到员工的凝聚力,处理不当的话还会造成整个企业的危机,甚至引起外部股东的关注、银行团的注意、证期会的关心,最后反应在市场上的可能就是疲弱不振的股价。
杨贞仪的看法和高天丽不谋而合,倒不如把冤家变亲家,大家团结一致,利益共享。
许明明学的是庭园造景设计,优雅的仪表、甜美的笑容,有着和侯禹呈相仿的书卷味,是个有着泱泱风范的大家闺秀。
于是今天这场俊男美女的重逢就在饭店里的港饮楼里擦出第一次的火花。
“我记得明明小时候就喜欢花花草草的,没想到还拿了个园艺的学位回来,真是厉害。”闲聊问,高天丽赞美着许明明。
“天丽,如果妳家的院子想做些什么假山假水的,可以叫我们明明帮妳设计。”杨贞仪非常疼爱唯一的女儿,她常跟女儿灌输观念,书只是念着玩玩就好,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个美好的归宿。
侯禹呈的人品端正、处事圆融、谦恭有礼,他的努力奋发在建隆里是有目共睹,连许董事长都对这个后生晚辈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