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报警还要到警察局做笔录,出庭还要去做证人,我不想去。”叶采薇不想曝光,更不想成为闪光灯下的焦点。
短短几分钟的打斗,让她全身筋疲力尽,像是要虚月兑了般,刚刚不觉得怕,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太意气用事,在千钧一发之际,万一她一个处理不好,随时都会让他们三个人丧了命。
田子铃不放弃地继续说:“采薇,为了社会正义,我们该挺身而出,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的话,不就是变相地助长了那些坏人的气势吗?”
叶采薇看着李杰,轻轻地摇着头,她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波动。
“子铃,就依采薇的,先别报警。”李杰心疼着她,刚刚的女侠,现在虚软成泄了气的小卒子。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想擦拭她额上的汗珠。
她一惊,用左手隔挡了他的举动。“我自己来,谢谢!”她拿过他手里的手帕,不安地擦着。
“好吧!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既然连李杰都这么说了,田子铃也就不好再坚持。
“子铃,谢谢!”叶采薇转过头看着田子铃。
“谢什么,是我们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才对。”要不是有采薇,她田子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没错,是我们该好好地谢谢你。”李杰也附和。
叶采薇摇了头,“没什么。”十年前的那一个下午,她曾经立过誓再也不动武,如今破了誓言,她的心沉甸甸的,丝毫没有打败抢匪的欢愉。
她是赢在出奇致胜,赢在抢匪的没有防备,否则她真的要和三个粗壮的大男人打起架来,她只有一半的把握。
田子铃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采薇,你怎么会功夫?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练武只是用来防身,不是用来炫耀的。”如果可以,她绝不会想让田子铃或者李杰知道她会武术。
“采薇,你好象电影卧虎藏龙里的杨紫琼,你这样一踢一踹,三两下就把那三个坏蛋打得哀哀大叫。”田子铃的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辉。
叶采薇手里还握着李杰给的手帕,想把手帕还他,可是手帕被她弄脏了该怎么还?
李杰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原来她不是没情绪的人,只是她把自己隐藏得太好。
田子铃自顾自地又说:“采薇,你那招后空翻的动作真是漂亮极了,你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种飞檐走壁的轻功?”
“我不会,我只是会几招防身术而已。”叶采薇满脸的疲态,却无法阻止爱说话的田子铃继续地发问。
“采薇,什么才几招防身术?我看你已经是和杨紫琼一样的女侠了!你练武练多久了?你是练哪一派的?妳要不要……”
“子铃,够了。”李杰打断了田子铃喋喋不休的问题。“采薇刚刚打了那一架也累了,我早点送她回去休息,以后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问采薇,不急在今晚。”他看得出来叶采薇的不愿声张及无奈感。
“对喔!我真是神经太大条了,采薇,那我先回家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再好好地谢谢你。”
“嗯!我们再联络。”叶采薇感激地看了李杰一眼,她是真的累了。
田子铃总算下了车,车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
而一向对女人最有办法的李杰,这个时候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车子在十五分钟后,来到叶采薇住家的巷子外。
“我家就在巷子里面,谢谢你送我回来。”叶采薇比着前方的巷子。
“你好象很爱说谢谢两个字。”李杰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她侧转过身,伸出左手想打开车门。
“等等!”李杰又打开了车顶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别说什么报答,我是在救我自己。”叶采薇没有回头。
“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我该谢谢你的。”他现学现卖地用了她的话。
“你已经谢过了。”她将视线调回前方的挡风玻璃。
“至少你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让我知道该怎么和你联络?”只要他想要到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失败过。
“不用了。”她拒绝得很干脆。
“还是你想让我去跟子铃打听?”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了名片和笔,等着她的电话号码。
这个男人,大学四年,她几乎没有跟他说过话,今晚才相处一个晚上,他难道就看透了她?知道她不喜欢声张,更不喜欢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联想,她在心里叹了气,还是乖乖地念了八位数的电话号码给他。
他马上用笔抄在名片上,然后又拿出另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络方式和公司住址。”他将名片拿到她的眼前。
她伸出左手接了名片,正打算再开车门时,他突然探过身来,抓住她的右手腕,只看她痛得皱紧了英眉。
“你的手怎么了?”他放轻了力道。
“放开我的手。”她转动手腕,试图挣月兑。
“你别再用力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哪里受伤了。”他的话很轻,他的声音很柔。
她明知道他没有恶意,却不习惯让别人这样关心。
“让我看看好吗?你不让我看,我无法放心地回家。”他再次低声地哄着。
她看着他,却无法看着他那双能魅动女人的桃花眼,但她还是不自觉地缓缓松了原本紧绷着的右手。
他翻开她的掌心,掌心上红肿乌青了一片,她为了他,不顾自己娇小的个子,硬是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接了抢匪那一拳。就算她身怀绝技,她那纤细的手腕如何承受得住一个勇壮男人厚实的拳头?
李杰无法形容内心的悸动,只能叹了口气。
平常他对女人有着舌灿莲花、滔滔不绝的流利口才,何时他会词穷来着?
想到这,他心中除了不舍还是不舍,找不出适当的形容词来,他只好又叹了口气。
她看着他,眼里是极深的问号,他一向爱笑的脸,为什么要叹气连连?
“你不该帮我接那一拳的。”久久,他才蹦出这一句话来。
“不接,现在就换你躺在地上。”
“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要你受苦。”他说的是实话,绝不像跟其他女人说话时的夸张其词。
她淡淡地扯动了唇角,“这点伤不算什么。”他的话是这么地暧昧,不过她一向冷静,不会一头栽进他的甜言蜜语之中。
“这样会痛吗?”他轻轻转动她的手腕。
她摇了头,不再让痛苦显现在脸上。
“妳的手腕可能扭到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总是这么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看着她,她的喜怒哀乐究竟跑去哪里了?
“不碍事!”他手月复的碰触,让她感到些许不自在,她右手动了动,又想要缩回手。
他怕弄疼她,这次没再握紧她的手。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去医院。”他知道她在隐瞒她的伤势。
“你怎么知道?”她一直以为她隐瞒得很好,怎会被他看出来呢?
她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他就是知道她在问什么。“你是个惯用右手的人,可是,从你刚刚进到车子以后,你都是在使用左手。”她连右手都抬不起来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她点了头,原来他的心思是这样细腻,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晚安。”她又打开了车门。
“明天,我来找你。”
“不用了,我去武馆推拿就好。”她下了车,没有客套,而是坚持的拒绝。
他摇下车窗,看着她远去的人影,高喊:“你受伤了,一定要去看医生,明天我来找你!”他比她更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