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吻得难分难舍,一路拥吻进房间,等上了床,两人已一丝不挂。他们在这一刻忘了压力,更忘了明天!
他们要的只是当下,此刻,现在。
两具交缠的身躯,尽情的献给对方,只要此刻能给的,能奉献的,他们毫不保留的都给对方。
尽避眼泪在流,心在抽痛,他们还拥有彼此……在这一刻……
天微亮,季树人独自坐在床侧,身旁的位子已空,连余温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四周沉寂得恐怖,他眉心浮出了一块殷红,炽热得烫人,他手中握着手机,静静的等待。
一个钟头后,电话响了。
“喂……”
“是我。”
“嗯。”
“我离开了。”
“我知道……”
“如果我能沉得住气,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承认我爱你,那就好了……”
“可是……我却很感激你说了,至少让我没有遗憾……”
“……我作了困难的决定,你也是,爱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有太多的变数等着我们,此时此刻的相守,只会将我们的爱情带往深渊火海,焚烧到我们都毁坏窒息为止,现在的分离,才是正确的选择。我爱你,不会变,就算不能在一起,我的心依然跟随你,直到天涯海角——”
季树人微笑的挂上电话,站起来,穿上衬衫,打上领带,套上西装外套,走出房间,吃着巴美离开前留下的早餐,他一口一口的吃着,吃完擦嘴,打开大门,上班。
坐上计程车前,他仰头看着天空,期待会有一架飞机飞过。没有。他还是微笑,低坐进车子里去,车子疾驶上路。
巴美,你等我,我会变强壮,当我有能力时,我会去找你,让我们的爱情重新画成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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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
台湾机场上出现了一个男人,西装笔挺,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他的气质干练,眼神精明,举手投足问充满成功男性的气势。
“对不起、对不起,借过!”突然一个老人撞了他一下,把他挂在口袋上的墨镜碰落了。
老人捡回墨镜还给他时,他一愣,“是你?”
老人笑嘻嘻的说:“真巧!”不过表情看起来倒没有多大的意外。
“是很巧。”他打量着这个跟他很“有缘”的计程车司机。“你也来台湾,观光吗?”
老人望着目光沉稳的他,眼中多了份赞赏。“是啊,那你呢?也是来观光……还是洽公?”
“都不是。”
“那是来找人了。”老人露齿一笑。
“你知道我找的是谁?”他敏锐的听出他话中下经意流露的一股笃定。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与人对应上更多了份常人望其项背的观察力。
“知道。”老人笑得神秘。
“你见过她?”
“见过,巧遇,而且她身旁有人陪。”老人顺道告知。
他身体微震,“是吗?”
“是啊,所以我劝你别去打扰她了,回去日本吧!”老人挥着手。
他眯了眼,“她很幸福?”
“还不错。”
“何以见得?”
“我没见她哭。”
他失笑,“没有人会天天哭给外人看的。”
老人耸肩,“也许吧,但是她抱着、陪她的人,笑得非常大声。”
他脸色有点下沉了。
“我想你白跑一趟了,我要是你,就直接坐下一班飞机打道回府。”
他瞪着老人,“老头,你知道吗?我只要一遇见你就没好事,你真是一个灾星!”
老人却不怒反笑,“呵呵,过奖了。”
他转身,向机场外走去,压根不把老人的警告听进耳里。
“喂,你变强壮了吗——我是帮她问的。”老人在他后头大喊。
他挥挥手。“够强壮了。”他头也没回的笑道。
“是吹牛的吧?”
“你说呢?”他哈哈大笑,帅气的离去。
这小子成熟多了!老人嘀咕着,脸上始终带笑。这回是他最后一次搞破坏,之后就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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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巴美看着报纸。
日籍华裔企业家季树人成功接掌家族企业,三年内,将彻底为家族成衣集团改组,并增资为国际大型控股集团。旗下的两个品牌也将扩张成五个,可预期季氏集团即将跃升全球最知名、占据龙头地位的时装公司……
“这家伙成功了!”她阖上报纸。
当初他坚决不分手,决心爱到底,忍痛将她送回台湾,透过各种关系,竭尽所能的为她安排好在台湾的一切,之后,他专心的在日本打拚,让自己变强,变得足以捍卫他们的爱情,变得再无人能左右他的意志,才数年,他做到了,看来,这些年来他真的很拚喔。
“妈咪,爸比要来了吗?”餐桌上还有一个两岁的小表头,正衔着女乃嘴。
“不知道耶。”她微笑的摇着头。他是成功了,但她不确定他要“强”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够了。
小表学大人皱眉头。“你说爸比成功要带糖糖来的。”他嘟高嘴,指控妈咪骗人。
“天知道,也许他买不到糖,不敢来了。”她朝儿子吐了吐舌头。
儿子被她逗得咯咯笑。
“要不然,妈咪在爸比买到糖以前先买给你吧,最近便利商店上架一种新产品,巧克力里头夹着酸酸的夹心,感觉酸酸甜甜又有一股巧克力的苦味,很复杂的滋味,正适合妈咪——呃,也满适合两岁的小表吃。走,咱们去买吧!”她带着说话都还“臭女乃呆”的儿子,下楼买糖去了。
便利商店里,她盯着拿在手中的夹心巧克力,笑了笑。她与那家伙的感情就像这盒巧克力的口味,真的只有自己尝了,才知五味杂陈,点滴在心头。
买完巧克力,她抱起儿子,走出便利商店,回到她住的大楼,按了电梯进去,电梯门要关上了,突然一只手挡住了门,接着一道身影闪入。
这瞬间,她和来人的视线凝视纠结,空中像有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们,他们对望很久,很久,久到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进电梯的人一批又一批,来来去去,并且奇奇怪怪的看着对望不语的他们,两人也都没发觉。
最后是把一盒巧克力吃完的小表满足的抬起头来时,这才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兴奋大叫,“爸比!你是爸比!”
季树人缓缓的将目光调向这个不到一百公分高,被抱在怀中的小表,他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笑。“乖,爸比回来了,回来找你——和妈咪了。”死老头说他的女人有人陪,指的就是这小表吧——他的儿子。
若有机会再见到那老人,他铁定缝了他的嘴!不,那老头是灾星,这辈子还是都别再见了的好。
“糖糖!”那张跟他相似度百分百的小脸哪管他说什么,要的是糖。
巴美莞尔一笑,将手中另一盒巧克力塞给傻愣住的季树人,他会意,将那盒巧克力再转给小表,可儿子看了看那盒巧克力,竟嘴一扁——
“这是妈咪的,爸比只买妈咪的,没买我的,哇——”小表大哭。
他扬唇一笑,从她怀中抱过儿子,一手牵过她的手。“走,爸比现在就带你去买。”
一家三口又回到便利商店,他把儿子放下,让他自己去挑选喜欢的糖果,便利商店里两个大人的视线又重新找到彼此。
两人都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喜悦,没有埋怨,没有怨怼,更没有后悔。
往后人生的这个圆,他们可以尽情的画了,她轻轻侧过头,他倾身吻上了她。
这份甜蜜他渴望了已久,不是激情,是一份想要天长地久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