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跟进的声音,筱月知道他走在自己身后,却仍是没有勇气回头,直到两人先后进了电梯。
伸手按下到一楼的按键后,单东阳的手跟着伸过来要按下到地下室的按键,筱月连忙往旁边站开了些。
两人并没有交谈,而她也不知道,他的视线其实从头到尾都专注在她身上。
一等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打开筱月就想要走出去,冷不防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没有理会她的惊愕,单东阳迳自按下关门键,电梯跟着要往下移动。
虽没有预期到他会这么做,但她也不想挣扎,掌心传来那熟悉的温暖,令她直想多眷恋一会。电梯为什么这么快就抵达地下室?
他拉着她除了电梯,往停车的地方走,来到车旁,替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要她坐进去。
筱月虽然觉得不明就里,却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
一路上,她想要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却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她想她还是安静的等待谜底揭晓好了。
他终于停车,居然是带她到餐厅用餐?
两人进到餐厅里坐下,他替她点了喜欢吃的餐点,便让服务生退下。
筱月柔顺的听任他安排,可以这样和他面对面坐着共享一顿晚餐,是她从真相揭穿后完全不敢想的事。
他还生气吗?可是若生气,怎会带她来用餐?不气,他脸上依然没有笑容……
因为拿捏不定他的心思,稍后当餐点送上来时,她也没有动作。
他开口道:“还不吃在做什么?”
她怯声问:“经理不生气了吗?”
却只听到他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什么?”
“叫我的名字。”
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却让她心里闪过一抹惊喜,跟着忍不住有一种苦尽笆来的酸楚,他这么说……原谅她了吧?!
单东阳看她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学到教训了,经过心情的沉淀后,他也逐渐能释怀,毕竟心爱的女人却没事总是件好事。
再者,撇开欺骗这件事,这些日子以来,她得要佯装不良于行,也够她受的了。
只是想到她一声不响就决定辞职走人,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这才是令他难以忍受,故意要惩罚她。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跟我讲话。”想到这一路上他对自己毫不理睬,她就忍不住委屈。
单东阳看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也笑了,“说什么蠢话。”亲眼见到他脸色放柔,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确定他是真的气消了。
她再一次的郑重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记住你说过的话。”
筱月这才露出笑容,开心一切都雨过天青了。
他看着两人面前的餐点,“吃吧,肚子应该也饿了。”
放下心头重担,她顿时也觉得饿了,这几天因为担心,一直没有胃口,这会应该可以没有负担地吃饭了。
单东阳看她一副开心的表情,脸上也跟着染上笑容。
一整个晚上,筱月积压多日的担心害怕总算完全消弭,一颗心轻松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饭后,单东阳送她回家,车子如往常般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看着他,她像有什么话想说,迟疑了几秒才说道:“谢谢你。”他意外听到她的道谢。
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她也不等他接口,迳自往下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原谅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很担心害怕。”他叹了一口气,不无埋怨的说:“既然担心就应该要早点说出来。”希望往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才好。
“好几次都想要告诉你,尤其在你说喜欢我后。”
“那为什么不说?”
她看着他,迟疑了会才道:“因为害怕。”表情有些羞赧。
“害怕?”
“怕说出来后,你会生我的气、讨厌我,想到可能会因此失去你,我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筱月说得含蓄,单东阳这才听出来她是在对他告白,她是在乎他的。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她尴尬地想开车门下车,不过发现车门锁没有解开。
回头想叫他解开中控锁,不意却撞上他深深凝望她的视线,一时之间她视线也胶着住了,移不开来。
单东阳原以为她之所以选择隐瞒是因为不信任他,没有想到真正的理由是因为太在乎他、害怕会失去他。
“傻瓜!”他一把拉过她将她揽进怀里。“我生气不是因为你的谎言。”
她在他怀里抬起脸来,“不是?”对他的话感到意外。
“你的脚没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你明明就很生气。”她语气略带指控的道。
“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你居然没有任何解释就想辞职走人。”筱月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真正做错的是逃避,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懊恼。
“什么嘛,害我还担心了那么久,要早知道是这样……”想到这些日子来的担心受怕、伤心难过,她突然觉得冤枉。
“没关系,以后不要再做鸵鸟就好了。”他笑着道。
“唉,你以为当鸵鸟很好过吗?不过我真的学到教训了,以后遇到事情,该面对时会努力拿出勇气来。晚了,我先下车了……唔——”她话还没有说完,单东阳便一把拉过她,低头下来,吻上了她。
这个吻让两颗心贴得更近了,两人沉醉其中,几乎不可自拔,原本要下车的筱月似乎也不再那么急了。
一早,筱月怀着今日来难得的好心情下楼,刚碰到女乃女乃又听到她老人家在唠叨,“女孩子家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女乃女乃想找她碴,可接着又听到母亲答腔——
“应该是这附近人家的女儿吧!”
筱月这才反应过来女乃女乃不是在针对自己,看家人全都把实现偷过来,她开口道早,“女乃女乃、爸、妈,早。”
“快来吃早餐吧!”丁母招呼着女儿。丁案接续着刚才的话题,“怎么说送人家女儿回来也应该要有分寸。”
筱月好奇问道:“什么事啊?”
女乃女乃念道:“你啊,可别跟人家学。”她又招谁惹谁了,她一脸莫名其妙。
丁母解释,“刚才你女乃女乃出去做运动,听巷口的阿好婶说的。”
“说什么?”阿好婶是他们这一带有名的广播电台。
“女孩子家跟男人大半夜的在巷口抱在一起,实在不像话。”女乃女乃批评的说。
筱月却有些不以为然,“既然是大半夜,阿好婶不睡觉干么偷看人家?”
女乃女乃道:“也没有那么晚,说是准备关门时看到的。”
“有看到是谁吗?”她忍不住要替对方掬起一把同情泪,是哪个倒楣鬼沦为三姑六婆八卦的话题?
“那么晚看不清楚啦,而且还是在车子里。”
车子里?!她的心悚然一惊,“不是说在巷口抱在一起?”
丁母说:“是停在巷口的车子里,阿好婶看不下去就进去了。”停在巷口的车子里?!懊不会是……
女乃女乃又批评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丁母表示,“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
丁案不以为然,“我们家皓泽就不会这样,开着什么名贵轿车就想骗人家女儿。”
案亲的话让筱月忍不住问:“呃……有看到是什么牌子的车吗?”
丁母摇摇头,“你阿好婶怎么会懂这些?”
筱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想想,人家也没看清楚是她,她就先别穷紧张吓死自己。不过她也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家中这几个长辈观念这么保守。
“实在是太乱来了,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巷口的话……该不是老程的女儿吧?”
听到女乃女乃的臆测,筱月心头掠过一抹心虚,静静地低头吃早餐,家人的批评也不再搭腔,吃完后赶紧出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