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那样介绍自己?”他干脆重新来一次拷问。
冷不防的追问让方环顿了下,跟着下意识地去回想自己刚才的介绍,不记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说的应该也没错吧。”
“你说什么?!”他恶狠狠地瞪住她,脸就停在她的眼前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大有她再说一句就咬死她的气势。
现在是……怎么回事啊?“那、那么说向小姐才不会误会。”
奇怪,她干么要怕他,明明她就难受得要死,还硬是做了对的事……
“向小姐毕竟是你的女朋友,要是她误会——”
“什么女朋友?”
突然被打断的方环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骆泽海已等不及的迅速澄清,“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惊讶的看着他。
“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方环直觉说出自己的消息来源,“报纸上说你们——”
“报纸上说的要是能信,狗屎都能当饭吃!”他回答得很冲,明显是对报章杂志的报导感到不屑。
方环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原本苦涩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嘴角甚至下意识地微微上扬。
“这种事也不问过我就自己随便相信,亏我们还住在一起!”
他气冲冲的抱怨,满月复的怨念全写在脸上。
方环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我以为……”
“我没有女朋友。”为免她再有任何误会,他索性郑重澄清。
听到他正色重申,方环的心情更好,即便他闹脾气的对象是自己这一点她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
但已不像刚才以为他是在跟女朋友闹脾气那样闷闷不乐了。
见她勾起嘴角,骆泽海误以为她当他在说笑。“你不相信?”
“不是。”
看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一时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给认真听进去。
抓不准她的心思,骆泽海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有在笑吗?”她这才回过神,模上自己的嘴角,发现自己真的笑了之后,才有些尴尬地表示,“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样难得的傻气表现,让骆泽海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我饿了!”气不了她,他只能和自己生气。
点点头,她赶紧起身,“先吃饭吧!”
“……我不吃小笼包。”他闷闷的严正声明。
幼稚的语气听得方环一阵好笑,不过却奇异的心安了。
“知道了。”
虽然右手骨折造成骆泽海生活上许多不便,不过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他并没有太麻烦方环,
尤其是在穿月兑衣服等较为私密的行为,他仍然想办法自己打理,因此这会他在简单的擦过头发后,便顶着半湿的头跟经纪人通电话。
方环原本在客厅里看电视,但在见到他出来后,视线就再也无法继续维持在电视上头。
骆泽海的身高约莫一百八十,可能更高,修长的体魄尽是男人特有的刚健线条,深刻的五官还残留着几滴不想离去的水珠,
将他原就俊美深邃的面容映衬得更加惑人,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出浴其实也很让人热血澎湃。
只是仔细一看,她这才发现他颊边久久未干的水滴,其实是顺着他随意爬梳便不再理会的湿发不断落下的。
见他正巧结束通话,她立即从沙发上起身,“等我一下。”
骆泽海不明就里的看着她走回房间。
一会,方环重新从房里出来,手上拿着吹风机。“坐下来,我帮你吹干。”
他先是不敢置信她的主动,但下一秒便又欢欢喜喜的笑开。
他应该可以把她对他越来越自然的亲昵举动,解读为有点接受他了吧?
这样很好,哪怕只有一点,他都有信心让她对他的关心由点扩散成线,最后放大成爱情的面。
不知他心思的方环只是一心惦念着他可能感冒,于是迅速选了个离插头较近的位子让他坐下,“洗完澡头发没有吹干,不好。”
站在沙发后,她打开吹风机替他吹起头发。
靶觉到柔软温暖的手指在自己发丝间穿梭,骆泽海舒服得直想打盹。“第一次有人帮我吹头发。”
听他这么说,她直觉反驳,“不是有造型师吗?”
“那个不同,那是工作上的需要。”
她这才理解,只是心里仍不免感到讶异。从小到大,他怎么可能没让人帮忙吹过头发?
像是能猜到她的纳闷,骆泽海迳自解释,“你应该有听阿汉提过,我是让女乃女乃带大的。”
她“嗯”了一声。记得家人提过,他女乃女乃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过世。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女乃女乃为了赚钱养我,忙得没有时间,所以从我有记忆以来,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包括吹头发。”
虽然他只是单纯的讲述,方环却不难想像一个小男孩独自面对孤寂的画面。
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得照顾自己,以及他在女乃女乃过世以后必须独自一个人度过的时光,心里便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楚。
靶觉到头发上的手指停了下来,加上身后始终没有声音传出,骆泽海因而回过头去。
因为心疼,所以方环的眼眶显得有些泛红。
捕捉到这画面的骆泽海立即转身,跪坐在沙发上与她面对面。“你在哭?”
她急忙否认,“没有啊!”
可他怎么有可能相信,对于她的善良,他一直都明白的,所以怎么会不懂她发红的眼是为哪桩?
“不要哭,我现在很好。”从她手上拿开吹风机,他单手环住她的肩,很珍惜的轻拥住她。
听见他温柔的音调,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方环的眼眶更热了。他的懂事,只让她更心疼。
“我、没有哭。”她把脸埋在他肩上,偷偷伸出一手揪住他的衣角。
“好,你没有哭。”意外得到她的回应,他开心得什么都依她,睁眼说瞎话也无所谓。
在他肩上印掉一滴泪,她才抬起头,努力回复正常表情。“你头发还没干。”手跟着放开。
“你帮我。”他乖乖坐好,拉过她想缩回的手放到自己头上,再把吹风机递给她。“我喜欢你帮我吹头发。”
方环的动作因而顿住,半晌才强自镇定的打开电源,“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人想帮你。”
“有你就够了。”
她的手一抖,差点没把吹风机砸到他头上。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暧昧的话?难道不晓得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很容易让她有错觉吗。
一方面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想太多,一方面心却又不争气的小鹿乱撞起来,方环觉得自己矛盾得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意在试探的骆泽海见她没有答腔,执意要逼出她的心里话。“为什么不说话了?”
“呃……嗯,对女孩子讲话的时候,不要太暧昧,会被误会的,要小心,
好在你现在说话的对象是我,我明白你没那意思。所以没关系。”
七零八落的说着自己也不甚理解的句子,方环难得话多约胡乱说了一堆,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快点自这混沌不明的氛围中逃出。
但骆泽海像是怕她不够乱似的,不仅转过头正视着她的眼,还靠她靠得很近,好闻的皂味幽幽地飘进她的鼻子里。
“我只想要你一个人……帮我吹头发。”
他决定趁这机会跟她把事情说个明白,否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他的表情再正经不过,话语的顿点更是听得方环心头一凛,不敢探究他墨黑眸中闪烁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女人听到你这么说,应该会很高兴。”她扯起不甚自然的嘴角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