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异议地照做,回到房里,匆匆洗了个澡换上休闲服出来,进到厨房时,方环已经将面煮好。
看着那在厨房里收拾的身影,满足感就这么油然而生。
多年来,他开伙的次数少得可怜,应该说,连出现在家里的日子都很有限,忙碌紧凑的通告及演唱会,
让他在空中飞的时间比在家的日子还多,每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这里,除了孤单,没有什么能和他作伴的,也没有谁能和他交心的。
但她仅仅是站在那里,他就觉得原本空荡冷清的房子变得温暖有人气,觉得孤单第一次被摒除在门外,
觉得心头很踏实,觉得……不想回到从前。
方环洗完锅杓,回过身,就看到他呆站在厨房前,便招呼道:“过来吃吧!”
走向餐桌,在盛好的那碗面前坐下,他的心里更有股说不出的感动。
不过骆泽海也注意到,面里还加了些料,“怎么会有这些菜?”他不记得空空的冰箱里有这些东西。
她解释,“下班的时候经过超市,顺便就买了些。”
她没说的是,看见他空空如也的冰箱,她只觉得心疼,于是不班后便到超市大肆采购,想着若有需要,
她随时可以下厨喂饱他的肚子,或许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她一直都记得,从前他和弟弟在家里吃饭,
那种全然满足又喜悦的表情,或许,这就是她能让他开心一些的方式。
至于为什么想让他开心……大概就是和不想让阿汉难过的心理是一样的,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极力忽视那股蠢蠢欲动,但她却还不想明白的感觉。
他看着她,“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就好,我让助理去做。”
她摇头,微笑着说:“不是说过不需要客气吗?”
骆泽海因而露出笑容,感觉两人的臣离正在拉近,“也对。”
吃着面,虽然方环因为隔天要早起而先行就寝,但一个人在偌大的厨房中用餐,骆泽海却不再感到寂寞,只是有点惋惜:
“如果可以一起吃就好了……”慢慢品尝仍冒着蒸腾热气的面,他低低的自言自语。
面的滋味很好,有方家亲切的味道,可如果能再加上她的陪伴,肯定更好吃。
喝下最后一口汤,看着对面孤单的椅子,他突然笑了。
“嗯,就这么决定吧。”
早晨,方环如常的在固定时间起床,昨天的晚睡并未打乱她的作息,梳洗完毕后,她进到厨房为自己准备一份简单的早餐,
之后才回到房里换衣服,但就在准备出房门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闹钟声,不免感到一阵讶异。
他这么早就有通告吗?真难为他了。
从房里出来,往厨房走没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一回身,睡眼惺忪的男人立即映入眼帘。
尽避脸上还带着睡意,又尚未梳洗,但方环仍旧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样,骆泽海依然带着一股佣懒的魅力。
“早安。”她朝他点头。
见到穿戴整齐的方环,骆泽海很庆幸她还没有出门,否则就枉费他还特地设定闹钟起来。
“早。”
“怎么这么早起床?”
打了个哈欠,他揉揉眼睛,睁眼说瞎话。“睡不着就起来了。”
看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方环心下一阵奇怪,而且刚才明明就听到闹钟的声音,怎么会是睡不着呢?
但她没有多问。“洗个脸,来吃早餐吧。”
骆泽海看着她走向厨房,偷偷地咧嘴一笑,才回房梳洗。
等他再出现,方环已经另外为他准备好一份吐司夹蛋。
在他坐下来后,她问:“要喝什么?”
骆泽海习惯性的回应,“咖啡。”
她点头,可最后放到他面前的,却是杯牛女乃。“一大早别喝咖啡。”
骆泽海有些意外,以前没得选择时不谈,功成名就后,每个人都顺着他的喜好,他都快忘记上次有人违背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这样的违背,他很喜欢,也很珍惜。
见他只是失神的看着牛女乃,她想了下,“还是要喝果汁?”
回过神的他连忙摇头。“不用了。”
“那就快点吃吧!”
两人沉默的吃着早点,咬了口吐司,他突然开口。“等会我送你去上班。”
“送我上班?”放下杯子,她狐疑的看向他。
“听说早上的公车很挤。”
是很挤没错,只不过如果让人瞧见大明星骆泽海送她去上班,到时围过来的人可能会更挤吧。
“不用了。”
“为什么?”他马上问,语气有些不悦。
“如果让人发现你送我去上班,可能又会引起新闻。”
“我一定会很小心。”他忙不迭的保证。
她好笑的看着他。“不用那么小心,我搭公车就好。”
“就算我很想很想送你也不行吗?”
听见这话,方环差点没把甫入口的牛女乃吐出来。
他、他在说什么啊?还有,那张脸是怎么回事,那是委屈吗?就只因为她不让他送?!
本来她想笑的,可是见到他希冀的表情,又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那股隐隐躁动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
到底她是怎么了?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该不会是因为刚失恋,容易对安慰自己的人动情的关系吧?
思及此,她用力甩甩头。不可以,方环,这太夸张了,一个弟弟的好朋友?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别闹了!
把她的动作当成是拒绝,骆泽海的失望完全写在脸上。
见他这样,方环本来才要开口的坚定拒绝到了嘴边,却变成——
“我的意思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她立刻懊恼的皱起眉,只是在瞥见他迅速发亮的眼神后,也只能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这应该就和她无法拒绝阿汉的请求一样,没有别的意思……吧。
办公室里,蔡得胜才进门,就看到躺在沙发上补眠的骆泽海。
“不是十点半才有工作?”
睁开眼,他伸了个懒腰,勾起唇,显然心情很好。“想说既然都醒了。就早点过来。”
蔡得胜听了虽然奇怪,但也没多想,倒是想起骆泽海吩咐助理准备女人的衣服跟用品的事。
“你安排她住饭店?”如果是借住朋友家,应该不需要他准备这些。
“谁?”
“你朋友的姊姊。”
“没有。”
“她回去了?”
“不是。”
随口问起的蔡得胜顿时打住。除了知道方环住在外头,他并没有仔细过问她住在什么地方。
再望向沙发上的骆泽海,虽然他的心情看来不错,但眼下的暗影是骗不了人的,这样反常的状况引起他的警觉。
“那她住在什么地方?”问出口的同时,他也在心里祈祷,希望别是自己猜想的那个答案。
只可惜显然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恳求,“她暂时住在我那里。”
“什么?”
蔡得胜惊跳起来,原本还以为有惊无险的避过了一则绯习,没想到更大的“茶包”还在后头。
“你脑袋是不清楚了吗?现在这种敏感时刻避嫌都来不及了,居然还把人接过去住在一块?”
虽然理解经纪人的反应,但他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什么叫一个人?别告诉我她在台北工作却连个朋友也没有,再不然你大可送她去住饭店,饭店的钱由我来出都没问题!”
蔡得胜火大的咆哮。
“不是钱的问题。”
“当然不是钱的问题,我看是你脑子有问题!”他气疯了。
“那是因为——”
“好了,不用说,你今天就让她搬出去。”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蔡得胜很讶异,也益发怀疑事情并不单纯,“什么叫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