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见见记忆中的那人,虽然不知见不见得到,但车子已往彰化驶去。
几个小时后,车在方家门前停下,驾驶座上的骆泽海却有些近乡情怯。
柄中毕业后,虽然他和方汉念不同学校,仍时有联络,但当了明星之后,随着越来越忙碌的工作,
加上需要国内国外跑,两人的联络也少了。
不晓得这么来会不会唐突?方家还欢迎他吗?
还在犹豫,方汉这时正好骑了机车回来,见到家门前停着辆陌生的高级轿车,随即摘下安全帽走上前查看,驾驶座的车窗也在这时降下。
车里戴着墨镜的男人让方汉有几秒的迟疑,但没多久就认出来人,他咧开大大的笑容叫骂。
“阿海!臭小子你要什么帅啊?以为你戴墨镜我就认不出来啊?”
简单的一句话立时化解骆泽海的犹豫跟不安,也瞬间温暖他的心,原来他的死党还记得他。
他闲适的推开车门下来,“是帅到认不得吧。”
“你他妈的不知脸长!”方汉停好车,很热络的拍他的肩膀,“对了,你这些年怎么也不知道要回来看看?”
“这不就回来了。”
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几年不见的时间仿佛都不曾存在。
边招呼他往家里走,方汉嘴上边说:“我爸妈要是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还有我女朋友,
啊——说到这个,你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我女朋友出差的时候来,要是让她知道错过你,肯定把我耳膜念到长茧!”
“就你这家伙也交到女朋友了?”
“臭小于说这什么话,外头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全瞎了,就你这德行也能当大明星。”
“冲着你这话就知道你没有看人的眼光。”
“我屁!”
他一脚就要踢在骆泽海的上,要是让骆泽海的歌迷看到,不尖叫才怪,却是两人最自然不过的互动。
屋里的方氏夫妇见到跟着儿子一块进门的男人,起先还以为是看走了眼,待确定后,脸上都是高兴的神情。
“阿海!怎么.回来了?”
见到方氏夫妇的态度依旧,骆泽海最后的一点不安也放下了。“特地回来看方爸跟方妈的。”
方母听了眼睛笑眯得更厉害,“你就嘴巴甜……可你不是昨晚才开完演唱会,怎么会有空?”
他一听,心里更是温暖,原来,方家人一直没有忘记关心他。“没关系,工作告一段落了,这两天有空。”
“你喔,有空怎么不多休息?我们家又不会跑,一早就开车很辛苦……”
方父连忙制止妻子又止不住的碎念,“知道阿海累,你还在念?”
方母才连忙改口,“看我这说的,阿海啊,方妈可是很欢迎你来玩。”
“我知道。”他们的热情相待让他心头放宽不少。
“晚上就留下来住,方妈煮顿好吃的招待你。”
骆泽海没有客套,“我也这么打算。”
苞着方母想起家里没什么菜,连忙要丈夫载她去黄昏市场张罗。
骆泽海虽然要他们不需要忙,仍是阻挡不了他们的盛情。
两人出门后,方汉和骆泽海便到隔壁道场按习拳脚,没多久就又传出熟悉的哀嚎声,只见方汉被一记过肩摔给摔倒在地。
“臭小子,下手这么重!”方汉躺在地上咒骂,虽然身体很痛,心里却很开心。
骆泽海的脸上有着真切的笑容。“你该庆幸我这几年忙着工作,疏于练习,否则这会可就不单是这样。”
“我听你在屁!”
看着终于站起来的好友,他挑起眉。“倒是你这程度,方爸如果要把道馆交给你经营,我恐怕得动他考虑。”
方汉听了忍不住得意,“这你甭操心,我老早就开始接手了。”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身手?”他难掩诧异的瞪大眼。
“我这身手又怎么样?对付些小表还绰绰有余。”方汉先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跟着才不甚情愿的补充:
“再说我老爸也不是真的不管事,偶尔我老姊也会帮忙指导几个底子较硬的。”
“你老姊?”一句话唤起了骆泽海来此的目的。因为大伙的热情,他一时间忘了让自己冲动来此的女人。
她,还好吗?
方汉不知他的心情,见他迟迟不回话,像逮着什么把柄似地挖苦起来。
“你该不会是忘了我老姊的存在吧?就算是在那之后没再碰过面,男人遇上那种事应该也会一辈子印象深刻才是。”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被女人海扁。
瞪他一眼,尽避想的全是那女人细心温柔为他上药的模样,但想到在上药前发生的事,他也实在有点糗。
不过若是这样就要他认输,那他就不是骆泽海了。
“只会把往事留在记忆里的男人是走不出去的。”他回了一句。
方汉坏坏的笑开,“那恐怕有人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去了。”
骆泽海的回答是再赏他一记过肩摔。
方环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由于已近十二点,她进门后并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准备上楼。
只是在她转身要往楼梯口走时,突然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传来。
她本以为是睡在一楼的父母,可望向父母的房门口时,却发现门是关着的。
放下手边的包包,她正要到厨房去查看,一抹修长的身影在黑暗中走出厨房,她一眼便辨别出那身形并不是弟弟,心头顿时一惊。
对方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
砰的一记重物落地声,不单是被方环重摔在地的那人,就连睡梦中的方氏夫妇也被惊动了。
夫妻俩匆匆从房里出来,客厅里的灯一开,只见骆泽海整个人狼狈的躺在地上,一旁则是不知何时回来的女儿。
“阿环?”
“爸、妈。”她防备地盯着趴在地上的男人。
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的方汉,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好友便吓了一跳,
“阿海?”接着又见到姊姊的防备状,一头雾水的问:“老姊?发生什么事了?”
“阿、阿海?!”方环顿时愣住。
没有多余的时间把事情弄明白,方氏夫妇赶忙上前去扶人。
由于客厅里的地板不比道馆的榻榻米,骆泽海在方氏夫妇的扶持下,略显吃力地站起身。
“不要紧吧阿海?”方母关切地问。
“我没事。”骆泽海回答,然后有些闷的看向方环,露出苦笑。“怎么每次对上你,我都只有挨打的份?”
“老姊,到底发生什么事?”方汉站在楼梯上说。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方环刚才的错愕已尽数敛去,重新回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有两颊的微红透出一些些抱歉。“我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以为是闯空门的小偷。”
小偷?
方家三口顿时全明白过来,尤其是方汉,在想通发生的事情后冷不防爆笑出声。
“阿汉!”方氏夫妇同声制止儿子。
“你没事吧?”方环语气严谨而正色,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她眼中的关心,温度很温暖。
身体还痛着,但骆泽海只是看着她,瞅着那熟悉的眸光。轻声回答。“我没事。”
看见她还是盯着自己看,他又挤出不驯的笑,像当年一样。“怎么,想帮我上药?”
看着眼前这个像弟弟一样的男人,方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有什么变了,可他的笑容却又好像没变,同样让她……不舒服。
“没事就好,抱歉。”她直接略过他轻浮的问话。
方母这才找到空隙插话。“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叫阿汉到车站去接你。”
闻言,方环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们分手吧!
男友方才的话再度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可她很快恢复那第一千零一号表情,轻描淡写的回话,“想说时间也晚了,就直接搭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