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到医院,当叶颐珍下班回家,瞧见停在巷口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时,一时之间竟拿捏不定该作何情绪。
打从那天在医院里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后,今天是她首次再见到凌继隼,尽避心里仍有些不确定,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
车里的凌继隼在她往这头走来时便已瞧见她,如果说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要亲自确认对她的感觉,那么这会儿他能完全笃定了。
虽然一开始是出於补偿的心理而无法对她放任下管,但是曾几何时,那样的心情已在无形中悄悄转化,就连他自己也迟至现在才察觉。
叶颐珍在他思忖的同时来到车子旁,前一秒还拿捏不定的情绪在瞧见他降下车窗时猛然变得清晰,“你从公司过来?”
虽然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事,但他还是点头承认,“对。”
她听完表情立刻起了变化,“就知道你这人坏心眼,既然一样要过来,干么不顺便送我回来?”
她直觉的埋怨,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已像是个抱怨男友不体贴的女孩。
反而是凌继隼,原本认为以两人间的关系就是他主动开口,她也不见得愿意搭他便车,如今听来,在无形中改变的人似乎不单是他。
“不问我为什么过来?”发现她的改变,他开心的笑著问。
虽然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意外,不过既然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情,她索性利用这机会再作最后确认。
於是她没有回答凌继隼的问题,迳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头一回,她不等凌继隼开口便自动上车,看在眼里,他虽然高兴,嘴巴上却不作表示。
“说吧!”她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该继续绑著她。”思考了一阵子,他才突然说道。
“什么?”突然听到这话的叶颐珍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明知道她的错愕,他却笑弯了嘴角,“你似乎老爱质疑我说的话。”
但叶颐珍没有心情理会他的玩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是要我想清楚?”他拿她说过的话反问她。
她是这么说过没错,只不过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会在她终於弄明白对他的心情后想清楚,甚至还特地过来告诉她答案。
“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语气里尽是无法理解。
看著她柔女敕的小脸,凌继隼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过来的目的早在刚才见到她走来的那一眼便已达到。
只不过眼下的他还没有资格说出来,起码在与品织间的关系厘清之前,他是没有资格的。
“今天是。”敛去笑容,他微微点头。
“就这样?”就为了告诉她她说的没错,所以特地过来?
“或者一块吃过饭后再送你回来?”
他的提议让叶颐珍莫名一恼,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或者失望什么,她想也不想的动手推开车门。
虽然看出自己的回答惹恼了她,但凌继隼也只能无奈苦笑。
就在她要甩上车门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手,然后表情不自在的回过头来。
见到她回头,凌继隼只是扬起眉,等待她出声。
“上回你说不一定要是妹妹,那是为什么?”这几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著她。
突如其来的追问让他留意到她困窘的神色。
这一刻,凌继隼似乎察觉到,她今天之所以不太一样的原因。
也许,他的确不是唯一改变的人。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他反问,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而叶颐珍像是被什么难题给问住似的,竞答不上话来,只是红透了脸。
看在凌继隼眼里,像确定了什么似的扬起嘴角,语带深意的说道:“你会知道的。”
望著他笃定的眼神,她似乎在里头捕捉到一点什么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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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乔品织的伤势尽避已经没有大碍,却不急著出院,为的就是凌继隼难得的关注。
像这会,男友来电告诉她,晚点会议结束后会过来一趟,乔品织因此在心里期待著。
巡房的护士见她挂上电话,脸上还带著甜蜜的笑容,便笑著说:“乔小姐真是幸运,有凌先生这样体贴的男朋友。”
“哪里。”嘴里虽然得体的应对,心里却不无得意。
“早上凌先生还特地打过电话,跟医生关切你的伤势。”
“是吗?”她有些意外继隼会有这样的举动。
“医生还在电话里跟凌先生保证,说你复元的情况十分良好,就是要出院也没问题。”
前一秒还挂著笑容的乔品织冷不防听到护士这么说,倏地白了脸。“你说什么?医生告诉他我可以出院了?”
话刚落下的护士被她这么一质问,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是……有什么不对吗?”
见到护士探询的眼神,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急切,这才随口带过,“没什么。”
看出她不愿多说,护士也不好再往下追问,检查完后便离开病房。
待护士离开后,乔品织才让懊恼显露出来。
她之所以不急著出院,为的是想保有男友的关心,结果医生却告诉他自己可以出院的事实。
正觉懊恼之际,她又想起,既然继隼已经听说了她复元的情况,晚点为什么还要特地过来?
以他重视工作的态度,没理由在上班时间抽空过来,尤其刚才在电话里,听他慎重的语气,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想到这,乔品织突然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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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接到乔品织的电话,叶颐珍除了惊讶外还是惊讶,她以为经过咖啡馆的意外之后,她们应该不会再见面才是,结果这会儿,她居然要求自己到医院一趟。
她虽然不认为自己介入了乔品织与凌继隼间的感情问题,但是在她的坚持下,终於还是来了。
推开病房的门,叶颐珍原本预期她可能像上回那样缺乏理性,然而,病床上的乔品织虽然没有好脸色,神情看来却颇为平静。
没有多余的寒喧或是废话,乔品织见到叶颐珍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以为继隼为什么喜欢你?”
她的语气出乎叶颐珍意外的平静,就像是两人在凌继隼的办公室碰面那回一般。
不过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除了无法确定凌继隼对自己所抱持的心情外,也听出她语气里的意有所指。
见她不作声,乔品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表情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说道:“他是为了报答你。”
虽然早料到乔品织说不出什么合乎常理的理由,但她仍是忍不住为听到这样离谱的答案而呆住。
乔品织只是不疾下徐接著道:“报答你在两年前捐赠骨髓,让他能够活下来。”
之前,她因为担心叶颐珍在知道真相后,会以此作为藉口来接近继隼而迟迟没敢说出来,如今,在预期男友将要对她提出分手后,便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冷不防听到这样的话,叶颐珍直觉感到疑惑,“什么?”
毕竟,自己是不是捐赠过骨髓,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清楚。
没有理会她的怀疑,乔品织迳自说道:“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心里觉得荒唐,偏偏乔品织的神情看来又不像是在胡言乱语,未了她只能肯定的说:“我没有捐赠过骨髓,从来没有。”一方面又在心里怀疑,凌继隼之所以执意要补偿她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误认她是当初捐赠骨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