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家乐缴完医药费后似乎准备离开,其中一名护士不禁问道:“不去看看弟弟吗?”
她被护士小姐这么一问,不禁面有难色。
可以的话,她又何尝不想,但是顾虑到身上的瘀青要是叫弟弟瞧见不免又要担心了,所以只得无奈的摇头。
“不了,餐厅上班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护士小姐理解地安慰她道:“那好吧,家平那里妳也别太担心了,我们会替妳多照顾他的。”
“谢谢!”对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她是真心充满感激的。
案母相继辞世后,为了照顾年幼的弟弟,颜家乐可说是尝尽人情冷暖,如果不是这些医护人员的雪中送炭,既要照顾弟弟又要忙着赚钱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两相兼顾。
“别说这些了,快去上班吧!”
再次向在场护士道了谢后,她才匆忙离去。
第二章
经过一个晚上,项纪雍的心情完全没有好转。
长久以来因为孩童时期的那抹阴影,项纪雍对性这档事并不若一般男人热衷,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找女人解决。
也因为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外,他根本无心经营和女人间的关系,因此即便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却宁可选择银货两讫的男女关系。
只是昨晚的事竟被个陌生女子撞见,甚至被偷去了皮夹,如果对方是存心冲着他而来,那他势必得有所防备,毕竟身为一个律师难免得罪人。
结束法院的官司回到事务所,他沉着脸正准备进办公室,秘书忙向他报告,“老板,项姊来了。”
项纪雍的步伐一顿,沉默了须臾才问:“送吃的进去了吗?”
“已经送了些饼干跟女乃茶进去了。”
他听完才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一个穿著孕妇装的女人就坐在一进门左手边的沙发上,小肮看来已些微隆起。
杂志看到一半的项郁玟,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回来啦!”
他点了个头走向办公桌,将公文包搁下后才回过身来,“姊自己开车过来?”
项郁玟阖上手中的杂志解释道:“你姊夫是公务人员,时间上没办法像你这么自由的。”
他瞥了眼项郁妏的肚子,“下回有什么事,打通电话过来就可以了。”
语气听来虽然淡漠,但她却能感受的到弟弟的关心,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对弟弟与家人间的关系更感无力。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随着年纪越长,弟弟与家人间的关系也越疏离。
案亲跟死去的母亲始终认为,弟弟是因为孩提时的那件阴影在怪他们。
所以家人一直努力的想让那件阴影淡化,尤其是在他面前更是绝口不提。
奈何,弟弟和他们的关系仍是渐行渐远。
虽然说项郁玟感觉得出来,弟弟对家人依然存着关怀之情,可与家人间的关系就是不见改善。
因此她才会偶尔特意抽空过来和弟弟聊聊,藉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主要也是想说过来看看你最近好不好?”她简单说明来意。
项纪雍一时无语,其中除了对家人的歉疚外,也是对自己的莫可奈何。
一直以来,亲人对自己的关心他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再多的关心仍掩盖不去童年的阴影。
随着年龄增长,越明白当年是怎么回事后,项纪雍心里便越无法去释怀。
虽然说他也明白,家人一直努力想将那件事情淡化,甚至在他面前极力避谈这类的话题。
可他们哪里知道,越是这样刻意小心的态度,反而像是无时不在提醒他孩童时期所遭遇的那件不愉快。
因为这样,他尽避明白家人的用心,却无法坦然的面对他们。
甚至为了淡忘童年的不愉快经验,他不得不选择避开与家人的接触。
这会儿听姊姊这么说,他自然也明白姊姊话里的意思,径自转移了话题,“我买了台婴儿推车,在车子的行李箱里没拿出来,正好可以让妳带回去。”
明白弟弟不愿讨论这个话题,项郁玟也顺势改口,“改天吧,有空的时候再替我拿过去。”为的是让姊弟俩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明白姊姊用意的项纪雍也没有回绝。
在与家人的互动关系上,项郁玟虽然已经决定不再逼他,但对于他的终身大事可就无法不闻不问。
毕竟长姊如母,即便两人只差了三岁,她仍有义务代替过世的母亲操心弟弟的婚事。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她随口捡了个话题起头。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弟弟的工作能力她自然清楚,倒也不是真替他担心,“那就好,不过工作虽然重要,姊比较关心的还是你的婚事。”
项纪雍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姊姊想说什么,“目前还不急。”眼下的他根本就无心经营婚姻。
“怎么会不急?你都二十七岁,工作也稳定了。”
他没有响应。
意识到操之过急的项郁玟赶忙冷静下来,明白以弟弟的个性,如果他不愿意她也是硬逼不来的。
“姊知道你现在一颗心都在工作上,对事业充满抱负热忱也是理所当然,但家里毕竟就你一个男孩子……”
明白姊姊所要表达的意思,他不觉蹙眉,但仍静静听完姊姊要说的话。
“当然,姊之所以希望你结婚并不单是为了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希望能看到你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稳定下来。”这样一来就算他跟家人间的心结没有办法解开,起码也有人能代替他们陪在他身边。
待项郁妏将要表达的意思说完,项纪雍才说了句,“我明白。”
虽然这并不是她所希望听到的答案,但最起码,算是知道他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明白无法从弟弟口中逼出任何承诺的项郁玟,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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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颜家乐作梦也没料到自己的运气会背成这样,继前一晚摆摊的损失之后,今晚竟又因为贩卖仿冒商品而遭到警方查缉。
纵使她极力地向承办员警求情,但仍免不了被带回警局的命运。
员警见她不过二十的年纪虽然也很同情,但只能无奈说道:“贩卖仿冒品是违法的行为,我们警方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一般的摊贩也许还能通融。
听员警说得如此笃定,她也明白看来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在被带回警局的路上,她心里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虽说罚款对她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请问得罚多少钱?”她几乎是揪着心问。
可哪里料到员警的回答压根出乎预期,“这得由检察官视情节的轻重来决定罚款的金额或拘役。”
“什么?!”冷不防听到这话的她一惊,“不可以!我不可以坐牢!”从没想过事情会如此严重。
颇能理解她的反应,但员警也只能安慰她,“通常检察官对于初犯在量刑上都会比较宽容。”
可颜家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求求你警察先生,我不可以坐牢!我真的不可以坐牢!”
“小姐妳先别慌,先冷静下来。”员警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告诉我们妳家的电话,让我们先通知妳的家人。”
“通知我家人?”
“也许替妳找个好一点的律师什么的。”
除了住院的弟弟外,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没有留意到她的恍神,员警继续问道:“电话号码几号?”
她踌躇了下,语气落寞的说着,“我没有任何家人,就我一个人。”
正要抄下号码的员警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