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唐瑜心的刻意忽视,吕振业自然是注意到沈弘祈的存在,临去前不忘留意了他一眼。
尽避没有回头,唐瑜心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幼稚,但她就是忍不住。
直到人在餐厅坐下,她还无法完全抹去心底的情绪。
席间,吕振业虽然尽可能的找话题与她交谈,却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
终于,在唐瑜心一次答非所问后吕振业决定放弃。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淑女既然心有所属,自己再坚持下去未免显得不识相。
“看情况我似乎是个相当失败的男伴。”
不甚专心的唐瑜心乍听到这话,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失礼了。“嗯?”
吕振业尽避对她再有好感,这时也知道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是因为他吧?”他问道。
虽然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从稍早在总裁室外的情形来研判,仍是不难猜出端倪。
仅仅迟疑了一秒,唐瑜心便会意过来他的言下之意,表情顿时显得有些为难。
反而是吕振业并没有被触怒的不悦,还轻松地自嘲,“看来我是真的没机会了。”
唐瑜心听在耳里才松一口气,“抱歉。”开口为自己利用他的行为道歉。
他笑了笑,“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撇开他的追求不说,唐瑜心得承认,他其实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谢谢。”
“该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毕竟我赚到这顿饭。”他替唐瑜心找了个台阶下。
明白他是因为不想自己太过难堪,唐瑜心嘴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无感激。
或许是因为谈开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唐瑜心反而能心无芥蒂的跟吕振业闲话家常。
虽然彼此还不是很熟稔,却也称得上是相谈甚欢,一顿饭下来倒也还算吃得愉快。
离开唐德企业后沈弘祈并没有回家,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将车子开往唐家,人到了别墅外头却没有进去,而是将车子停在路旁守候。
坐在车里,他依然没能想明白唐瑜心今晚的举动,她甚至不曾正眼看他一眼。
又或者,真要认真回想起来,也许在昨天的婚礼上她就已经不太对劲,只不过当时因为场合特殊他没怎么留意。
连着两天,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其中的巧合让沈弘祈的眉心无法自主的沉了下来。
打从在医院里重逢以来,他对于两人之间的发展一直充满自信,但如今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否自信过了头。
就在他倚着车窗寻思之际,一道刺眼的强光突然映入眼帘,让他下意识的瞇起眼来,再睁开才发现是辆名贵跑车往这头开来。
跑车里的一男一女也同时注意到他的存在,不同于唐瑜心一眼便认出他的车子,吕振业单纯是以常情来研判。
“看情况有人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
唐瑜心直觉想要求吕振业将车子直接开进唐家。
没等她开口,他已先她停下车,“人都来了,好歹下车打声招呼。”
车主都这么说了,唐瑜心自然也不好再赖在车上,只得勉为其难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直到目送着吕振业的跑车消失在黑夜里,她才收回视线,并且转身要往大门里头走。
由头至尾将一切全看在眼里的沈弘祈不知何时已经下车,再也抑制不住冲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等等,先别走。”
“放手!”她本能的就要挥开。
沈弘祈并没有松手,“我们需要谈谈。”
她却不这么认为,“没有什么好说的。”任由心底的情绪一览无遗地写在脸上。
沈弘祈不是个迟钝的人,自然也看出来她的不悦,“妳在生气?”虽然他无法确定是为了什么原因。
心思被说中的唐瑜心倏地一窘,“你少自以为是。”她拒绝承认自己是因为他昨天跟弟弟的那席谈话在不开心。
知她甚深的沈弘祈因而更加笃定,并且进一步推测,“因为我的缘故?”
“不关你的事!”她倔强的否认。
她的反应等于是间接证实了他的揣测,“我必须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妳不开心。”
坚持的语气更惹恼了唐瑜心,“那是你家的事。”一心只想挣月兑他的束缚。
沈弘祈不得不强迫地将她扳向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对上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唐瑜心不觉又想起昨天在休息室外听到的那些话,一股气顿时涌上心头。
“我根本就不希罕!”奋力挣月兑开他的同时却又不想承认心底的失望,哪怕她真的也还没准备好。
他一时没能听明白,“什么意思?”
“说什么对于想要的,就算是旁人的闲言闲语也不会打消念头。”根本全是些屁话!
尤其愚蠢的是,自己居然还真信了。
“既然觉得不适合,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说到激动处,唐瑜心不经意瞥见手上的戒指,想也没想便一把拔了下来。
沈弘祈见状正想阻止,可她已经将戒指用力摔向他,跟着头也不回的跑进大门里。
由于事出突然,沈弘祈一时反应不及,回过神后本能的就想追上去,却又被她莫名的那句话给绊住。
觉得不适合……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突然,一抹记忆倏地闪过心头--
她还不适合……
难道是那句?
这么说来,昨天在休息室里说的那些话,她全听到了?
想通事情的原由,一抹笑意不觉爬上沈弘祈的嘴角,为她气愤的反应。
相较于他的好心情,唐瑜心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进门后的她砰的一声将门给甩上。
人正好在厨房里的唐友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到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感到意外,打从她接掌唐德企业以来,他就不曾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姊--”
还没来得及开口追问,唐瑜心已经先撂下话,“不准帮他开门!”
没头没尾的一句,唐友谅哪里听得明白她话里头所指的对象,偏偏照眼下的情况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多想,他直觉便往门口走去。
唐瑜心见状吼着,“我说了不许帮他开门!”
换作平常唐友谅或许会听从,但是眼下他实在好奇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耐,让姊姊气成这样。
无视姊姊的命令,他径自走过去将门打开,探出头往外一看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屋里的唐瑜心才想发怒,却见到弟弟迟迟没有反应:心下亦不禁感到纳闷,即便嘴巴上并没有问出口。
直到唐友谅拉回视线带上门,“没看到有什么人啊!”
没人?!
虽说气头上的她根本不想见到沈弘祈,但是冷不防听到弟弟这么说,心头顿时又是一阵气恼,她头一甩掉头便转身上楼。
没多久,唐友谅便听到楼上传来同样愤怒的甩门声。
房间里,唐瑜心才进门便气得将手上的皮包往地上一摔。
那该死的家伙!他以为他是谁?高兴来就来、高兴走就走?
他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她根本就不希罕!
愤怒的情绪让她将自己整个人抛到床上,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
说什么不适合?既然觉得不适合,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来招惹她。
就连她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离开,也不见他有丝毫激烈的反应。
既然没有反应,又跑来做什么?
在车上等了半天,没有留下半句解释掉头就走,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唐瑜心越想越不甘心,手指不经意抚上原本带着戒指的地方,一抹失落及懊恼的情绪顿时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