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接不接电话?晓参
拖稿的日子,每每电话铃声一响,脑海里总会涌现这份挣扎,甚至一整天为此心神不宁。
虽然说,早早便知道自己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偏偏又极度容易心虚。
每每电话铃声一响:心里便开始焦急,万一是出版社打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万一不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免开始忧心,出版社什么时候会打来?
一颗心就这么老悬着,搞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到底希不希望接到出版社的电话。
沉重的心理压力叫我忍不住要想,老天爷该不是想藉此来惩罚我的缺乏责任感?
又或者,想惩罚我的其实另有其人……(也许是有那么点小人之心!)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值得我们深刻怀疑的,那就是做编辑的人似乎都有那么点强迫症。
强迫性的打电话催稿,我想。
虽然说,这种强迫症也许只存在我碰上的编辑,谁知道?
为了她好,希望以后她可以试着克制--
不,该说是“克服”自己的强迫症,想打电话的时候就打打键盘吧,多少能有助于抒解这种冲动,个人衷心的建议。
楔子
医院七楼,因为都是单人病房,走廊上显得较为宁静。
身为外科医生的沈弘祈刚从其中一间病房走出来,往走廊而去。
走没几步,他听到有声音传来,“出去!”声音说大不大,却听得出来说话者的坚决。
他直觉望向前方,其中一间病房的门开着,同科的章柏健从里头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沈弘祈开口喊他,靠了过去。
正在苦恼的章柏健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弘祈。”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怎么回事?”
章柏健叹了口气,“做医生的就怕碰上不合作的病人。”
的确,只不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章柏健身上,沈弘祈多少感到意外,毕竟在安抚病人的情绪方面他向来很有一套。
“连你都搞不定的病人,这倒是奇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接过章柏健手上的病历,病患的名字清楚映入眼帘--唐瑜心。沈弘祈一时楞了下,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第一章
斑二那年的暑假,因为在科展上表现优异获得了唐德高中理事长,同时也是创办人唐荣的赏识,沈弘祈被挖角到这所北部极为知名的私立贵族学校。
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个个出身不凡,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机缘,寻常人家的子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来就读。
只不过沈弘祈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唐荣所开出的优渥条件,除了学杂费全免外,还提供奖学金做为他日常生活的支出。
此外,日后考上大学,头一年的学杂费也将全额代为支付。
为了减轻母亲在父亲死后一肩挑起的经济负担,他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
因为这样,这会他才会在导师的带领下,进到这未来一年将要就读的班级。
在导师滔滔不绝地跟同学介绍自己的同时,沈弘祈也正暗暗打量底下一票富家子弟。
站在他们面前,沈弘祈并不觉得自卑,对他来说,自己与他们唯一的差别不过是出身不同罢了。
从一票新同学眼中,他没有感觉到丝毫欢迎的意味。不过无所谓,求学才是他未来在这间学校唯一的目的。
在导师的介绍告一段落准备帮他安排座位时,他才又拉回注意力。
由于班上只剩下后方靠窗那排以及隔壁排的两个座位,沈弘祈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到其中一个位置。
而在导师做出决定的同时,他明显的察觉到底下一票同学的异样,似乎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同学们的冷淡外,沈弘祈并未察觉到其他的不对劲。
勉强要说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就只有旁边靠窗的座位,不知道究竟是原本就空着,还是刚好有人请假。
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第二堂课开始不久,教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名女同学出现在门口。
乍见到她的第一眼,沈弘祈即被她瓷女圭女圭般的长相所吸引,两只眼睛本能地跟着她移动。
只见这名美少女无视众人的目光,甚至是老师的存在,大剌剌地往他这头走来。
她在沈弘祈身旁停了下来。
不等他回过神来,她突然开口,“谁准他坐在我旁边的?”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还处在惊艳中的沈弘祈为之一怔,尤其加上她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倨傲表情更是充满敌意。
因为事出突然,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搭腔。
倒是站在台前的老师像是事先预见这种结果,只听他以稍嫌软弱的声调开口,“因为这位同学刚刚转来……”
“我管他是不是刚转来的!”美少女的表情丝毫没有软化。
只听到老师连连称是,完全没敢忤逆她的意思。
如果说沈弘祈稍早对她还有一丝迷恋,这会也荡然无存,他怎地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瓷女圭女圭居然如此目中无人,对她的反感油然而生。
“那还不把他弄走。”她颐指气使命令着。
看不惯的沈弘祈才想开口,台前的老师已先一步硬着头皮道:“但是班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
“那就弄到别班去。”她一脸嫌恶的表情。
“可是……这是理事长的安排……”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做老师的也不会没事搬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沈弘祈原本以为倨傲的她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见她在听到老师提起理事长时,脸上的表情顿了下,跟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此着实出乎沈弘祈的意料。
往后的日子,沈弘祈从旁人口中得知,身旁的女生名叫唐瑜心,是唐德高中理事长唐荣的孙女。
尽避如此,沈弘祈对她的印象并没有就此改观,反而深刻理解坐在她旁边根本是件苦差事,难怪之前自己的座位会一直空着。
倨傲如她根本就不懂得顾及旁人的感受,而如果不是看在唐荣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忍气吞声。
只不过孰可忍孰不可忍,月考当天沈弘祈终于忍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对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家里早已准备大笔的产业等着他们继承,书念得好不好根本就无所谓。
是以考卷一发下来,沈弘祈便发现邻近左右好几个同学就这么公然地作起弊来,而台前的老师有如睁眼瞎子般视若无睹。
乍见到这样的情景,他直觉感到愤怒,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既然是念书,那么旁人的事便没有什么值得介意的。
他于是重新将注意力拉回考卷上头,专心地写下答案。
下课钟响,就在老师宣布要同学将考卷交出去时,另一件让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手从隔壁那排伸了过来,大剌剌地将他的考卷抓了过去。
沈弘祈先是一楞,只见隔壁的唐瑜心正大光明的在考卷上头涂改,跟着起身要将考卷交出去。
傻眼之余,他本能地拉住她,“妳做什么?”
她嫌恶地甩手,“把手拿开!”
坐在她旁边个把月,沈弘祈也知道她不爱人碰,虽然没有再伸手拉她,但仍执意追究,“妳拿的是我的考卷。”
原以为她会矢口否认,不意却听到她冷冷说:“那又怎么样?”还一副没将他放在眼里的表情。
沈弘祈一时为之语塞。
“要不是我爷爷,你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所以就算是我拿走你的考卷又怎么样?”说完这席话,唐瑜心没等他做出反应,径自拿着考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