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卫青槐的心折,三名手下大将尽避年纪都远大于他,也都曾经各自有过一番功绩,却甘心臣服于他。
苞在卫青槐身边看着他一路铲除异己,三人偶尔仍忍不住要庆幸,他们不是他的敌人。
他们甚至怀疑,以他的冷酷,必要的时候可能连自己的父亲也会斗垮,如果不是他父亲已早在一次帮派火并中身亡。
他的冷酷无情,别说是一般人,纵然是手下三名大将也自认远远不及。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深沉的心思从来没有人能洞悉,就连寻常的情绪起伏也显少出现在他脸上。
像这会,卫青槐将手下三名大将找来,面无表情的脸庞让人无从窥出端倪。
三名手下静坐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明白他将他们找来必有用意。
卫青槐的视线并不在他们身上,只是凝视着手中的照片,半晌才将照片交给右侧的杨魁。
“把人带来。”说完,不等三个手下有所响应,他起身离开。
莫正刚与裴宇昂立刻附上前细看杨魁手里的照片,顿时意外和费解的情绪同时浮上三人脸庞。
三十岁的老女人,第N次的失恋,纪颖坐在酒吧里藉酒浇愁。
身为律师的她尽避少了股娇柔妩媚,多了些精明干练,可到底还是个好女人,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长得也算清秀。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情路就是走得比别人坎坷?
一开始,每个跟她接触过的男人都觉得她不错,属于她的春天眼看就要到来。
哪里知道,这份所谓的不错是有期限的,通常就只能维持到柳若晴出现。
因为她,她年届三十仍是小泵独处,因为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恋,因为她,她不止一次坐在这儿吞苦酒。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柳若晴那女人所赐。
没错,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真的满感激她的,庆幸有她帮自己认清那些个男人的真面目,不至于等到将来结婚后才来后悔。
可渐渐地,同样的事情一再重复上演,纪颖开始怀疑自己也许该怨她,甚至是恨她才对。
又或者,该怪的人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昧着良心弃她于不顾?
如果她当年未曾挺身相救,也不至于激活这些年悲惨命运的齿轮。
那时为了救柳若晴,她背部中了两枪,子弹从胸前穿出,幸好大难不死。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除了家人外还多了个她。
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柳若晴正式走入她的生命。
由于年纪相仿又谈得来,加上共同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枪击事件,两人的友谊迅速建立起。
也因为纪颖的缘故,柳若晴成了纪家的常客,跟纪氏夫妇还有纪颖的兄长纪威也都十分熟稔、相处融洽。
虽说日后两人分别成了执业律师跟亮眼的名模,领域相去甚远,却丝毫无损彼此的交情。
直到一次纪颖前去赴柳若晴之约,竟撞见她与自己的男友约会!
当时柳若晴所持的理由是,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有义务跟责任帮她过滤所有的坏男人。
发生那样的事,纪颖自然不可能再跟那种用情不专的男人在一起,而柳若晴也在目的达到后,便将那男人给甩了。
她的手段虽然可议,可她的出发点却让纪颖无法苛责,甚至在气愤过后还有些许感动,为她对自己的用心。
可随着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面对耀眼如柳若晴,她的历任男友没有一个能把持得住。
他们总是说,她如果是朵空谷的幽兰,柳若晴便是株美艳的玫瑰。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明知玫瑰多刺却依然前仆后继想要攀折。
因为柳若晴的存在,她的情路可说是晦暗无光。
曾经,她按捺不住开口婉拒过柳若晴的善意,却未获得接受,她依然恣意地替她试炼她的爱情。
气得她几次想要发飙,但偏偏对上的往往是柳若晴楚楚可怜的神情,叫她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
何况,自己的男友不争气,怪得了人吗?
幸而两年前,纪颖惊喜的发现哥哥居然跟柳若晴走在一块,以为终于要月兑离苦海的她,当下差点高兴到痛哭流涕。
哪里知道,柳若晴压根没有一丝为人女友该有的自觉,仍大剌剌的打着代为“试炼爱情”的名义,勾搭她的男友。
得知情况的纪威虽然也有微词,然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何况女友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最后总是口头告诫个两三句便草草了事。
眼见兄长靠不住,父母又全向未来的儿媳妇靠,几经抗议无效后,纪颖终于搬出家门。
一个人独居在外虽是寂寞了点,但起码能避开柳若晴的眼线,保护自己风中残烛的恋情。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纪颖依旧无法摆月兑柳若晴这个梦靥,仍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这家俨然已经成了她专属的伤心酒吧。
呕啊!
想她可是在法庭上战无不克的超级律师,屡屡为客户伸张正义,却在情路上败得一塌胡涂。
不甘心之余,她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酒吧一角,杨魁三人已经留意纪颖好一会了,难以相信她是那个在法庭上咄咄逼人、言词犀利的女律师。
“阿昂,你确定是那女人没错?”莫正刚怀疑的看着已经喝红眼的纪颖,彷佛酒不用钱似的。
“错不了,上回酒店的案子我在法庭上见到的就是她。”因为她的缘故,龙帮旗下的那间酒店被迫结束营业。
“我以为你说的律师相当精明干练?”莫正刚不以为吧台边的女人有哪点符合这个特质。
“我哪知道她这么善变。”裴宇昂也颇诧异。
“既然确定是老大要的人,先带回去再说。”杨魁下了决定。
“走吧!”
三人起身离开角落,往纪颖所在的吧台走去。
按理说绑个人这种小事根本不劳他们亲自出马,只是因为没敢轻忽卫青槐的交代,加上心里不免好奇才走这一趟。
“纪小姐!”
纪颖听到声音转过头,“谁叫我?”
倏地一条手帕立刻摀住她鼻子。
“你们干什么?”她才要挣扎,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早已停摆,人昏了过去。
见状,扛起纪颖,三人便从酒吧后门离去。
吧台边虽有不少人将这幕瞧在眼底,却都没敢多置一词,因为大伙都清楚三人的身分。
砰!砰!
不要,她才二十岁,她还不想死啊!
纪颖尖叫着从恶梦中惊醒,两手慌张的抚着自己的胸口,确定自己是否安然无恙。
直到手心模到两个早已愈合的枪口,她的一颗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房间里因为夜的关系显得有些暗沉,除了床头那盏晕黄的小夜灯还亮着。
酒意尚未完全退去的她还有些许迷茫,本能的转向左侧光源处--
“啊!”冷不防对上的双眼吓到了她,“你……”醉酒的虚弱夹杂着惊吓的激动,让她心跳快速不已。
眼睛的主人没有开口,只是伸出手臂。
看着对方的手臂向自己伸过来,纪颖忘了该如何反应,直到厚实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
按理说她该觉得惊慌,可神智不甚清醒的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
“你是谁?”
“卫青槐。”
“卫青槐……”纪颖无意识的复述着他的名字。
“作恶梦了?”卫青槐望向她的胸口。
是的,她是作恶梦了,而眼前的他让她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