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以来,他做过的点点滴滴她全记在心里,虽然她总是表现得无动于衷。
如果手术不幸失败,他也无法再站起来,她说什么也不可能离开他。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明天的手术绝不可能也不容许出错,而在那之后他便能重新站起来。
想到聂承禹的腿即将复原,她脸上绽出了难得的笑容。
至于他要求的承诺……阖上眼,她也不再多想了。
※※※
津熙一人独自站在手术室外,平静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聂家没有半个人在场,不过她知道,等手术结果一出来,医院方面立刻会有人通知他们。
从聂承禹被推进手术室后,她的一颗心便不曾平静过,即便她心里很清楚,这个手术并不具任何的危险性。
她的视线始终未曾移开那道紧闭的门。
时间就在等待中逐渐流逝。
记不得经过了多久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或许是神经绷得太紧,乍见门开启的剎那,津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她才回过神。
“怎么样?他还好吗?”她的神情不复平日冷漠。
医生月兑下口罩回答,“手术十分成功,压迫在脊椎的血块已经顺利取出。”
闻言,她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一会,见医护人员将聂承禹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麻醉药效未退的他仍处在昏迷状态。
她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朵显而易见的笑容。
而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被越推越远,并没有跟上。
直到他的病床消失在长廊转角,她才转身往电梯走去。
※※※
当聂承禹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顶楼的特别病房里,见身旁除了祖父跟张婶外,并没有其他的视线,他立刻在病房里梭巡过一圈,却没见到他最想看到的人。
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聂万申心里欢喜不已。
“张婶……”麻醉刚退,聂承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张婶忙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病床边,“小少爷!”
“她人呢?”他原本以为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津熙。
张婶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为难的转向一旁的聂万申寻求指示。
聂承禹看在眼里,语气强硬的问:“张婶!她在哪里?”
见到聂万申点头,她才为难道:“杨小姐走了。”
闻言,他神情一凛,“走了是什么意思?”
“快中午的时候,我在公寓里准备一些小少爷住院要用的物品,杨小姐突然回来,告诉我小少爷的手术很顺利,要我准备好后就来医院照顾你。”起初她也觉得纳闷。
“然后呢?”
“跟着杨小姐就回自己房里,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提着行李了。”
“提着行李?”聂承禹无法置信,她居然选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
“我急忙问杨小姐要上哪去,她只告诉我要搬出去。”张婶虽有心想留她,却也无能为力。
“搬到哪去?”
“我问了,不过杨小姐没说。”她语带歉疚。
这下聂承禹就是再怎么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想到昨晚她亲口允诺,就算手术失败也不会离开,结果这会儿他醒来,却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离开的消息,他不觉激动了起来。
张婶看在眼里不免忧心,“小少爷,你刚开完刀……”
不等她把话说完,聂承禹突然动手要拆手上的点滴针头。
“小少爷!”张婶惊呼。
直到此时,聂万申才出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立刻出院!”
他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话中有话的道:“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出了院,许多事也无能为力。”
的确,聂承禹不得不承认,以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出了院也无济于事。
他停下手上动作,不再执意下床。
张婶这才松了口气,聂万申眼里则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张婶,拨电话到公司去,要梁特助立刻来见我。”聂承禹迫不及待要交代他去调查津熙的消息。
“不急。”聂万申开口制止张婶。
聂承禹的视线随即不解的转向祖父。
“这几天在医院休养,顺便把这些资料看看吧!”他说话的同时拿出了一个纸袋,里头是之前津熙的身家背景资料。
聂承禹没伸手接过那纸袋,只是瞪视着祖父,暗忖他欲意为何。
聂万申也不勉强,仅将纸袋搁到茶几上,接着转向张婶交代,“好好照顾小少爷,有什么事再通知我。”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至于搁在茶几上的资料,他一点也不担心派不上用场。
※※※
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星期,聂承禹复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津熙的住处。
从祖父给他的调查报告里,他不仅知道了她的住处,连带也清楚了她的成长过程。
虽说之前曾亲眼目睹她父母对她的态度,也猜到她的成长过程不会太好过,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实际情形比他原先预想的还要糟上好几倍。
直到高中搬出去前,她一直被当成皮球被父亲与母亲两边推来推去,两方人对她根本漠不关心,尔后更是由着她在外头自生自灭。
看完调查内容,聂承禹气到想将津熙的父母狠狠痛打一顿。
然而,却也因为了解了她整个的成长背景,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她,只不过人到了她的住处,却扑了个空。
没任何耽搁,他随即循着报告上的资料,找上夏婉蓉。
难得的假日,一大清早就被一连串吵杂的门铃声给吵醒,逼得她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下床应门。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找上门的人居然是聂承禹。一见到他,她整个人瞬间被吓醒了过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劈头就问:“她在哪里?”
夏婉蓉眼中只看到他冷酷的神色,哪还听得进他的问话。
他也不管已然呆掉的她,便径自越过她走进屋里,视线在里头四处梭巡,直到确定屋里没有其他的人,才将视线再度落到她身上。
“她在哪里?”
连着两遍的追问,她就是吓得再傻也清楚他指的是谁。
“我不知道……”夏婉蓉嗫嚅道,神情显得瑟缩。
聂承禹一听,冷酷的神情顿时又阴沉了几分,“不知道?”他一双厉眼几乎要射穿她。
“真……真的。”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他的眼神像要冒火,音量明显上扬,“我最后问一次,她在哪里?”
看着他像要吃人的神情,她终于知道津熙为什么不马上销假回公司上班,反而跑去花莲散心的原因了。
她颤抖着双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没耐心同她蘑菇,他语气深沉的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夏婉蓉吓得根本不敢迎视他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再不知道就到牢里慢慢去想。”他下了最后通牒。
她一听,紧张不已,“不要!我不要坐牢。”
“那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夏婉蓉尽避怕得要死,仍坚持朋友的道义,勉强鼓起勇气对他说:“你答应过津熙的,你们达成交易。”她提醒他信守承诺。
“没有她就没有交易。”
听到他想毁约,她生气的指责他,“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他眼一眯,“你跟我讲信用?”
忆及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谁,夏婉蓉整个人立刻又变得瑟缩,“不、不是,我是说……”
聂承禹根本懒得听她废话,“说!她到底在哪里?”
她当场被他的吼声吓哭,连带的也给逼出了津熙的去处。
“花……花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