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一敌四对他或许不是问题,但是对她……莫怪她要觉得疯狂。
看来这白痴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笨,这点倒是值得欣慰。
话虽如此,但是,“人家在勒索你,你干吗还对她们那么谦卑?”
谦卑?“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跟她们说对不起,临走前还说谢谢?”孟奕杭简直要被她的迟钝给活活气死。
“我跟她们道歉是因为自己带的钱不够,那她们答应放过我,我当然该跟她们道谢啦!”不以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思寒的一席话差点没叫孟奕杭当场口吐白沫。
冷静!孟奕杭,你绝对要冷静。
孟奕杭极力克制着想伸手招死她的冲动,“你钱带的够不够关她们什么事?”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
思寒并未察觉到他的压抑,仍是振振有词,“说不定她们是因为有急用才会伸手跟我要钱,那我钱带的不够自然就帮不了她们啦!”
哇靠!什么他妈的鬼答案?孟奕杭简直想大声咆哮。
“你帮她们?!”
“是啊。”思寒点头,“人生在世总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如果有能力,帮帮人家也是好的。”孟奕杭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天晓得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怎么可能有像她这种悲天悯人的善良人士存在?
只不过在见到思寒一脸的真诚无为时,连向来硬肠子的孟奕杭也不免要相信起这种可能性。
这个认知让他因而静下心来,他倒要试探看看,她能愚昧到何种程度。
“如果说她们压根不是为了救急,纯粹是想从你身上讨点钱去花用呢?”孟奕杭提出假设。
“这样啊?”思寒思索着这种可能性,半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就这样?”简单一句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了?
“对啊!”
思寒的傻气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对个头啦!难道你就不生气、不愤怒?”对她的修养很不以为然。
思寒直视着孟奕杭,不经思索道:“生气跟愤怒都于事无补,不是吗?”
她富哲理的一句话当场又堵住孟奕杭的嘴,对出生于黑社会的他而言,压根无法体会像她这种人的心境。
就算不是黑社会,他也很怀疑在现今社会上,怎么可能还有像她这种稀有动物存在?
“更何况,勒索这种事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至少她就没那个胆量,“她们会跟我开口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反正我也不缺钱用,于是就给她们。”
事实摆在眼前,这白痴女人已经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孟奕杭正想开口训斥,钟声却在此时响起。
“上课铃响了,我该走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思寒已小跑步的离开。
孟奕杭由于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她将自己撇下。
须臾,他才猛然忆起……
懊死!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她被勒索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既然如此,他还生气个什么劲?难道,就因为她的反应异于常人,几个太妹没能替他修理她一顿,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孟奕杭愣愣的望着思寒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大正午的艳阳毒辣到几乎将人晒月兑一层皮,孟奕杭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放着阴凉的教室不待,跑到大太阳底下晒人干?
话虽如此,他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初次遇见思寒的花圃。
虽说就算把他打死,孟奕杭也不会承认自己会来这里全是为了那个白痴女人,但是当思寒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情还是没来由的一扬,两脚的步伐亦不自觉的加快。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的思寒,一眼就见到他,“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巧?孟奕杭可不这么认为。
见她在和自己打过招呼后又要重新埋首于花圃,他出言反驳她的说法。“我不是刚好路过。”借以引起她的注意。
不是路过?那是……
“难道你又要爬墙出去?”她的语气里清楚的透露出不以为然。
这白痴女人!孟奕杭就知道,自己果然不能对她的智商有任何的期待。
“不是!”凭他学校老大的身份哪里需要畏畏缩缩的爬墙?真想出去大可大摇大摆的走正门,谁敢拦他?
“可是你那天明明就……”
“那天是意外。”他斩钉截铁道。
“这样啊。”思寒倒也没有再多说,算是接受他的说词。
见她居然又要低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孟奕杭只得不情愿他酷酷开口,“我是来找人的。”借以掩饰自己的别扭。
“找人?”思寒回头看看四周,“可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孟奕杭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她瞧。
半晌,思寒总算会意过来,“你是来找我的?”她有些意外。
孟奕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思寒只得再进一步追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他?哼!他自己都还要别人给他答案呢!
别说是思寒感到困惑,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他究竟为什么跑来找她?
答不出话来的孟奕杭不禁在心里自嘲,说不定他是晒糊涂了,才会迷迷糊糊的走来这里。
总之当他有意识时,人已莫名其妙站在这里了。
由于对自己的反常感到烦躁,以致孟奕杭的语气显得有些冲,“你说呢?”他自己也想知道。
将他眉宇间的局促跟躁郁看在眼里,思寒仿佛有了领悟,“其实那天我帮你清理伤口的事只是举手之劳,你实在不需要特地跑来跟我道谢。”看来他的礼貌并不若自己原先以为的那般差劲。
道谢?她的一席话差点没叫孟奕杭听到吐血。
天晓得他没有冲动宰了她就已经是万幸了,她居然还敢跟他开口要求道谢?
基于对眼前女人的白痴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孟奕杭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反而是对她在大太阳底下挥汗整理花圃一事提出质疑,“你犯了什么错被处罚?”
思寒不解的看着他,“我没有被处罚啊!”
“否则大太阳的,你干吗犯贱跑到这里来除草?”又不是脑袋秀逗了。
她诧异,“你以为我是因为被处罚才来整理花圃的?”奇怪他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她的回答无疑间接向孟奕杭证实,她果然是脑袋秀逗了。
以下巴努努眼前的花圃,“你喜欢这些玩意儿?”他语气里流露出不苟同。
思寒点头道:“有兴趣。”
敝女人!孟奕杭在心里头嘀咕。
懒得同她一起耍白痴,他径自走向一旁有树荫的地方乘凉。
半晌后,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虽然那天曾听几个女学生喊过她,但他仍想再做一次确认。“季思寒,季节的季,思念的思,寒冬的寒。”
孟奕杭喃喃的咀嚼着,意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跟着他没头没尾丢出一句,“孟奕杭。”
“耶?”
“我的名字。”
思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跟自己做自我介绍,于是礼貌的回应,“你好!”
“嗯。”他满意的点一下头,跟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最近还有人向你勒索吗?”
经他一提,她才猛然注意到,“对耶,好奇怪喔,打从上回让你撞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跟我勒索过了。”
奇怪?哼,孟奕杭眉一挑,在这学校里他放话说要罩的人,谁敢动她?
她却径自归纳出结论,“所以说嘛,那些人只是一时有急用,才会伸手向我要钱。”
她的结论几乎叫孟奕杭当场口吐白沫。
这个白痴女人,难道她就不能放聪明些吗?她非得活活将他怄毙才甘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