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如果纾奈曾静下心来虚心检讨过的话就会发现,之所以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她难辞其咎。
但是绝大多数的时间,纾奈的生活只能以如鱼得水四个字来形容,尤其是柴胤磊等人白天出们上班时,整个耀麟帮上上下下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刀俎鱼肉,只能任由她这外来的小霸王恣意宰割。比起打小成长的竹兴帮,耀麟帮的一切对纾奈而言新鲜有趣的多,尤其少了老爸成天跟在身边管东管西,约束这限制那的,生活更是逍遥得不得了。
是以,纾奈现在非但不再急着把自己给变回来,反而乐于扮演目前的角色。
像这会,她小小的个儿正窝在沙发里,小腿上摊着书本闲暇自得的阅读,那是她昨个指使耀麟帮的一名手下到书局买回来的。
当段垣皑等人进门时,看到纾奈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上看书,脸上都明显写着受到惊吓的表情,像是难以置信她百年难得一见的安分。
听到声音抬起头的纾奈一见到进门的是自己的死对头,三个讨人厌的臭家伙,甩都不甩便又重新埋首到书本里。
尽避纾奈未发一语,但那副轻蔑的模样百分百足以构成挑衅。
蚌性冲动的辛翔率先开炮,“小表,你那是什么眼神?”迟迟没能驯服这顽劣的小表,他心中委实不是滋味。
纾奈满不在乎的迎视他,“怎么你蠢到看不出来吗?”就连她语调理的轻视也显而易闻。
“你……”该死的小表,简直是欠揍。
“我什么我,输不起又想恼羞成怒?”纾奈可不怕他,连日来的相处早已让她模清楚这些人纸老虎的性格。
看出纾奈摆明在要着辛翔玩,黎靖廷适时制止好友,“算了,不过就是个小表,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臭家伙!你说谁是小表来着?”被戳到痛楚的纾奈顿时气鼓鼓。
黎靖廷学着纾奈刚才的口吻,漫不经心道:“怎么你蠢到听不出来吗?”
“你……”这些臭家伙,等她变回来后,一定要找人把他们砍成十八段。
“看来有人输不起恼羞成怒了。”段垣皑说得刻意。
原本一口气已经要提上来的纾奈被人这么一堵,硬是又当场压了下来。
蹦着腮帮子生闷气的纾奈不经意低头瞥见腿上摊开的书本,倒适时提醒了她,“丢人呐!堂堂耀麟帮的三个堂主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孩子?”她随即善加利用起当前身份上的优势。
男人嘛,毕竟是爱面子的,尽避纾奈明明精得跟只猴儿似的,但在一般人眼中,他们的行径确实称不上光彩。
见他们一时搭不上话,纾奈不忘逮着机会数落,“我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像你们这么难相处。”
不难想象,纾奈此话一出,简直是令人喷饭。
哇咧……到底是谁难相处啦?三个大男人差点因她的一席话而让自己的口水给噎着,真亏她说得出口。
偏偏纾奈的没有自知之明还不仅如此,只听她以着施恩的口吻道:“算啦,对于你们这些天来的恶形恶状我也懒得追究了,既然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势必还得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就好好相处吧!”她拿他们当三岁娃儿教育。
听在三个大男人耳里简直怀疑,这样老成的语调真是出自一个小表头之口?
辛翔忍不住好奇,“我说小表,你到底几岁啦?”他想不透她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对于他们开口闭口小表小表叫个不停一事,纾奈可着恼得很,“都说了我今年二十岁,还有我才不是什么小表,你们要叫我小……”说着说着,她趾高气扬的性子又上来了。
“小姐是吧?”黎靖廷不疾不徐的截断她,怀疑以小表这种傲慢的气焰,能跟人好好相处才真的有鬼咧。
丙然,黎靖廷的揶揄让纾奈乖乖闭上嘴巴。
“你永远也弄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对吧?”段垣皑已经懒得纠正她阶下囚的身份了。
纾奈当然明白,虽说她表面上并不承认。
若非了解自己现下的处境,以纾奈平日的嚣张跋扈,压根不可能主动示好,提议跟他们和平相处。
“那好吧!”纾奈作出让步,“如果你们不想叫我小姐,叫小奈也行。”好歹比叫小表要来得称头多了。
“这还差不多。”总算是识相些了,辛翔一坐到纾奈身边,“瞧你认真的,看的是什么书?”他随口问问。
“学龄前儿童行为模式研究。”纾奈吐出一串字眼。
“什么?”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纾奈勉为其难又重述了遍。
“你在开玩笑?”辛翔直觉认定,说着一把抓过书本确认,还真的咧!“有没有搞错,你需要看这种书?”
“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我总得对这年纪的小表有些了解。”如此才能扮演好当前的角色,纾奈煞有其事的解释。
她自己就是小表头一个,还需要了解个屁啊?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像是没能听懂纾奈的语言。
说了半天话仍不见柴胤磊进门,纾奈开口问道:“你们老大呢?”见没有人理她,她大声呼道:“喂,我问你们话呀!”
“问人家问题是像你这种态度吗?”段垣皑实在看不过去,也不知道爰莫龙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简直是把小表给宠翻天了。
“况且,我们应该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吧!”辛翔懒洋洋的附和。
什么嘛,这些臭家伙,纾奈眉心微拧,“不说拉倒,谁希罕。”
“真的不希罕?”辛翔蓄意搔她痒处。
尽避好奇得要死,纾奈嘴巴上仍在硬撑,甚至说出反话,“有什么好希罕的,反正我也只是想知道他死了没有。”
“呸呸呸,你这个小表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辛翔敢百分之百肯定,小表绝对有气死人的本事。
“说了不准喊我小表。”她怀疑这些人根本是青番,听不懂人话。
“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谁让你们故意拿乔。”她一点也没有自我反省的意思。
“大人的事,说了你也不会懂。”黎靖廷不得不承认,这竹兴帮的小表问题简直多过牛毛。
“谁说我不懂,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为什么男人总是如此自大,以前在竹兴帮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全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娃,“而且我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聪明。”她十八岁时便已拿到生化和机械的双料博士学位。
“告诉我小奈,你之前该不会一宜在接受妄想症的治疗吧?”黎靖廷好言好语的问,如果是这样,他们最好定期送她回医院接受追踪治疗。
“你才有妄想症咧,我好得很!算了,跟你们解释再多也是枉然。”谁叫天才的世界总是多寂寞。“小……奈,”辛翔原想开口喊她小表,却在接收到纾奈的雷达眼时硬生生改了称呼,“我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解释再多也枉然?”简直是门缝里瞧人——看扁。
纾奈一点也不理睬他语气里的威胁,“古语有云: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是你们自己为老不尊。”莫怪要叫人瞧不起。
“老?”他们也才二十七、八岁,连三十都还不到。
“还是你们自认比我年轻?”只有在这种时候,纾奈会乐于承认自己外表上的优势。
辛翔被堵得无话可说。
重新占回上风的纾奈却无意继续抬杠下去,“喂,你们老大到底回不回来?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就说嘛,小表怎么可能关心他们的死活,原来是等不及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