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安胜吾提问:“对了,妈咪上回在麦当劳只提到爹地,却没有告诉我,爹地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的家人……那是安宁儿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直到女儿此刻问起,她才惊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居然如此有限。
想不到当时的自己会爱得那样浓烈,连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也全拋到脑后,除了爱他,什么旁枝末节都不顾,一头便栽进爱情的漩涡。
安宁儿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盲目实在不像她,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或许,这辈子除了那个男人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让她的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
将母亲迷茫的神色看在眼里,安胜吾做出不可思议的假设,“妈咪该不会对爹地的家世一无所知吧?”果真是如此,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一向理智冷静的母亲,居然会严重失常到这种地步。
“那是因为……”安宁儿试图替自己的失常寻找合理的借口,“妈咪和爹地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不是很长的时间就可以生下我吗?”看来母亲当时还真不是普通的失常,安胜吾刻意装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被女儿这么一揶揄,安宁儿顿时窘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专家说,再怎么理智的人,一辈子至少也会疯狂个一、两次。安宁儿不断以此自我安慰。
“妈咪,你还爱爹地吗?”安胜吾小心翼翼的确认。
这一回,安宁儿没有再规避,她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颜,淡淡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自己应该会爱他一辈子吧……
第五章
安宁儿克尽职责的在骑楼取缔路霸,突然,前面转角有人高喊抢劫,她二话不说就往事发地点快跑过去。
绕过转角不远的地方,一名妇人正趴倒在地上,前方的歹徒手里抓着妇人的皮包,准备坐进接应的同伙所驾驶的汽车逃逸。
“站住!别跑!”安宁儿立即出声阻止,同时脚步飞快往歹徒所在的位置移动。两名歹徒一见有人追来,随即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安宁儿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旋即转身冲进路中央的车道,“停车!”摊开双臂拦阻迎面而来的敞篷式法拉利跑车。
就在安宁儿以身挡车的同时,一阵极其刺耳的煞车声紧接着响起。
不等跑车的驾驶下车开骂,安宁儿已自动自发绕到法拉利右侧拉开车门,“警察,麻烦追上前面那辆墨绿色的喜美。”前后不到三秒的时间,她已经收起证件并坐进驾驶右侧的座位。
驾驶座上的人不发一语,深深的凝视了安宁儿一眼后,竟也真发动车子去追逐歹徒逃逸的车辆。
此时的安宁儿一颗心全悬在企图驾车逃逸的两名歹徒身上,视线始终不曾与身旁的驾驶人产生交集。
面对时速最高可达三百二十公里的法拉利跑车,喜美相形之下可要逊色许多,在车速不及对方的情况下,歹徒只得在市区的街道上蛇行乱窜,希望能借此摆月兑后面紧迫的法拉利。
出乎意料的,法拉利的驾驶尽避追着歹徒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车速却依然没有丝毫减缓,高超的驾驶技术可见一斑。
由于是胡开乱窜,事先并不了解前方路况,当歹徒将车子开进一条狭窄的巷弄时,才赫然发现前面居然是条死巷,无路可逃的他们顿时被困在巷子里动弹不得。紧跟在后的安宁儿一见歹徒的车辆终于被堵住,也顾不得法拉利尚未停稳,匆匆拉开车门就要上前。
原本已经准备束手就擒的两名歹徒,一见到从法拉利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一名身着交通警察制服的女警时,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面目狰狞的从喜美两边车门走下来。
安宁儿才想开口要他们乖乖就擒,歹徒已早她一步先声夺人,“臭女人!活得不耐烦想找死是不是?”
情势尽避对自己不利,安宁儿仍不打算退缩,“你们是绝对逃不掉的,还是赶快束手投降吧!”她坚持非将犯案的歹徒绳之以法不可。
始终坐在法拉利驾驶座上的男人,将安宁儿与歹徒的对峙看在眼里,禁不住要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脑袋。
正常情况下,只要是还有点智商的人,面对眼前这样不利的局势,多半会选择暂时知难而退,保命要紧。哪会有人像她一样,脾气又倔又硬,固执的非跟歹徒拚个你死我活。
这下倒好,在歹徒坚持不肯投降,局势又对她不利的情况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警要怎么应付。
“臭娘们,分明是找死。”歹徒亮出预藏的水果刀,在安宁儿面前比划。安宁儿像是没瞧见歹徒手里握的凶器似的,态度依然正经八百,“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傻事,蓄意杀害执法人员是会加重刑责的。”
他们被安宁儿的无动于衷给惹毛了,“臭女人,今天就让你知道好管闲事的下场。”两名歹徒分别从左右两侧夹攻她。
安宁儿外表虽然纤细,但毕竟是正规警校出身,拳脚功夫多少都有最起码的程度,她左闪右躲地避开歹徒的攻势,并未主动出击,为的是希望他们能及时回头,弃械投降。
安宁儿的退让没能如愿唤醒歹徒的良知,反而招招狠毒,欲置她于死地。要和两个体格魁梧的歹徒对时,时间一久,安宁儿也不禁显露出疲态。一个不留神,其中一名歹徒手里的利刃已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右手臂,鲜血瞬间染红她的衣衫。
车里的男人见状,咒骂了声,“愚蠢的女人!”反射性拉开车门冲了出去。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两名歹徒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加入战局,均是一愣。仅仅三秒不到的空档,男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拳脚功夫,摆平了两名歹徒。当男人意识到自己居然主动出手时,两名歹徒已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没有丁点逃月兑能力。
“没事吧?”男人微微侧过脸,语调漠然的问。
“是你?!”那个违规停车又不听规劝的男人。
男人瞟了眼她受伤的右手臂,“这就是爱逞强的教训,你最好记住。”对她的愚蠢感到恼火。
安宁儿尽避感激他的仗义相助,却不能不开口为自己辩驳,“我不是在逞强。”身为人民的保母,她有义务要保护每个小市民的生命财产不受侵犯。
“或者,你以为自己是女蓝波,可以只身对付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见她非但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还振振有词,男人口气更差了。
当然不是!但是,“他们抢了妇人的钱包。”要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歹徒逍遥法外。
“为了一个钱包,蠢得连命也赔进去?”眼前的女人实在是愚蠢到让人生气。“不会的,我能应付。”只怪她太过大意。
他嘲弄似的盯着她流血不止的右手臂。“你已经证明过了。”
“是真的,我只是……”
“走!”男人不由分说拉过她并未受伤的左手臂。
“等、等一下,你要拉我上哪去啊?”觉得眼前的男人无论何时,看起来都酷得不象话。“医院。”
“不行!”安宁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
“不行?”男人挑了挑半边眉毛,显然很不高兴听到她的回答。
“我得押他们回警察局做笔录。”那是她的职责所在。
“现在?”男人的声音带有几分压抑。
“你是不是可以……”安宁儿有些厚颜的启齿,“我是说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能麻烦你……”希望他能好人做到底,帮自己载这两名歹徒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