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只得在贞夫人得意的笑脸下,坐下来“吞粥”,只想快点吞完,好带着丫头离开。
他吞着吞着,瞧见嘉乐的嘴角沾上细粥,很自然的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米粒,一颗米粒拈在指尖,他又自然而然的送进自己口里,接着又继续吞粥。
浑然不觉此举让两个女人都红了脸,嘉乐羞郝了脸颊,而那贞夫人则是妒意满怀,气涨了脸庞。
听闻这男人有个小恩人,是沁王府的八格格,他对她十分宠爱,就当妹妹一样照顾,两人从没传过蜚语,以为多情的十二阿哥对这朵家花没兴趣染指,可这会见他对待家花的方式,亲密得越过了对待妹妹的态度了,她警戒的绞了十指。
这男人心思不单纯,这么护着一个女人,让她看不下去!
“十二阿哥,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可否请你移驾到铺子外头,讲完两句话后,我就会离开。”贞夫人说得低声下气,一副恳求的模样。
他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拒绝。“今儿个不方便,再说,你与我不熟,孤男寡女不好私下见面。”
他眼角不住瞟向嘉乐,只见她低着头喝着粥,一句话也没吭。
这丫头八成是误会了,得赶快打发这女人,然后想一套完美的说词安抚嘉乐才成。
“要不是真有要事非见你一面不可,我可是寡妇一个,又何必深夜出门惹人闲语?”
“你有话就现在说,我不方便离开嘉乐身边。”他正经的道,这可是真话,别说当着嘉乐的面和别的女人离开,就说这夜里会出门“觅食”的都非正常人,留嘉乐一人坐在这儿他一百个不放心。
贞夫人对某人的嫉妒更加深了一层,这男人就从末曾担忧过她,不时让她一人在半夜里模黑去找他幽会,他只宝贝他的八格格,就不曾想过她的安危?
这比较心一起,立时让她满脸不平。“你当真要我在这里讲?!八格格单纯,这话能听吗?”她故意问。
“你!”
“哼,你也别恼,我会说什么,你心中该有谱。”她冷冷的暗示。
永璂瞳孔一缩,整个人犀利起来。“好,我就与你到外头说上几句,不过你要告诉我的事儿最好够重要,否则——”这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贞夫人自是明白。
“你放心,咱们虽然‘不熟’,但是还是有很多‘贴心’话可说的。”
他火大的扫她一眼,恼她如此故意。
“嘉乐,我去去就回来,你等我一下,夫人,走吧!”他率先起身往外走,打算尽速打发她。
嘉乐出神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连回头再瞧她一眼都没有,就这么与那女人走了……
她告诉自己别难过,他一直是这样的呀……
第三章
“有话快说吧,嘉乐还等着我!”一出了铺子,永璂板起脸就问。
小稻子与嘉乐的贴身丫头月桂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闲聊着等他们吃完宵夜回府,两人一见他步出铺子,本想靠近,教他伸手给拦了,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贞夫人满心不是滋味,他真的对那小丫头非常重视,这与他风流薄幸的形象差之千里。
“有消息了。”她气闷的说。
他眉头一挑。“如何?”
“听说这次叛党可能在山西聚集。”
“山西?消息正确吗?”
“这是我透过那死鬼过去的同党所得到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她明为武将遗孀,实则是永璂安排在长征将军身边的探子,他怀疑将军长期暗助新疆乱党对抗朝廷,要她就近监督。
一年前永璂发现将军真的通敌,于是命她秘密杀掉他,原本她是不需要再继续装寡妇的,但因还有许多将军过去的同伙当她是自己人,让她不时还探得到一些叛党的情报,而这些情报正是永璂需要的,所以他们就一直“合作”下来,她与他各取所需——她要他坚实的臂膀,而他则是要她手上的密报。
“喔。”永璂抚颚沉思了一下。“山西叛党的主谋是谁?”
“还没查出来。”
“不管用任何方法,尽快给我消息。”他下令。
“你只会对我下这种命令吗?除此之外,你难道不曾为我的安危担优过吗?”
那丫头不过是单独坐在楼上,他一双锐眼已经忧虑的往上瞄了好几回,尤其当有人经过那丫头身边时,他眼神更是谨慎锐利,就近在眼前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而她经常与那些牛鬼蛇神交涉,必要时还得牺牲获得情报,他却一点也不担心,这男人好生偏心。
他这才将眼睛移开二楼窗台,一脸的无奈。“以朋友的立场我当然担心,但是你见多识广,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
“我见多识广就可以涉险,你的宝贝恩人就是金枝玉叶,让你紧张得眼光片刻不移?”气恼他又望向窗台,目光也跟着移去,瞧见那丫头低头喝着粥,那粥还真香,让她喝得不曾抬头,陶醉异常。
永璂总算发现她在吃醋,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嘉乐是我的妹子,而你不也是说了,她还是我的恩人,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那我呢,我为你出生入死的获取乱党情报,你怎么不当我是恩人,也对我关怀备至?!”贞人人醋意横生的问。
“我不当你是恩人,可我当你是女人,公事之外,我不也满足了你?”他笑着安抚,没意思与她撕破脸,因为还不到时候。
她不由愣愣的望着他的笑脸,觉得这张笑脸背后无真情,这男人对待每个女人除了利用之外,就是床弟风流罢了,就连自己大概也逃不了这种命运……瞧他自然的又往楼上望去,这眼神……
她心头一惊,他该不会对那丫头用了心吧?
好个十二阿哥对家花没兴趣!
这话传得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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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上的嘉乐闷着头喝着粥,每喝一口,泪就掉一滴,咸泪和着热粥一口口吞下肚。
十二哥跟那女人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别难过,也别再哭,待会十二哥就上来了,别让他瞧见她偷哭啊……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挤干泪水,头伏得低低的喝着粥,吞着泪,泪掉在粥里总比掉在桌上被发现得好,但如果能别再哭了就更好了……
“嘉乐,粥喝完了吗?咱们回去了,回去后我有话对你说。”
他回来了,而且是自己一个人,那女人没跟他一道。
可是真糟糕,她跟眼角挂着一串水珠还来不及擦掉呢。“还没喝完,再等等!”
她刻意低头再吞下一大口粥,藉机让泪掉进碗里吞进肚里,也让满口的粥化去她浓浓的鼻音。“倘若十二哥要解释与那夫人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误会的,那夫人我听说过,是个寡妇,一定是有事要拜托你,这事儿又急又不方便当众说,也真难为她一个女人家夜里这样跑一趟见你。”
永璂诧异她竟“贴心”的为他将理由都说了,这丫头全心信任他,照理他该安心的,可浓眉却不由得蹙起了。
低再坐下来等她喝完粥,小二这时又端了一盘油饼上桌。“咦,贞夫人走了呀?这么快?算了,十二阿哥也算是常客了,这是厨房特别招待的油饼,就请您尝尝喽。”他将饼留下,人又忙去了。
永璂望着那小二,对他的嘴还是很不满,这没长脑的家伙!
瞪了几眼,那小二可能发现背后有火在烧、刀在砍,浑身不自在的抖了一下,抓了几下背,不解的快步下楼去了。
收回砍人的目光,回过头来头却瞧见原本伏着头喝粥的丫头,竟伸手抓了一块饼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