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来救我?”
先前相亲多次,她很有经验,只是她不忍心见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秀色可餐’啊!反正他是你男友,只要让你父母误以为你们今年会结婚,我就能过关了。”
鱼可人正色道:“宁宁,阿邦不会想见我父母的,你忘了吗?他不要婚姻。”
察觉出她声音里过多的情感,姚宁宁上前抱抱她,“我要你踏出的这一步,会不会是害了你?”看她愈陷愈深,她怕最后自己成了害她情伤的帮凶。
鱼可人双眸含笑,“那是我的选择,我爱他!”
因为爱,所以尽避知道未来可能会受伤,她亦不后悔。
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所以,迟早有天她得离开萧邦,她只希望那天愈晚来临愈好。
第八章
虽然她口头上没答应搬到萧邦的住处,但事实上,鱼可人的民生必需品已差不多都移到那儿。
“你确定不和我同床?”他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也没到色胚的地步,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我觉得还是分房睡比较好,不要打扰到彼此的生活作息。”
萧邦挽起衣袖整理客房,打从萧繁出国留学后,那间房一直空着,是该清理了。
“弄完后,我们去吃巷口那家福州面好不好?我每次经过都很想吃。”
“提到吃,你的精神特别好。”
鱼可人振臂一举,双眸炯炯,“民以食为天。”
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彼此却很有默契地避谈婚姻的事,因为他们都清楚,唯有如此,这段感情才能长久。
趁着萧邦去洗抹布,好奇的鱼可人打开了禁忌之门——书房。
亮了灯,除了满室的书和一台电脑外,就没其他的了。
那为何上次萧邦不让她看?
忽地,她喊:“阿邦!”
“怎么了?”
“书房里也有台电脑!”她陈述事实,原来那次萧邦就有诱拐她的意图。
萧邦抿着唇,甩甩手上的抹布,“刚买的。”
“还骗我,上面一层灰积得那么厚。”
他赶紧哄她离开书房,“何必这么计较呢?反正那次我又没对你怎样。”
“阿邦,我好难过,原来你真的那么色!”
萧邦真是服了她,“要是我真是个色胚,你早完蛋了!”他贼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本‘色’!”他搔着她最害怕的地方——腰。
“不要啦!救命——”
鱼可人边躲边喊,可萧邦仍不打算放过她。
这天,他们还是没把客房整理好,当然鱼可人自然又和他同床共寝啰。
不过,依旧没发生什么限制级的事。
这让鱼可人很感动,因为她很清楚萧邦是真的尊重她。
幸福的日子,稍纵即逝。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母亲节降临在暖暖的正月天。
鱼可人坐在卧室的电脑桌前,纵使书房里有电脑,萧邦还是要她过来这里用,两人可以边聊天。
转过椅子,她睇着躺在床上看着杂志的萧邦,久久没出声。
知道她在看自己,他抬头,“怎么了?”
“后天是母亲节,我明天要回家,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去见我爸妈?”明知不会有她想听的答案,她仍想试一试。
萧邦顿了一拍。这情况他早有预料,不过当他想拒绝时,却意外地觉得难以启齿,气氛一阵尴尬。
“可人,我——”
鱼可人拦住他的话,给了彼此台阶下,“要加班是不是?截稿期快到了,加上你上个星期又请长假,那天不能休假也是正常的,没关系啦!”
纵然萧邦万般不愿,事实还是得明说,这是他的原则,即使会伤她的心。
“可人,我不会见你父母,很抱歉。”
鱼可人脸色一沉,随即又强打起精神。
“我早知道了,不过是顺口一问,别放在心上。十一点了,我不吵你,你先睡,我去书房完成剩下的部分。晚安!”关了电脑,她步出卧室。
萧邦懊恼地爬着头发。
饼去的场面又要重演了吗?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可人,那么快就要失去她了吗?
他下了床,无声无息地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没亮灯,倒是传来小小的啜泣声。
他浅叹,上前搂住缩在窗边的鱼可人。
“对不起!明知你不喜欢谈婚姻,我偏偏又挑起这个话题,是不是让你困扰了?”
面对她的委曲求全,萧邦有说不出的自责。这都是他的错,无论他有多么爱可人,都不该扯上单纯的她,以她的条件,定能找个愿意疼她一辈子、为她许下婚姻承诺的男人,可他自私地将她拖下水。
“可人……”他好心疼。
“我不会再提了。”她哭着说。
那晚,萧邦在客房里拥她入眠。
但无论他如何安慰,也安慰不了鱼可人内心对这份爱情的不安。
如果爱一个男人要如此委屈,能不能不要爱?
答案恐怕是不行的,谁教她是个傻女人。
她,不会再提了。
挥去昨夜的伤感,一早鱼可人便拎着行李回到公寓楼下。
她的弟弟鱼海涛早已停车在那儿恭候多时,他摘下墨镜,看着鱼可人走过来,一脸不解。
“二姊,你是不是行为不检,被宁宁扫地出门?”俊美无俦的鱼海涛,说起话来不带脏字,却无比狠毒。
鱼可人这二姊也不是当假的,迳自把行李往后车厢一塞,然后坐进车里,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喂!二姊,打头会变笨的!”刚从硕士班毕业的鱼海涛,目前正等待兵单召唤中。
不怕死的他在把车子驶出巷道后,又出言挑衅,“还是……跟情夫住在一块啊?”本以为会再遭痛击而有所防范的他,收了防备姿势,瞥了眼一副失神样的鱼可人。
“二姊,你怎么了?”
连迟钝的小弟都看得出来,她回家后隐瞒得了吗?
“没事,只是昨夜没睡饱。要不要去接大姊?”每逢假日节庆,姊弟三人回老家都是由小弟接送,谁教他的车是由她们这两位姊姊合送的。
“不用了,大姊说她会直接由松山搭飞机回家。”
“姊又出差啦?”
“对啊,听说去美国签合约。二姊,你都不关心大姊,连这都不知道。”
鱼可人睨他一眼,“有你这播报员,我还担心不知道吗?你这副墨镜谁送的?”
“哦!这个啊,一个爱慕我一年的学妹送的,听说要三万多呢。”
“鱼海涛先生,我不是千交代、万嘱咐,要你不可以随便接受别人的心意,除非你对人家也有意思,你听不懂吗?”
鱼海涛推推墨镜,“拜托,二姊,是她托人塞到我的房间内,我哪知道是谁送的?再说,大姊不也常接受别的男人礼物,同样都是手足,为何对我特别严苛?”
“大姊自有她的做法,而你却是来者不拒,小心哪天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鱼海涛呵呵一笑,“那是二姊你比较有可能吧?”
鱼可人作势要捏弟弟的耳朵,却被他逃开,“二姊,我们现在高速公路上,我还想活着回高雄好吗?”
“算了,饶你一回,我先睡一会儿,等到了高雄再叫我起来。”才说完,鱼可人就钻到后座躺平。
“二姊,你要我一个人开五、六个钟头啊?别那么荼毒我好不好,我今天早上三点才睡的。”被朋友抓去玩麻将,现在他荷包满满,不过脑袋却空空。
鱼可人没理他,照样睡她的。
“大姊啊,二姊又欺负我了……”
鱼海涛是老幺,但疼他的只有大姊,至于家中两老疼的则是女儿,只因他的出生是个意外。
没人期待的意外。
走入三合院,鱼家两老正和大女儿鱼可卿闲话家常,鱼海涛一进门只打了声招呼,就立刻进房补眠,至于睡得饱饱的鱼可人则开心地向父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