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若麦可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美国回台湾,那么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他一直认为之所以会发生这一连串恐怖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什么事吗?”麦可微扬起眉,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刚刚走得太急,我忘了我的护照还留在别墅里,我想……”
“护照的问题妳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乔立过去那边善后,不会丢掉的。”
“那乔立什么时候会把护照拿来给我呢?我想……”田安琪微低着头问着。
“妳想离开美国回台湾,是不是?”见她怯懦地细声道,麦可大概知道她为何会急着想拿回护照。
“对!”反正她要离开他一定会知道的。
“为什么?又觉得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妳而发生的吗?”看着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可见她刚刚在房间并没有休息,而是把自己的眼睛哭得跟青蛙一样的肿大。
“麦可,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也不用再安慰我了!”田安琪好不容易停止的泪水倏地又盈满眼眶,但她强忍着不掉泪。“丁大哥说得对,我是一个超级灾星,谁接近我,谁就会倒大楣!”
望着那双晶眸滚着晶莹剔透的泪水,那副惹人怜爱的纯真模样,让麦可感到心疼地上前抱住她,轻柔的模着她的头,“小傻瓜!”
“我之所以会说发生的这一切都跟妳没有关系的原因,并不是我要安慰妳,而是这一切的事,都是因我而起。”
或许,是他该跟她说清楚的时候。
“妳来自台湾,应该有听过鼎和集团吧?”麦可和田安琪并肩坐在沙发上,麦可决定告诉田安琪,他多重身分中,一直想忘掉的那一个身分。
“听过。”鼎和集团在台湾是相当知名的企业集团,现在好象是第三代经营。“不过去年有报章杂志说那个企业集团面临了严重的财务危机,还向知名的MKS美商银行借贷了为数不小的金额。”
田安琪之所以这么清楚的原因,是因为去年有一阵子她见爷爷很忙,问了原因,才知道鼎和集团发生财务危机,其集圈的陶衍董事长向外公求援,有意将开发中一家大型百货公司让渡给外公,因此外公一直和公司股东们开会讨论。
也因此,她阅读了不少有关鼎和集团的报导,不过,外公后来并没有买下鼎和集团建设中的大型百货公司,因为外公说台湾北部的百货业呈饱和状态,未来就算真的能赚钱,恐怕所获得的利润也不会太高,但先前所要承受的风险却是很大。
“我就是鼎和集团董事长陶衍的儿子,我原来的名字叫陶臣奕。”离开台湾这十二年来,他几乎不曾再提过这个名字。
“你是陶董事长的儿子?但陶董事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陶臣文?”田安琪诧异的看着麦可,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难道你就是陶董事长那离家十多年的长子?”
她记得在阅读有关鼎和集团的报导时,内文有一个角落写着,现任的总经理陶臣文为陶董事长的次子,但其长子离家十多年,音讯全无,因此陶臣文为鼎和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没错!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元配,在我十四岁那年,一直很信任我父亲的母亲,才知道我父亲外面不但有小老婆,而且还生了一个仅比我小两岁的儿子,我母亲深受打击,喝醉酒发生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撒手人间。”想起母亲在医院近一个月的痛苦折磨,而父亲却只有去探望母亲一次。
二年后,我父亲再娶,将现任的董事长夫人及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迎接进家门,从此我成了陶家多余的人口,我的继母和异母弟弟不断地排挤我。”
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俊颜绷得死紧,当时在家里,他的地位甚至连佣人都不如。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田安琪偎近麦可怀里,给予他一个拥抱,她一点也不晓得麦可曾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他的母亲死了,父亲再娶的继母对他又不好,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单纯摄影师。
“我的继母和异母弟弟想尽镑种办法要赶我出家门,其实不必他们那么做,我自己也不想继续待在家里,不过我的父亲执意不准我搬离,再加上我母亲生前叮咛我,要我好好的跟父亲相处,因此我打算继续待到高中毕业。”他早计画好了,只要一等自己高中毕业,就会立刻离开那个家。
“不过,在我还没有离开那个家时,便让人给设计陷害了,我的父亲大发雷霆,将我赶出家门,之后我就来美国投靠我舅舅,并成为他的养子。”
当年父亲的一份机密文件不见了,但却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份文件,文件旁还放着当时与鼎和集团敌对的公司资料,上头有上层主管的签名,很明显的,他让人给陷害了,而害他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他当时很生气父亲不仔细调查清楚,只是见东西在他房间,便一口咬定是他所为,甚至还赶他出家门,父亲的不信任让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自此离家之后,不再与陶家人有任何的关系。
想起当年那件被人栽赃的事,麦可眼底窜过一抹幽厉。
“是你的继母和弟弟陷害你,害你被赶出家门的?”田安琪顿时红了眼眶,觉得麦可比她还要更可怜,因为她至少还有外公的溺爱,而麦可的家人却不爱他。
“别告诉我,妳觉得我很可怜。”麦可紧紧地圈抱住她,享受着两人此刻的亲昵感。
其实,他或许曾经痛恨过,但经过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让人赶出家门的小伙子了,因此现在谈起往事,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已不如以往般痛恨了,或许也是因为一个自怨自艾的纯真小女人跑进了他生命中,令人无法不管她。
“对!”她就是觉得他很可怜。“你说风景区遭人暗杀和刚刚的枪击事件都和你有关,这又怎么说呢?难不成是你的继母和异母弟弟所为?但为什么呢?”想起有人要杀麦可,田安琪全身寒毛直竖。
她不解的看着麦可,既然当年他是被他父亲赶出家门的,而且他也不曾再回到台湾,那为什么会发生暗杀事件呢?
“因为我父亲生病了,他让人到美国找我,说要见我一面,我继母和异母弟弟怕我会回去分家产,所以想除掉我。”说到这里,麦可黑眸异常的冷凛。
对那个家,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他不想去猜想父亲为什么派人来找他回去,不管是要见他一面,或者对他感到愧疚想给他钱,他都没有兴趣。
因此,在他知道父亲派人来美国寻找陶臣奕时,他就曾让乔立替他回去转达,说他不会再回台湾,他无意继承任何东西,更不想再与陶家人有任何瓜葛,目的就是希望他们母子俩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不过,一连发生这么多次的枪击事件,可见他们心狠手辣,非赶尽杀绝不可。
“不,我不要你发生事情!”想起麦可的继母和弟弟一再的派人暗杀麦可,田安琪感到不安的紧紧抱住他,害怕的低泣着。
“喂,小傻瓜,妳又为什么哭了?是因为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灾星、命带衰运的女人,是不是?”麦可揶揄着,试图让有些严肃的气氛缓和一些。
田安琪抹去泪水,自他的怀里仰起头,嘟着嘴咕哝地说道:“什么嘛,人家是为你担心……唔!”她的唇让两片温热的唇瓣覆住了。